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一苇有一瞬间的沉默，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过后，他自嘲的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们能在一起多久？”

“我说过了我不会跟你分开！”

“那你会放弃你现在的一切吗？”这句话问的几乎无耻，杭一苇死死的扣住自己的手，有点不敢去面对萧胤脸上的暴怒，可他也没低头对萧胤示弱。

包厢里安静的让人心慌，酒灯还冒着细小的火焰，火上的茶壶茶水未沸，仿佛一切都在有图谋的缓慢进行，图谋一场巨大的灾难。

包厢里的窗户没有打开，从外面飘进来的烟味萦绕不绝的充斥在房间里，熏得萧胤脑袋疼，他强撑着吐出一口气，用力的按了按眉心，“你说的一切是什么？”

杭一苇心里跳了一下，“你那个圈子里的一切。”

“我这个圈子。”萧胤突然就笑了一声，“我的家庭，我的朋友吗？”

“是。”

萧胤举出这两个例子是想让杭一苇否定的，但是杭一苇回答的太快了，几天没睡觉的后遗症本身就让萧胤耐心告罄，这一句肯定几乎是飞快的消磨了萧胤仅有的耐心。

他捏了捏拳头，压下心里想问句凭什么的怒火，尽量心平气和的说，“杭杭，我不知道阿姨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但是我不会跟你分手，我这个圈子，你已经走进来了，不是吗？”

“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就分手。”

“杭一苇！”

杭一苇没看他，他起身就要往外走，萧胤立刻站起来一把捏住他的手腕，“你不要惹我生气。”

杭一苇：“打架吗？”

“杭杭……你说过你不会跟我分开……”

萧胤低着头，他认输般的叹息，放轻了调子哄着杭一苇。

杭一苇真的就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想要不管不顾了，但是杭妈叹息的样子，悔恨的样子，那么多次，杭妈都想朝他发火，可最后全都一一忍下。

“分开吧，真的。”

“不可能！”萧胤伸手就去抱他。

被他一抱，感觉到他炙热的气息，杭一苇鼻尖一酸眼睛就红了，他无耻到极点的一字一句，“你为我想想，行吗？我妈她只剩我了。”

萧胤手脚猛然僵硬，他看向杭一苇的眼底闪过几抹不知所措。

他大概真的未曾料到杭一苇会说出为他想想的话，他想自己没有哪一次不是为他在想，他的人生，他所做下的决定，都是在以他为前提。

这句话如一把带着倒刺的利刃，直接刺向萧胤胸膛，而后干脆利落的拔/出，带出一大块血肉。

杭一苇这次轻而易举的挣开萧胤的怀抱，他沉默的站了几秒，死死地咬着牙齿大步往外走。

“杭一苇！”萧胤红着眼睛盯着他潇洒利落的背影，大声叫住他。

杭一苇为他嘶哑凄然的声线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