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榕是知道闻澄宇的性向的,虽然闻澄宇一直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保不齐和盛铭有些暧|昧啊,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就觉得心脏像爬满了蚂蚁,一口一口咬在肉上,不可忽略的微痛和持续的烦躁挥之不去。他非常确定以及肯定这种感觉是因为盛铭,并不是闻澄宇。
刚刚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坐在正对面,程榕已经看了他很久了。可是现在盛铭就在自己右手边,空气中还若有似无地弥漫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程榕藏在黑色镜片后的视线,又忍不住一直飘了过去。
“啊……”盛铭以拳掩嘴打了个哈欠,泪水生理性地在眼眶里打转,他单手摘下眼镜,用另一只手将眼角溢出的湿意抹去。
程榕看他有了动作,余光多停留了几秒,待视线转到正前方时,才发现前面的车离自己不到五米,于是右脚立刻踩下急刹。
“叱!……”车子在距离前方只有不到三十厘米的距离处停住,两人因为惯性都猛地向前一扑。
盛铭在刹车时,全身条件反射地用力去抵抗惯性,等他反弹回椅背上时,才发现拿在左手的眼镜,已经被他捏弯了。
“你会不会开车啊!”盛铭眼前一片模糊,对着身旁程榕的身影骂道。
程榕:……这句话,好像就是他上次吼盛铭的那句……
前方的车流恢复了原本的速度,程榕不敢再分神,将车子停在路边后,紧张地问他:“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盛铭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举着左手手心里已经被捏成一团的眼镜,伸到那人眼前:“眼镜坏了!怎么和你遇见了,就总是麻烦事不断!”
按照之前两个人的交流方式,这会程榕早就跳起来和他吵架了,可盛铭话音落下,眼前的身影却默默地没有反驳,低声说:“对不起。要不我赔你吧,我赔你七副,你每天都可以换着带。”
盛铭不是不讲理的人,虽然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也能听出那语气里的诚恳,心里的火便发不出来了。
他叹了一口气,用手指揉了揉眉心:“算了算了,你路边找个眼镜店吧,我先随便配一副应急用。”
程榕“嗯”了一声,重新发动后车速放得很慢,贴着路边找到了一家眼镜店,他解开安全带想要陪着下去,被盛铭拦住了:“行了,我只是看不清,又不是瞎了,这才几米远用不着你下来。”
他边开车门,嘴里边嘟囔着:“一起去不知道又会惹什么麻烦……”
程榕看着他走进店里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时,才捂着自己的心口,感受到里面那个完全失控的存在。一想到刚刚盛铭的那个眼神,原本就红了的耳根烧得更烫了。
盛铭的五官很清淡,鼻子尖尖,眼尾很长,和程榕认识后从没有过好脸色,身上也全是那种英的傲慢、蔑视和冷漠。
可这大都是那副眼镜为他加成的属性,刚刚眼镜一摘,明睿智的狐狸再也凶狠不起来,变成了一只懵懵的、软绵绵的毛团。
盛铭的瞳仁因为失去焦点而异常地黑亮,他自以为凶狠的眼神也变了味,像一把钩子,勾得程榕心尖微微发痛,却忍不住凑上前去,让那钩子插得更深些。
盛铭花了快半个小时才回来,他上车时,程榕的表情已经看不出来任何异色了。这次,他没再走过神,紧盯着前方车况一路平稳地将盛铭送到了他公司楼下。
盛铭想起两人之间尚未解决的历史遗留问题,说:“账单弄好了就快递到这个地址,记得附上你的银行卡号。”说完,他甩上车门就进了大楼。
程榕放在方向盘上的双手,因为用力而显得关节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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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对于潘博,是生死存亡的一周。
最后一场比赛,节目组终于“大发善心”,提前宣布了比赛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