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了那少年,他若写信过去,少年能不能到呢?
也不知少年一路行去顺不顺利,他知少年不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年幼就离家,后来又入了军营,只怕是吃了好些苦的。
阿丑忍不住担忧了,执笔墨写,他也不知该写些什么,不过寥寥几句,就了笔墨。再好生看看那些字,其实也什么,就是些挂念的话语,让少年万事小心,盼他平定乱事,早日归来。
待纸上的墨笔干了,阿丑将它折好,想着今日天晚了他也不难出府,明日再送出去,就将那写好的信放了桌上,用砚台压着。
写完信,阿丑打开了装衣的柜子,在最底下的那层找出了一间白色的亵衣。这衣裳放他这儿也许久了,那时留着也没想要将它怎么了,就是洗干净了放着。今日脑中全是少年,不由得想起了这衣裳,少年早已忘了的吧!这么一件衣裳谁回记得。
不过阿丑还是将它拿出来了,心里想着若不送回去,就将它烧了吧!
正沉思着,门外有脚步声传来,阿丑才转头,门就被推开了。
那站在门边的不正是王爷么?阿丑赶紧将衣裳往柜子边一扔,那白色的亵衣就落了地上。
殷子湮瞧着阿丑的动作,面上也没变色,照样带着笑,也装作没看见阿丑弄了什么小动作。
“今日怎没练武?”
“刚进屋,王爷就来了。”阿丑心里有些虚,说话也低声,就是面上还算镇静。
殷子湮看着阿丑既不面红,也没出汗,更没气喘累极,哪里想刚练武回来的?不过他也只是笑笑,转眼就看到桌上的墨笔,还有些写好的墨字。抬手就拿起来看了,纸上的字迹算不得好看,顶多就是端正。
“日后也可到书房去练字。”殷子湮放下手里的纸张,转眼又见了那砚台下压着一张折好的白纸,不知是什么,不过他也装着没看见,转身走到阿丑跟前,“若有不会的字,本王教你。”
阿丑点着头,王爷拉过他,他手心里有些汗,便想挣脱开来。怎奈王爷朝他一笑,倾身吻着他的面,他就定住了身子。
“今日本王无事,便来看看你,你不想见着本王?”
阿丑抬起头,他何尝不想见着王爷呢?只是今日有些慌了,王爷来时他不知,正忙着别的事,那事也不能让王爷知道。
换做别的人,阿丑就不慌什么,遇着是王爷,就慌了。
“我………想见王爷。”阿丑一对上殷子湮那双华美的眸子,就说不好话了,反握住殷子湮的手。
殷子湮捏着阿丑湿润的手心,微微一笑,“你与那林尚泽倒是相交甚好。”
林尚泽来府里的次数多了,与阿丑也熟悉了,王爷不是知的么?有几回他同林尚泽攀谈,王爷撞见了也没说什么,更没有不允他们接触。阿丑也就放心了,所以才同林尚泽熟悉起来。
“不过交谈了几回,他并不是什么恶人。”阿丑心里警惕了,日后该同林尚泽疏远一些,不论对谁都好。
“本王的暗卫可还记得他的身子,你说本王………………”
殷子湮话还没落,阿丑面色淡漠了,声音也轻,“我已不记得那些事,王爷怎要提起?如今与他也是疏远,王爷怎又要用那些手段羞辱于人么?”
殷子湮容色一笑,眼眸暗光幽幽,红唇微微弯起,言道:“本王说的不过是玩笑话,你怎当真了?如今他为本王所用,本王怎会为难于他?”
阿丑面上一红,想着是自己错怪了王爷,心头有些赧然,也不敢看着王爷了。
“倒是那夏铭,从前之事你绕过他,本王也不追究了,如今他竟勾着别人想要你的命,你说本王该不该要他的命?”殷子湮勾着阿丑的下巴,抬起阿丑的面容,见那乌黑亮丽的眼睛水润着,有些柔软,忍不住亲吻了上去。
“他一直厌我,只是…………从前若不是他想要我性命…………如今我也不会在王爷身边了…………”正是那夏铭冤枉他,要他的性命,命人毒打他要将他送官,他才来寻了王爷。
若没有那回的事,阿丑只怕没那么好命,如今也不能呆在王爷身边了。只怕那时候的阿丑就算想见少年王爷,也只敢在外头看着,哪里敢离近呢?本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
纵使他离近了,王爷会待他真没好么?他若没伤,王爷会关心他么?时常来看他,还命人悉心照料,也是在王府养伤养得好,不然这身子可没现在那么好了,总会留了病根。
“他的兄弟待你好,他见不得,自然处处寻你的不是。”
王爷说得这些都是五年前的事,自打他进了王府,过的就是安稳日子,再没经历过那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