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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if?(001)百色城

whatif?(001)百色城作者:no第一部举兵自立第一章初战(1)百色城经过一夜休整,我和其他几位排长向曹团长报到。

天将破晓,团长端坐在村中小祠堂前树下由勤务兵修着鬍鬚,几位参谋军官正围在旁边吃着早餐。

「你们都吃过了吗?」曹团长声音不亮却有一股摄人气势。

「报告,都吃过了!」我们几人同声回答。

「很好,」曹团长缓缓抹了抹脸:「你们几个现在每人带五名士兵,从何屋沿着七塘往拉域方向搜索前进。

每个分队间隔300米,务必要找出济军的防线位置与兵力。

机伶点,遇到敌人迅速脱离切勿恋战。

现在天快亮了,你们要在申时前回来,咱们中午开战,打得漂漂亮亮让桂军开开眼。

」从我军前哨出发到拉域大约7000米,冼营长分配好搜索路径,我便领着手下朝七塘出发。

肩负着五条人命,我们小心翼翼地弓着身子沿着小径右侧水渠前进。

现在是三月中旬,破晓前的田野垄罩着一层薄雾,穿着新皮鞋踩在水里,整条小腿感到刺骨的冰凉,但紧握着村田步枪的我却浑身大汗,身体微抖。

天色露出灰白,隐约可见到雾中的小径穿过田野绕经七塘东侧。

前日下午的侦查报告指出七塘村由敌军微弱兵力佔领。

我打出手势,身后的弟兄们无声地升起表尺、装上刺刀。

我回头比比手势,王济弓着身子缓缓移到旁边。

「侯大苟、李强你们两个盯住右边草屋,小二、石头注意左手边,王济你过去看看有没有什幺动静。

大家盯紧窗口和墙角,不要紧张,敌人没开枪不要先开枪。

」我们这个连是过完年新募的,新兵集中训练不到一个月便随大军开拔进广西来,新兵基本教育尚未完成也无枪械。

二月底我刚报到本团即奉命开拔,新兵连徒手基本教练都还未熟练,只能跟着大军前进,每日趁隙抓紧基本教练。

9日本军与北军李文富部剥隘初战大捷,缴枪千余支,本连才领到了友军不要的一批老村田枪。

这两三天来,本连一面随着部队向百色方向行军,一面赶紧抽空进行单兵持枪基本教练,但前方战况紧急,全连根本只打过一次靶就奉命增援,任第三十一团预备队。

本连係各乡募来农村青年,平日最多接触过些鸟枪、刀棒之类的武器,不要说打靶、连钢枪都是第一次摸到。

村田枪是单发老枪,新兵打靶没有好好顶肩一开枪枪托打到脸者有之,双眼闭眼打天挖地者有之,但我排上王济、侯大苟、李强、小二、石头这五个,开枪时稳定沉着。

尤其是王济,进入射击位置后将备射二弹衔于口中,「砰~~砰~~砰~~」三发速射,装弹、瞄準、射击、退壳一气呵成,发发中的。

详问后,几人才承认原来都是当过土匪的,其中王济年纪虽轻却当过土匪小头目,后来受招抚才改邪归正。

经过这段日子考察,我发现他们几个虽是绿林出身,却出乎我的意料毫无欺善怕恶的习气,较其他新兵反而更容易管教。

今天曹团长是刻意要考验我们几个刚到部学生,指派搜索任务看看我们的胆识学能如何。

在这初上火线的第一天,我当然要带着他们五个当保险。

村口离我们大约还有50米,王济猴子似沿着田埂绕向入口右侧,从树丛后方三两下登上草屋屋顶。

天色已破晓,但村内却丝毫不闻鸡犬之声,寂静的气氛让心脏快从胸口跳出来。

屋顶上的王济在雾中只是条灰灰的身影,约莫过了五分钟他又从屋顶上一溜而下,靠在墙边挥手示意我们前进。

我比了比让小二和石头先越过小径朝村口左侧跃进,再带着侯大苟与李强沿着小径佔领村口。

村子里一片空寂,居民想必是逃离战火去了。

村中广场的血迹与鸡毛显示昨天济军饱餐一顿后已退回百色城去。

我们继续朝拉域方向前进。

太阳已经露脸了,但地面的薄雾仍未散去,我们见不到敌人的蹤影,也看不到其他几组搜索队吴。

在离拉域还有4、5百米距离时,我们藉着一排树木掩护,趴在土墩后观察拉域的动静,没多久一位老妇人从村中朝我们的方向走过来。

老妇人的路程彷彿走了一百年那幺久,我们在树后拦住老妇人,询问有关拉域村内的情形。

老妇人说全村人都逃走了,济军昨日傍晚也退往北边山脚,目前村中只有她一个还留着。

我们溜进拉域村内后,藉着家屋掩护果然在晨曦中看到北边约一千米处有敌军活动的迹像。

绘製完敌军阵地简图后,我赶忙带着手下循原路回我军防区。

在村外小丘我向曹团长报告了沿路所见并呈交敌军阵地简图。

又饿又累,结束初次任务的我带着手下们回到连上,但难如人愿的是本连已集合完毕準备出发。

本连移动到那坚附近的一片林子。

时间还未到午时,密集的枪声就从北边传来,没见过场面的新兵们无不低下头脸色惨白。

我正打算吃点东西补个小眠,团长传令便出现喊着:「曲排长!曲排长!哪个是曲排长?」「是我!」才刚準备吃点乾粮我又站起来。

「团长命你现在立刻渡河向桂军马军门报告司令部紧急军情:敌援军乘小火轮二艘正上行朝百色而来,请军门迅速领军至谷母、杨屋一线伏击敌军小轮。

」收到命令我向连长汇报后立即出发,王济也拿着口粮跟了上来。

时间刚到中午,早上的阳光却藏起了脸孔。

我们沿着江边一直向下走,直到石龙附近才找到条筏子渡我们过江。

又经过一番找寻才在莲塘附近的一间小庙里找到桂军司令部。

「哈哈哈,藻林兄果然用兵如神呀,我们这就去拦截济军援军。

」马将军原本在江边观战,立刻指示游击营急行军前往谷母、杨屋一线,两岸夹击济军。

「小兄弟你叫什幺名字?敢在敌前渡河传令,也是条好汉!」「报告,我是三十一团少尉排长曲渊翔。

」久闻马慎堂将军是陆干卿将军义子,武艺超群、气力过人,虽只轻描淡写一问却不怒而威,让我整个人挺直身子大声回话。

「哪里人呀?」「报告,桂平人。

」「呵呵,好地方,好地方。

但我们广西人怎幺到了滇军去了呀?」「报告,同为讨袁护国,不分滇军桂军。

」「说得好!说得好!」马将军拍起手来:「果然是我们的好子弟。

讨袁护国不分东西南北,咱们今天就好好这毁坏民国的龙家兄弟。

来人呀,赏我们这位好子弟30块钱。

」「报告,护国军讨袁护国,不怕死不要钱的!」我立正再敬了一个礼:「先回去覆命了。

」「好一个不怕死不要钱,你回去向藻林兄报告,晚上进城我再摆酒请藻林兄小酌。

」「报告是!」王济才刚找到渡我们过江的筏子,下游就传来阵阵如雷枪声;回到东岸后本连已离开原本待命的林子向火线前进。

刚找到移至拉域的司令部,才听说师长已经前往火线观战。

师长正领着曹团长及参谋们在迎龙山前观战,我军已冲锋过河,城内有数处火起但枪声明显已经稀落。

我报告完后便带着王济沿着江边向前寻找本部蹤迹。

三三两两伤兵由战友搀扶着退了下来,路边壕沟中可见到东倒西歪济军的尸体──但仔细观察死伤并不像我想像的那样惨重。

过河进入城内后才听说本连已经沿着江岸朝南扫蕩去了。

「我走前面吧!」不多话的王济突然开口:「说不準有没有打冷枪的。

」前面还不时有零星枪声,我们两人沿着街道朝南搜索前进。

城内完全见不到破坏的迹像,走过街上一些胆大的居民已经探出门窗。

一位男子捧了两碗麵笑着示意我们过去,我这才想到现在已近黄昏,而我从天明前到现在什幺都还没吃。

「听说昨天晚上陆小将军就假借劳军,把济军所有军官都押了起来。

」男子说:「天亮城外枪声一响,黄营长就率领敢死队围住济军司令部,过中午临武将军就缴械了,现在城内只剩下些散兵游勇。

」我们也不多话,三两口吃完继续前进,最后在清风楼东南方大约2000米找到了连上弟兄。

(2)帽子峰我军在百色打了个漂亮胜仗,听说济军共缴出机关枪四十架、炮十四尊、步枪五千支,现银二十万元。

休整训练数日后本部乘掳获小火轮顺江而下,先在梧州整补徵兵月余,便再登轮前往肇庆。

此时本连兵力已达二百余人,但只有村田枪八十余桿,而兵力中将近半数是在梧州新募得的新兵──说是分做老兵、新兵,但实际上却没什幺分别。

当日本连是预备队,冲进百色城时战事已经结束,所谓的老兵也不过就是在扫蕩散兵游勇时放了几枪,但都是杯弓蛇影、开枪自己吓自己,从头到尾没打到半个人。

我军在肇庆下船后沿粤汉路北上韶关,但韶州镇守使朱福全竟关闭城门,并且不许商民贩卖任何食物补给予我军。

我军在城外露营数日,适逢大雨全军上下苦不堪言,本连官兵腹内空虚又无处避雨,几乎达到沸腾程度。

我们军官也只能尽力安抚,避免譁变。

6月19日,天一亮本连即前往南乡进行野外教练,但快10时突然听到韶关方向传出数声炮响,接着就是密集枪声如迎神赛会般不断传来。

本连派出传令回营询问,得知是韶关城内济军突然向我军发炮,李烈钧司令已下令滇军全军进入攻城位置。

本连全连小跑步返营归建后,冼营长召集全营军官说明司令下令本团沿粤汉路前进,首要目标为粤汉路铁桥,夺取铁桥后沿江北朝黄冈方向前进以遮断济军北翼;而本营为团预备队,待前锋第一营佔领铁桥后即由本营跃出,并由本连担任尖兵连搜索前进。

韶关城方向枪炮声不断,并不时有流弹飞掠江面而来。

本连在东河村北侧待命,只听得前方铁桥方向一阵密集枪响,在等待了约3个小时后有传令跑来通知第五连前进。

粤汉铁路铁桥长度约300米,本连到达时本团先头部队虽已部份过河,但济军机枪不断由左侧高地打来,打在铁架上喷出阵阵火花;而已过河部队受到济军预备队压迫,仅能勉强支撑待援,无法进一步扩张战果。

为避免无谓伤亡,本连决定待友军通过后採单纵列每隔15米一人快跑过桥。

眼看第一营被困在北岸,弟兄在铁桥上伤亡不断加大,而我军火炮均在韶关正面与济军纠缠,无法前来支援本团,我心生一计向连长提出后,连长不敢作决定,立命我前往营指挥所向冼营长报告。

「报告团长,此处江面仅150米左右,我愿率本排由铁桥下方1000米处突击过河,以迂迴敌军阵地。

」「敌前渡河又无炮火掩护,你们这样去是白白送死!」曹团长正在指挥所督战,听完我的报告头也没回便怒斥。

「报告团长,本连之前已派出侦查,在二小时前见到约一连敌军退出堤岸据点往五里亭方向移动,而过去二小时中对岸均无敌人活动迹像。

」我立正报告。

「喔?你们什幺时候派出侦查的?」团长听到我的说明,脸色立即一变。

「报告,本连于9日进入阵地后考虑到江面妨碍交通,便积极收集船只,目前已收集到木船20余只隐藏于东河村江畔隐蔽处。

」我停了半晌,看曹团长与冼营长均神色凝重地看着我,便接着说下去:「12时许本连受命后,为保障接下来本连过江后补给顺畅并确定侧翼安全,本连即派出数名干练兵佐前往江畔船只收藏处确保安全,并监视对岸敌情。

」「呵呵,这种事你们那个饭桶连长是想不出来的。

」曹团长神色略见舒缓,嘴角甚至有点笑意:「曲渊翔,这招是你想出来的吧?」「……」我不敢答话。

「好,就让你带你的排去试试!」曹团长突然提高声调喝道:「第二营第六连少尉排长曲渊翔听令!」「有!」我倏地立正站好。

「现命你为第三师第三十一团敢死队队长,由本团机关枪一挺支援,率第三十一团第二营第六连一排兵力敌前渡河,迂迴侧击粤汉路铁桥当前之敌。

现在时间午后3时17分,限于午后4时30分前完成敢死队编组,4时50分渡河。

有没有问题?」曹团长厉声道。

「报告!没有问题!」「凡参加敢死队者,军官发奖金200元、士兵50元,战死双份!」曹团长道:「副官取钱来!」这个数字吓了我一跳,滇军工资不高,少尉排长一个月25元、士兵一个月5元,而50元可以在乡下买一亩田了──原来敢死队是这样激励人心的。

「得令!」我提着一袋银洋领着机关枪队回到连上。

「报告,连长说本连交给您,他身体不舒服退下了。

」我刚回到连上连长传令李柏同便来报。

我们连长是营长保定军校的小学弟,原本是司令部副官,半年前才刚佔了这缺。

他个性软弱,平时带兵是和和气气、处事也甚公平,各项训练亦称精实,连上的弟兄对他还算敬重。

但自本部出滇入桂,在火线下弟兄屡屡反映连长优柔寡断,一听到枪炮声整个人便似游魂,任何事情彙报都有如马耳东风,甚至有时要喊个两三次连长才会回神。

连长本就有胃痛的老毛病,方才连长未携我前去指挥所报告即甚怪异,听弟兄说我离开没多久连长便脸色铁青接着口吐鲜血,随后就交代把本连交给我后离开。

我派李柏同向指挥所报告,不久他跑步回来报告说团长已同意将第六连交我指挥,原渡河突击计划不变。

聚集弟兄后我宣布徵集敢死队50人,没想到全连都响应争取参加。

与其他二位排长稍做商议后,我决定由50人分乘三条木船先行渡江佔领阵地,接着分梯突击过河──奖金2700元则全连均分,战死加发50元。

我随着第一波渡江。

王济带着十余名弟兄在第一条船上,我领着机关枪在第二条船。

上游枪声激烈未止,我们静静地划着桨在如雷战火声掩护下悄然渡江。

100米……50米……15米……距离越来越近,大约仅花了五分钟时间船底便传来「唰」的一声搁在泥地上。

我们快速跨入水中,依照事先律定计划攀上堤岸佔领阵地。

岸上空无一人……我发出成功渡江讯号,对岸十数只木船从隐蔽处黑影似地出发。

兵贵神速!我交代侯大苟率领十名弟兄守住渡口,接着指派王济带五人做尖兵,向铁桥敌阵地方向搜索前进。

距离虽然只有大约800米,但我们的速度小心而缓慢。

不多远我军遇到躲在树丛中居民,具表示敌军原本在此驻有约百人兵力,但中午左右便都朝五里亭去了,而铁桥两侧原本有济军约300人,现在还有多少就不知道;敌人的官长驻在帽子峰洗砚池附近。

前进到距帽子峰山脚约200米处便是一空旷地带,我想本连多为新兵,如要以小队渗透方式接近帽子峰绝非本连现在训练状况可以完成,唯一的方法就是待全连集合后一股作气冲锋上山。

经过十余分钟后本连陆续集合完毕,我命令身旁号手吹起冲锋号、掌旗兵举起连旗随我冲锋,我随即跳出掩蔽部大声号令全连官兵向前冲锋。

这时不知是因为部队训练不够、命令无法贯彻,还是因为枪声正急、新兵胆却不敢向前,当我往前冲了150米即将抵达山脚时,回头一看才发现身边士兵零零落落、跟着冲来的不到30个人。

此时山坡上敌军已开始零星朝我军开枪,我决定不待后续部队,直接领军冲上山头。

进到林子里就是一阵密集枪声朝我部射来,我们丝毫没有停滞上着刺刀就往前冲去。

「举手投降!缴枪不杀!」弟兄们大喊着。

林子内十余步壕沟中果然立刻站起了七、八个人,双手举高。

此时子弹从右上方射来,但从我们所处的位置看不到敌蹤,而子弹也明显缺乏瞄準在树木间乱飞。

我推断敌兵距我约三、四十米距离,但直线上坡度甚陡、直攻不易。

考量到村田步枪只能单放,我立命侯大苟带十余个弟兄分做两组,以最大射速以排枪齐放分批向敌方向射击压制,我率王济等十余人绕行上山。

虽然只有十几支枪,但跟着冲过来的弟兄都是胆色较足者,一开火就见到过去半个月严格训练的成效。

虽在密林中无法瞄準,但密集快速排枪轮放,一时间林中枪声大作、子弹横飞,也是极为惊人。

爬行了十余米后便见到十余名敌军蜷缩在工事内,我立刻起身吹起哨子,侯大苟等人闻讯号立即停火,王济等马上端起步枪随我冲上前去。

一名敌军持枪立起转身向我,指动枪响我只感到胸前端持的村田步枪后座力大到快要抓不住,就见到那人头颅爆开,脑浆四溅在週围敌兵身上。

身边弟兄也纷纷开火。

「大爷饶命!别开枪!别开枪!」一轮劲射打死了四、五个敌军,剩下的纷纷丢下武器、双手举高跪在地上。

我短促吹出「哔~~哔~~哔~~哔~~」四声哨响召唤侯大苟等人上前,命两人看守降卒后便转身领着王济等快跑朝帽子峰顶敌阵地跑去。

跑出约二、三十米便见到敌指挥所,王济一枪放倒放哨的卫兵,三三两两站在洗砚池旁的敌军便全部举手投降。

看到三名应是济军官佐的人物配着驳壳枪,想到手中村田步枪在林中既重且长、运动不便,加上只有单发火力不足,我当下立刻缴了他们的驳壳枪,两支交给王济、自己双手各持一支,继续带着弟兄们沿小径朝敌人前进。

前进了大约250米就看到隐在林中的敌机枪阵地,法製气冷机枪正「哒哒哒哒」朝铁桥方向我军猛射,敌军阵地是一线长龙布置,由北到南长约80米,机枪位于中央、机枪后方有两三名官长似人物正站立壕外观战中。

眼看当前敌兵力非手中兵力所能压制,我立命传令回头把全连带上来。

四下战事正烈,不仅韶关城方向炮声不断,我团机枪也正不停从对岸射来,但就在这猛烈交火下,敌军似乎完全没有查知我连已悄悄摸到后方。

此时本连已全数通过开阔地来到帽子峰上,除少数留下看守降兵外,我命其余人员沿敌军阵地后方高处展开,从上而下冲锋来个猛鹰扑雏!身旁号兵冲锋号一响,本连官兵即如天兵下凡一般从稜线向下发起冲击,一时间枪声大作、杀声震地,我也带着身边王济等六、七名兵佐从侧向席捲敌兵阵地。

「别杀别杀!」「饶命呀!」「投降投降~~别开枪别开枪~~」所有济军都丢下武器举手投降。

我立刻命掌旗兵至峰顶挥舞连旗,对岸枪声立婷、欢声雷动!本团大队人马旋即鱼贯过桥。

稍事清点后,本连共俘虏敌军旗三面、官士兵187人、机关枪2挺、步枪140支。

因仍有军令在身,在指派部份官兵看守俘虏辎重后我立即收拢部队,继续沿江向黄冈方向前进。

(3)麻竹头「都说客军军纪不好,只有本乡本土jūn_duì才会保乡卫民,怎幺这济军干的事情比土匪还要狠?」身边的王济喃喃地说。

「龙家兄弟本来就不是什幺好货色,他们家原本是云南蒙自哈尼族土司,龙济光行三,年轻时见两位哥哥龙觐光、龙裕光都已经有了官职,曾两次谋害长兄未遂。

大哥觐光就是三月我们在百色缴械的那个,他不愿兄弟相残,便离家前往昆明参加会试,后来前往北京另寻靠山。

哥哥离开之后,弟弟济光便取得了纳更土司职位。

当时正是光绪年间各地大办团练,龙济光也在家乡办起团练,因率部参与镇压,协助清兵剿灭云南的彝族叛乱有功,被任命为团总。

」我将炸药装入弹壳,压上底板、插入雷管与发火索,然后旋上木柄与弹体结合。

「后来龙济光带了五千兵去投靠岑春煊,在清末镇压革命有功,升了广西提督,部队号称济军……放心用力插进去,不危险的!」身旁兵士拙手拙脚不敢把雷管插入,我出声鼓励。

接着道:「宣统三年为了镇压革命党,清廷把龙调升陆路提督兼警卫军司令。

辛亥革命成功后龙某见风转舵,接受了军政府的【广东安抚使】头衔,趁机把部队扩充到两个师一个旅,控制了广东。

」「呵呵,乱世出枭雄。

」王济也完成了一颗手榴弹,笑着说。

「没错,袁大头看他跟陈炯明势同水火,便任命他当广东镇抚使,拨给他万把支枪、百万经费,龙济光就驱逐了陈竞存,控制了全广东。

去年袁大头要当皇帝,龙济光马上通电宣布支持抱大腿,被封了个郡王头衔,所以咱们护国军就冲着龙济光来了,要打到他济军落花流水、缴械投降。

」「连长您可真厉害,能武能文,打仗要得,说书要得,还能搞这个什幺手榴弹。

」旁边小兵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打到他们屁滚尿流……」「哈哈哈哈哈……打到济军变屁军……」一众兵士全部笑了起来。

帽子峰一战后第六连趁夜前进到黄冈后受命返回,李司令命全军转向沿粤汉路南下解决龙济光。

原本青涩的部队经炮火洗礼,不但士气更旺盛、兵佐主动积极性格亦不断提升。

在帽子峰缴获的一批快利枪补齐了本连所需,而换下的村田枪与缴获的机枪则全部交回团部,另外在济军指挥所缴获了一批3000多公斤的炸药,因为团部不要我就自己留了下来。

数日前路过洋行看到进口的炼乳马口铁罐头,我突然想到上次攻击不甚称手的一个原因就是「缺乏爆裂物」──无论二十世纪哪一场战争中,被手榴弹、炮弹、空投炸弹等爆裂物杀伤的人数是枪弹的数倍之多──稍做回想后才忆起木柄手榴弹德国人是在1915年发明,如今欧战方酣,当然还没传到中国来。

木柄手榴弹结构本就简单:一个金属外壳内填炸药,加上简易雷管与摩擦式发火索,最后插上一根中空木柄就完成了。

依稀记得德製木柄手榴弹重量大约是半公斤,我先蒐集了些空罐头,分别依照500克、450克、400克等重量做成木柄手榴弹模型让弟兄们试掷,发现我军体型较弱,500克弹重过重,而400克上下时连上官兵无论体型大小都可轻易掷出30米以上。

接着我自己试作一批雷管效果亦可满意,于是便趁空档要士兵四出收集马口铁罐头,自行製作手榴弹。

日前我示範投掷了数枚,轰隆巨响让全连官兵目瞪口呆;接着几个胆大的士兵也试着投掷,王济将一枚手榴弹投入一栋瓦屋,轰隆一声当场屋瓦四散纷飞、整栋小屋炸得只剩四面断垣残壁。

受到新锐利器鼓舞,才三、四天工夫,就完成了五千多发。

「济军本来就是乌合之众,凭着绿林好汉江湖义气,打仗时萎缩不前,打家劫舍时个个奋勇争先。

」我检查士兵做好的手榴弹,20支一组放入木箱中。

「四月时受我护国军压迫宣布独立,没想到却是个大阴谋,四月十二日他邀请我军代表到海珠警察署开会,商讨广东独立善后事宜,没想到警卫军统领贺文彪、潘斯凯带着卫队,手持枪械而来,济军统领颜启汉也率领了十名卫卒荷枪入场。

会议开始还没说上几句话,济军方面就当场把我军代表汤觉顿、谭学夔两位先生当场打死。

」「王八蛋,来阴的!一定要报仇!」「对!一定要报仇!」「血债血还!」「还不止于此,这两三年来,龙济光横徵暴敛、鱼肉地方,不但任意贩卖官位,开设烟馆、贩卖烟土,包赌包娼任意加税,还常常假借剿匪闯入民家,绑架地方父老、勒索高额赎金,听说光过去这一年多,龙某人就发了大财,赚到一千多万现洋。

」「比我们以前当土匪还狠……」王济喃喃道。

「正是比土匪还狠毒。

」我接着道:「所以我们护国军不仅要保国,更要卫民。

当兵打仗不是混口饭吃,更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我们护国军不但要保护革命先烈流血流汗,驱逐鞑虏建立的中华民国,更要消灭残害同胞的败类。

」我回首四望,大部份弟兄都抬起头义愤填膺,眼中泛着激动的光采,但仍有几个低头继续工作,显然不为所动。

『这几个家伙可能不单纯,以后要好好注意……』我心中暗念。

自我军南下粤汉路后不久,讨龙战争便进入对峙阶段,第六连驻在英德北边的云岭镇,经过官兵们每日努力生产,我们总共自製了25000枚手榴弹。

生产过程中我千叮咛万嘱咐,要官兵保守秘密,即便友军单位也不可以透露任何消息。

好在本连係单独驻扎云岭镇,週遭并无其他单位,即便有上级长官或友军单位来访,我们的秘密武器也都收时妥当,没有被发现。

在云岭镇的生活相当艰苦,云南方面的军饷接济断断续续,有时不仅军饷全无,连伙食也无法维持,有时两三天大米也补给不上,全连只能饿着肚子。

而少许糙米中常混有大量砂石,煮熟亦难以下嚥。

此时正值溽暑,天气炎热、蚊虫孳生,本连全连只有蚊帐四顶、士兵全无蚊帐。

为了与士兵同甘共苦,我劝告三位排长只要士兵没有吃饭我们绝不先吃,士兵吃什幺我们就吃什幺、绝不开小伙,晚上士兵受蚊虫骚扰睡不着我们也绝不挂蚊帐,一切待遇与士卒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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