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闻靳手伸过去。
唐远半垂着眼帘,嘴微张,那粒圆不溜秋的白籽就掉到了他宽厚的掌心里面。
那乘务员就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知道唐家是怎样的存在,也通过不同渠道了解一些唐家继承人的信息,这是在飞机上碰见,第一次亲眼目睹。
她心想,果真是娇身惯养。
又看一眼,觉得哪里有点微妙,却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地方。
穿过走道,乘务员一怔,她知道哪里微妙了。
明明是少爷跟下属,一个伺候人,一个被伺候,却非常的和谐,没有一点生硬的感觉。
或许是……
那个伺候人的很不耐烦,只是将那种情绪隐藏的很好?
乘务员几乎是立刻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因为对方身上的气息严谨禁欲,没多少人情味,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也始终没什么表情波动,不露声色。
可如果现在乘务员原路折回,就能看到伺候人的那个略微抬头,眼里全是能让人溺毙进去的爱意。
唐远还维持着眼帘半垂的样子,看似目中无人,其实视线一直落在裴闻靳身上,他气呼呼的说,“水果店老板不讲诚信,说什么橘子没籽,结果呢,一片里面就有两个。”
末了加一句,“而且还那么贵!”
裴闻靳看过去一眼。
唐远示意他继续给自己剥橘子,“我已经毕业了,开销不能再让我爸负责。”
“网上的很多过来人说,刚工作的半年甚至一年,卡上都不会有什么积蓄,会月光,账很有可能算不清楚,反正就是剩不下来多少,所以我必须开始注意生活消的方方面面。”
说白了,就是好好过日子了,接触柴米油盐,过平淡的日子。
裴闻靳目光深邃的看着他,眼里有一个长辈的欣慰,也有作为一个爱人的鼓励,“那你有什么规划?”
唐远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裴闻靳将一片橘子肉抵进他的唇间,“工作规划。”
唐远张口吃掉,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声音模糊,“学舞蹈的,比较顺的发展要么是读研,要么是出国深造,我在国外完成的学业,出国深造这个选择就划掉了。”
裴闻靳松了松衬衫领子,修长的手指轻动,将最上面那颗扣子解开,“那么,读研?”
唐远瞥了眼男人的性感喉结,眼睛里闪了闪,他吐掉嘴里的白籽,说,“我想尽快进入社会。”
裴闻靳对他的新鲜跟期待感到疑惑,“你又不是没进去过。”
“不一样,那时候我是形势所迫,一点乐趣都没体会到,就觉得脖子上挂着一把刀,整天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小命不保,还要连累一大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