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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了四十块钱出来之后,本来不错的心情,随着到达师父李久仁的车库店铺尽数消失不见。
徐斌看着眼前的车轴汉子,大夏天穿着一件汗衫身上带着淡淡的味道,东北流行的炮头,死鱼眼睛瞪人透着凶恶,要不是时常咧着嘴笑,估摸着上门维修人家都不敢给随便开门。
这笑,是对客户,对师兄弟,车东从来不会随便露出笑脸,当他露出笑脸跟你很亲近时你就知道,他又有事情找你了,要么是让你帮着他白干活,要么就是你给他发的活儿这孙子偷摸干了然后这边告诉你没干,有时甚至都不跟你解释一下,至于那互相给活儿的中介费,除了李久仁,其他所有师兄弟自己开店的,要么你别给他活儿,他反正是一个也没干了,你还不能不给他活儿,难道你喜欢一个整日缩在你店里让你供一顿酒然后胡闹的家伙?
想到刚才赚到的那四十块钱,招数就是跟师兄车东学的,现世报。
早就该想到,以师父那小气的性格,以车东这种见利就钻的性格,那件事怎么可能他不凑过来,暗中握了握拳头,心里还是有一些惧怕,毕竟怕了他一年多了,刚来的时候没少被他欺负,光是帮他电机下线重新翻新就不下百十来台,除了几串雪糕就没见他正经给点钱请吃顿饭,不少师兄弟都被他拾掇过,打心眼里害怕他,被他占过的便宜不在少数,徐斌多了不敢说,自己出来干这多半年,至少被车东从自己身上赚走了几百元。
师父李久仁将他弄来,无非就是想要多占点便宜,也借此机会让车东敲打自己,人心隔肚皮,利益和人民币站起来的时候,什么关系都不够牢靠。
车东过来搂住徐斌的肩膀,两人身高相似,车东的宽度能够装下徐斌,一如既往的姿态强势:“呦,小双全,听说最近混的不错啊,我这当师兄得靠着你照拂了。”
徐斌眼珠一转,早有对应之词:“没问题,师兄弟只要有旧的时下还值点钱能用的大件家电,都可以拿来。另外谁从我这里拿翻新的货,只要是咱们兄弟,我一件就加五十元,保证不会亏了咱弟兄。”
声音很大,一左一右都听得到,用看似大方的话堵住车东接下来要说的,对付正常人管用的招式,你来对付一个欺负你有证的无赖,当然不管用。
车东一紧手臂,将徐斌狠狠的压在怀里:“小双全,体格不大,胃口不小,这样吧,事情我听师父说了,我们商量了一下,你那地方太小也太偏,弄这么大场面没意思,正好我和师父也都联系了一下农村的亲戚,也都想要弄一些翻新的家电,咱们一起干,放心,不能让你吃亏。”
一句话,白的变成黑的,在渠道为王的今天,属于徐斌的渠道,这位三言两语之间就给夺走,听那意思好像还是很照顾你,到时候不会忘记施舍你。
往日,车东这样的动作会让徐斌一动也不能动,有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可今日他却没觉得力量怎么大,一下子多了二十公斤的力量,你想象过去对一个五十斤大米都要挪动的人,突然间单手都能提起来,车东的力量哪里还能对他产生过去那种压迫性的威胁。
抬起手臂,撑开了车东的手臂,一边撑开一边笑着不失客气的说道:“不必劳烦师父和师兄了,我还支撑得起,你们二位不会想要撬行吧,这份买卖是我找到联系的,你们要是不想做,我可以找别人。”
勇气、自信和反抗的决心,来源于什么?
系统带给徐斌这一切,身体的改变和兜里抽票的鼓鼓,让他意识到即便自己再低调赚钱,没有狼性也别想在这个社会上混下去,一年多了,该看清的他也都看清了,只是少了一些反抗的资本和决心,现在这一切系统都给他了,或者说是逼迫他不得不去面对,你要软弱了,这一切很有可能离你而去,现在车东和李久仁能抢你赚钱的门路,当他们的贪心得不到满足之时,就会想要将自己踹开独享进出货的通道,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还不要反抗,还要将系统的事情暴露出来?
徐斌自认不是那种非得打压到最后才爆发的苦逼男,就像是士兵突击里的许三多,非得是没的路了,才会选择去爆发抢夺一条路,明知道走下去会是绝境,何不在拥有选择和退路之际,就先行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