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晏看着阿丑,没应声,只是点点头,再看阿丑手上的匕首插在殷子湮的胸口上,心下蓦然一疼。拉过阿丑的另一只手,言道:“他放我们走且行了,你何必伤他。”
“我不伤他,他怎会放了你们。”
夏梓晏在开口,只是心中疼着,为阿丑疼着,他知阿丑爱着的是这人。此时阿丑亲手伤了这人,心里该是怎的疼痛呢!
阿丑得了衣物,只让夏梓晏看住殷子湮,先将衣物穿在身,随后让殷子湮命邢风去准备马车。
夏梓晏看着阿丑身上的伤痕,还有腿上的血色,心痛万分,搂过阿丑就亲吻他。
殷子湮在一旁,面上还在笑颜,眼中早已杀气四溢了,满是凶残暴戾之色。他早该杀了夏梓晏,早杀了他!他一直当阿丑引诱别个,却忘了是这夏梓晏缠着阿丑,是这夏梓晏对阿丑有心!
夏梓晏与阿丑亲吻,阿丑也没拒绝,回应着他,两人柔情地痴缠着。
殷子湮看着阿丑那沉静模样,与别的男人亲吻的模样,只恨不得将两人都撕碎了。
“皇上!”刚进来的邢风一见到阿丑与夏梓晏亲吻纠缠,抬眼就看向了殷子湮,果然那人的眼眸隐着凶狠残暴之色。
“皇上!马车已备好了。”
阿丑得知马车已备好,让夏梓晏抱着孩子,他劫持者殷子湮,准备这样逃走。
不过邢风是不会如他们的愿的,一个手势就有暗卫涌现,势要捉拿他们。
“想要他活着一个也别跟来!”阿丑伸手解开殷子湮的穴道,手紧捂住匕首,只要移动半分,殷子湮就真是没命了。
“到安全之地,我自然会放了你。”阿丑在殷子湮耳边轻语着,殷子湮没有回他,只是轻笑。
阿丑忍下心里的翻涌痛楚,凝神一阵,逼着自己狠心起来了,手下也谨慎着,绝不让殷子湮有半分逃脱的机会。
几人上了马车,就急速奔走,不过始终是马车,还是显得有些慢。
阿丑身上有伤,本就不适宜奔波,再者那孩子病着,也不能着凉吹风。所以,本是骑马而走的,现在换成了马车,这还得败殷子湮所赐,是他命邢风准备马车,不让邢风准备马匹。
他们出来时已天黑了,到隔日天蒙蒙亮时,阿丑才让夏梓晏停下了马车。他看看外头的天色,回头看看昏迷中的殷子湮,只见殷子湮胸口的伤一直血流不止。他顾着赶路,顾着病中的孩子,竟忽略了这人。
这时他将孩子放下,扶起了殷子湮,手颤颤地摸着那白如玉的面容,冰寒得像霜雪。心头一痛,将殷子湮拥入怀里,“我心中爱你…………可惜你爱天下…………你我只是如此了……………”
阿丑托着殷子湮的面,细细亲吻,亲吻那被他咬破的双唇,温柔地吻着。此生只怕再不能见了这人,再不能相见了,这刻他只想亲亲他。
阿丑伸手点了殷子湮的胸口的几处大血,那血流暂时是止住了,身边没有伤药,只盼邢风早日能早到他了。
天色蒙蒙,清风拂面,阿丑抱着殷子湮下了马车,将他放在树下。
看看远处,没人追来,不过恐怕也快了。
阿丑不信邢风不会追来,只是他们来了,也顾不得追上他们,该顾着这受伤之人了。
阿丑沉下心,站起身,在看看那人的面容,只想将那面印在心底。
就是这样看着那人的面,眼前闪过好些画面,都是从前的画面。年少的他,后来的他,眼前尽是那些温情的画面。竟是他好看的笑颜,优雅低沉的笑声,还有若有似无的戏谑,时常说那些令人赧然的话语。
阿丑只想记得这人待他的好,今日分离,再不想记得这人待他的痛,只想留些美好的记忆,藏在心底了。
天色亮了,马车远走了,似乎谁人也不知那树下之人早已醒来。
此刻,他睁开了双眸,眼光随着那马车远走。忽然抬起手,将插在胸口上的匕首再往里推进,霎时间鲜血喷洒,浸透到衣裳。锥心的痛楚埋在心底,这痛叫他永生难忘,那人竟真丢下他,与那少年走了。
这剜心的痛他尝着了,可那人为何还要走,为何将他丢弃了这山野。
第一百三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