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导竟然十分爽快:“行,三天后进组,这三天刚好我也让投资方跟你把合约签了。”
潘博先走了,走到楼下的时候忍不住了,这好几月来他都没有合适的剧本能够接,心里也憋着一股气,这会靠着自己的努力赢得了这个机会,就特别想找个人倾诉下心里的那股喜悦。
闻澄宇的脸是第一个跳出来的,潘博丝毫没有犹豫,下一秒就拨通了电话。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潘博咽了咽口水,当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时,提在胸口的那口气一下子就顺了。
“怎么了?”闻澄宇的声音低沉。
“没啥事,我刚刚来试镜了,……”潘博噼里啪啦将事情的经过,程榕怎么联系的他,他来到酒店后怎么试镜通通一股脑说了出来。
说完后,倾诉欲得到了充分满足的潘博静静地等着电话那头好友的反应。
闻澄宇先是轻轻呼了一口气,那嗓子仿佛就像被施了魔法似的,笑声带着细沙般的绵滑沙砾,从潘博的心头上缓缓滑过,留下浅浅的沙痕。
潘博突然就觉得,这夏日北京的夜,真的也挺热的。
“太好了!张策新导演的电影是绝对的卖座王,我要恭喜你这么快就从电视剧接入了电影圈了。”闻澄宇说。
“还好吧……”被闻澄宇这么一夸,潘博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多亏了程榕,不是他介绍,恐怕这个导演压根就不会知道我。”
“但是他的话也不是顶顶管用的,最起码你的表演,入了导演的眼,不是吗?”
“对哦,”潘博突然在黑夜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我好像不自觉地对自己没信心,不过这个角色却的确是靠我自己努力来的。”
“谢谢你。”潘博将眼睛眯起,避开远处五颜六色疯狂闪动的炫招牌,对着电话那头的闻澄宇说。
闻澄宇说:“谢什么,你这会回去了没?自己开车吗?”
“嗯,要回去了。”潘博抬脚走到自己的车旁,却感觉远处好像有一道闪亮的光线对着他一闪,他立刻敏锐地感觉到了,头朝那个方向望去,可是却只有黑洞洞的树丛,什么都没发现。
可能是走神看错了。他摇摇头,上了车,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情没做:“闻总,上次我手烫伤您不是借了一瓶烫伤药给我用吗?我想问问这个药是谁做的啊,好神啊!”
“我妈早年间以研究佛学为爱好,交了一个忘年交的老中医朋友,那个医生好像特别厉害,中医世家,光是那种烫伤膏药的祖传秘方就一大堆。”
“但是他这人也挺神的,当时见了我妈就说是有缘之人,就送了我妈妈一瓶烫伤药。结果第二天,我妈就烫奶……水瓶把手给烫着了,那药就用上了。”
“那他现在应该还健在吧?”潘博问。
“在啊,去年我去香港开会还送了我妈托我带的佛珠给他,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闻澄宇觉得潘博冷不丁地问起这人有些奇怪。
“我没病,是我老师的孩子。”潘博把小王静的病情简要说了下,喃喃道,“我就是觉得这个医生这么厉害,想试试。你能不能把他的地址和联系方式给我,我想明天就去香港找他。”
电话那头的闻澄宇沉吟道:“你去了他不一定会见,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有我当中间人,他不卖我的面子,应该也卖我妈的面子。”
潘博看着左手手腕上那已经光洁如新的皮肤,闻澄宇好像总是在不停地为他考虑,一次又一次。
第二天一早,闻澄宇手上提着驴牌旅行包就来敲潘博家的房门了,一打开门,潘博倒背了个双肩书包,依然有着大学生的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