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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if?(057)再遇李宗仁

果然不出所料,五六分钟后敌人密集步兵纵队开始向我方快跑前进。

轰隆~~!轰隆~~!随着北洋军冲锋号山砲声又起,连续四发砲弹落在小丘中央铁路缺口两侧坡上。

「稳住!稳住!」眼见敌军已经冲到150以内,我不断安抚机枪射手。

「放!」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出乎敌人意料的,我们的预备阵地不在山丘稜线上,而是向下隐藏在山丘与平地交界的山脚。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杀!!」李营长带领的逆袭部队随着高昂的冲锋号杀出,敌人瞬间溃不成军。

「停止射击!撤退!撤退!」重机枪一条弹带打完,我立刻高声叫弟兄们退出警戒阵地。

澎~咻~轰隆~~!跑出还没30公尺砲弹就落在方才的射击阵地前方,泥土纷飞,溅得我满头满脸,我抹抹脸上泥土,立刻开始吹哨。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原本与敌军犬牙交错的李德邻部队立刻后转。

出乎意料地敌人山砲与重机枪都忙着攻击原本的机枪阵地,我军后退时居然毫无损伤,但就在部队即将退回主阵地时,我突然远远见到李宗仁整个人萎了下去。

「发生什幺事?」我朝快跑来的李宗仁的传令问道。

「李营长中枪了,在大腿上」传令气喘吁吁答道:「李营长说附座是这里军阶最高的,本部交给您指挥!」「要不要紧?」「打在大腿上,初步看没伤到骨头」传令道:「已经找来张门板,先将营长抬下去。

」「知道了!请告诉李营长不要担心,晚点北军会过江,你们快抬他回长沙去,不要留在路上…」我接着令道:「通令各连连长照原本计画,我们逐次抵抗过江,模範营殿后!」「是!知道了!」我带着机枪手们掩护李德邻营先走,坚守铁桥直到终昏才趁暗脱离阵地。

我们将武器装备驼在骡马上沿着铁道一路南下,北洋军一时间也忙着整顿不敢追击。

夜暗中长沙城内隐约有阵阵火光枪声,想是南军已完全撤出,城内治安再度陷入混乱。

我们在汨罗江畔抵抗了六七个小时才趁着夜暗后撤,前前后后不但消灭了约300名敌人,预设好的【请君入瓮】阵地果然引得北洋军上钩,两枚阔刀地雷加上重机枪弹雨把山砲打成两堆冒烟废铁。

整天激战下来我军居然只损失了不到30人,遗憾的是李宗仁营长大腿上中了一枪,但幸未打断骨头,紧急包扎后由勤务兵用门板抬着随军后撤到长沙来。

「勤务兵!你们先送李营长去城北租界医院!」我指挥道。

「部队继续往南到株州,我晚点赶上你们!」「知道了!」张淦道。

「王济,跟我来!」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不时传出枪声,我与王济两人双马却也无人敢阻拦。

或许是身着军官服装的关係,路过的几个民团关卡也是稍做问话就放我们通过。

走到距圣母堂约1里处,就见到前方火光沖天,哭叫声不绝于耳。

显然是週围乡镇匪徒趁乱进入长沙,但市中心民团防卫森严,转来难民营这边下手。

「快!我们快过去看看!」我呼唤王济策马疾行。

沿路无论民匪都忙着劫掠,无人拦阻。

教堂本身安然无恙,但四周难民搭建的窝棚却已有数处火头。

教堂四周围起层层沙包,翁神父带领着教民各手持快枪,躲藏在枪眼后防範匪徒袭击。

「是萃亭,你怎幺来了!?」翁神父喊道。

四周枪声、爆裂声、喊声、哭声不绝于耳,极其嘈杂。

「我军已经完全退出长沙,明天北洋军就会进城…」我坐在马上道:「我是来向您辞行的!」天知道要不是担心文静,我才不会跑这一趟……。

「这里现在非常混乱,我们只能尽量支撑…」翁神父道:「希望北洋军快点进城恢复秩序,不然我们也不知道能支持多久!」碰~!王济开枪射倒一名冲向我背后的持刀歹徒。

「您快走吧!」翁神父道:「局面愈来愈难控制了!」「林修女呢?」我问道。

「没看到!」翁神父转身问道:「有人看到林修女了吗?」「没有!」「方才通报教堂后方窝棚起火,林修女她们一齐过去救火了!」旁边另一教民道。

「我去看看需不需要帮忙…」我下马道。

「您不赶快走吗?北洋军就要到了」翁神父道。

「没关係,我们两人双马行动轻便,我会抓紧时间该走就走…」我取出手枪道:「王济我们走!」我们绕到教堂后面,守护的教民说不是窝棚是后方民宅失火,虽不会延烧到教堂,但后面整排房子怕会付之一炬,林修女与一些民众已经过去帮忙救火了。

我与王济穿过彷彿落入地狱的混乱人群──有啼哭的、有呼喊的、有斗殴的、有持刀枪逞兇的、有摀着伤口血流不止的、有断手断脚不醒人事的──试图在火光与浓烟中找寻文静一行人的下落。

现场实在太过混乱,我们寻找了约10分钟时间一无所获,忽然间火场边上一间店铺内发出妇女惨叫的声音,我灵机一动带着王济赶过去,叫喊开门。

「失火了!失火了!火烧过来了!里面的人出来呀!」王济拍门大喊道。

「吵什幺吵!」一个身穿桂军制服的士兵持枪开门骂道:「火烧过来军爷自然会走!」或许是因为听到同是广西口音他才没有开枪……。

「诶诶诶!别这幺见外啦!」王济一手揽住那名士兵的脖子就勾着肩从门缝挤进去。

「都是自己人,有什幺好玩的也让我来乐乐!」我跟着挤进门缝,脚上突然被绊了一下──是名教民的尸体,眉心中了一枪,整个后脑都碎掉,脑浆流了满地──我心中涌现强烈不祥。

「是福子回来了吗?」堂内传来低沉的喝声。

「不…不是…」被王济勾着脖子的小兵道。

「丢他吗!东西快被人抢光了,你们还不去呀!」「有…有客人…」小兵道。

「唉呀!这幺多女人!」王济一支手背在后面示意我停脚,高声道:「大哥大哥,有这幺好玩的地方也不叫我进来!」「你是谁!?」里面汉子喝道:「哪个单位的?!」「模範营!」王济喊道:「大哥哪单位的?」「原来是马晓军的人…进来吧!」「哈,什幺模範营…我们是司令部的!」另个男声道。

「哈哈,模範营也不过如此,正要开始,一起来玩吧!」第三个男人道。

「唉呀唉呀,大哥们别这幺说嘛!」王济笑道:「出来当兵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没有官做,至少也要抢钱抢女人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内里一众男人都笑了。

在油灯微弱光线下,隐约看得见里面有六七人,有穿桂军军服的、有着湘军军服的也有穿着不知名民团服装的。

「后面的兄台是与王兄你一伙的吗?」带头汉子道:「别害臊了,一起出来认识认识吧!」我望向王济,他眼神示意我将手枪收起……。

我跨前两步踏入堂中,映入眼帘的是三四具死尸──还有10余名被綑绑的女子。

「唷!是位长官呀!」左手边一名怀中搂着少女的肥胖男子道。

少女的髮辫一边已经鬆开,长髮遮住了半张脸。

「哈,这里没有阶级,既然来了就一同退退火吧!」右手边兵痞道。

女人们微弱的呻吟声惨不忍闻,但显然他们还没开始动手强姦。

「这位长官呀!我们大伙聚再一起吃火锅、大锅炒,既然您来了您就先挑吧!」中央瘦小汉子道。

「你们为什幺不跟上?u>游椋谡饫锷湃嗣瘢俊刮姨崞鹩缕獾馈?br>「诶!你说什幺!?」瘦小汉子道。

「你是什幺人?敢来管闲事!」兵痞高声道。

「是我们模範营曲副营长!」王济道。

「我说,你们取人财物便罢了,干嘛要绑来这些女人,汙损人家节操?」我边讲愈有胆气道:「你们谁无父母妻女?北军就要到了,放人条生路吧!」「直属长官也管不了,你偏来管闲事!」肥胖男子咆啸道。

「丢你老母!干你屁事!」瘦小汉子骂道。

「军官个屁,少说教!」兵痞斥道:「这里没谁大没谁小的!」「打他!」「把他轰出去!」「干!」一时间叫打声、咒骂声、枪机声乱成一团。

「通通给我住手!枪放下!」旁边角落阴影中传出一声爆喝。

一名小鬍子男子缓缓走了出来。

「枪都放下!」小鬍子再次斥道。

堂内一众兵勇纷纷将枪口垂下。

我平举两支薄壳枪看看王济,他两手双枪朝我回使了个眼色。

两个四支枪对八个人……。

「两位老兄也先把枪放下吧…」小鬍子持续走向前道:「今晚长沙城内没有谁大谁小、谁又管得着谁,看不过两位可以尽情转身离开,双方没必要见血……。

」「各位发财就好…何必…」我微垂枪口道。

「您又何必这幺坚持…」小鬍子走到油灯下抬头讶然道:「您是……!」「哦?!」来人有点眼熟,我也一时语塞。

「刘老三!?」王济讶声道。

「王济?!」小鬍子讶道。

「真是你!」王济道:「你不是还在滇军吗?怎幺会在这?」「我们在广东雷州就被林虎将军收编了」小鬍子道:「这位是猛鬼?!」「你们认识?」兵痞不安道。

「我以前在济军在百色被收编后,是他们隔壁连的…」小鬍子道:「这位是猛鬼翔长官,以前在广东他一个人就杀了百多个土匪……。

」「猛鬼翔…我听过…是你?」瘦小汉子颤声道。

「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就听我一句…」眼见局势转变有利我沉声道:「钱财各位任意取走,今晚我们大伙就当作没遇见到……。

」「丢你老母!来湖南憋了几个月了,你他妈的就要管这幺多吗!」肥胖男子骂道。

「闭嘴!」小鬍子转头骂道。

「丢你!」肥胖男子张口就要举抢。

乒~~!王济没等对方动手,火时电光朝肥胖男子眉心开了一枪。

男子大手还抓着少女的奶子,整个头翻仰过去。

「冷静!冷静!都不要开枪!」小鬍子张开双手挡在厅堂中央高喊。

「大家都把枪收起来!」「翔哥…我知道您二位快抢是出名的…但…这里这幺窄,大家都开枪,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走出去…」小鬍子举着双手环伺四周道:「我们不是来自相残杀的……。

」「刘老三你说呢?」王济发话道。

「这些娘们跟你们非亲非故,你们管这幺多干嘛?」兵痞手中枪口不停颤动道。

王济转指枪口向兵痞,怒目圆瞪道:「没你说话的份!」「王济呀,弟兄说得没错,你们跟这些女人非亲非故,何必强出头?」小鬍子笑道。

说时迟那时快,柱子旁发出一声如蚊蚋般的呻吟……。

「附座救我……。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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