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澜的手颤抖着放在小腹上,极力的驱散心头不好的预感,你再坚持一下,如果因为耽搁而被逮到,就会多了几条人命在轩辕卿尘的手中,我不想你还没有出生就因为他欠了血债。
裹紧了斗篷,随着苏云风的侍从,她和小可总算是有惊无险的顺着一条鲜有人走的小道顺利的下山。刚到了山脚,早已经等候的马车,立刻带着她到了最近的市集。
温暖的屋内,她身上冷一阵热一阵,大颗的冷汗沁出来,风雨交加一路的奔波,她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躺在那里,眼前总是有不清楚的种种影像浮现,起初她对周遭的一切都迷迷糊糊的,只有小腹间的疼痛还提醒着她。
苏云风一脸担忧的站在帷帐外,看着帷帐中伸出来的纤细手腕上,缠绕着细如发丝的银线,一头搭在大夫的手中,颤巍巍的,小镇子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位大夫,担心再一次被人记住夜景澜的相貌,用的是悬丝诊脉。
“怎么样了?”过了半天,他忍不住问道。
大夫收了银线,只是不住的摇头,叹息道:“尊夫人身体太虚弱,加上一路颠簸,孩子是保不住了。”
孩子?苏云风眼神微变,她有了轩辕卿尘的孩子却要拼命的离开,这一路她该吃了不少苦头。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当初他就该强行留下她。
看着帷帐中,她憔悴的病容,苏云风一阵的懊恼,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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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醒时睡。恍恍惚惚,她眼前是一篇黑,只剩下她一个人游走,身体从最初的撕心裂肺的痛,逐渐的变的轻松。黑暗中,她的耳边慢慢的都是轩辕卿尘冷酷的笑声。
孤王当然关心,你的孩子生下来后,孤王不是又多了一个折磨你的玩具!那双妖异的瞳孔中,嘲弄鄙夷的笑望着她。
“孩子不是玩具,不是!孩子是我的,是我的!”她在梦中大声疾呼,不安的捂着耳朵不想听见他的声音,眼泪却不争气的落下。
“小姐,小姐!”
是谁在喊她?慌乱中,一双温暖的手握住她,轻柔关切的喊着她,“你醒醒啊,醒醒啊小姐。”
小可!?她喉咙中溢出低低的一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小可爱的眼泪哗哗的脸。
她的嘴角牵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一个反应就是将手放在小腹上。“我的孩子怎么样了?”她询问着一旁的小可,见她不语只是哭,“你说啊,我的孩子怎么了?”她猛然要起身,身子却软绵绵的,没有半点的力气。
小可连忙按着她,怯生生的望了夜景澜一眼,不敢去看她眼中的急切,只是垂下头低声道:“大夫来看过了,说孩子保不住,当晚就没了!”那一晚,她都吓傻了,血块从小姐的身体里流出,染红了身下的被褥,她差点认为小姐没有救了。呜咽声想起,她死死的捂住嘴巴,生怕夜景澜听了会伤心。
孩子没了,孩子没了……夜景澜紧绷的身子一软,只是怔怔的看了看小可,继而一言不发的翻身躺下背对着小可,良久没有出声,瘦削的肩头微微的颤抖着。
“小姐,你说句话啊,你别吓唬奴婢!”小可跪在她的身边,颤抖的小手伏在她的肩头,默默不作声比大哭大闹的更让小可担心夜景澜。
“我没事,你下去吧。”她亦如往常的淡淡说道。
小可不敢再言语,只好默默的退下。
枕上,是她落下的泪,眨眼间变的冰冷,身体上的痛楚转为心底,就连呼吸似乎都隐隐作痛到让她无法呼吸。
最终还是没有留住你!她心口揪心的痛了起来。一个小小的生命从她身体中剥离。像是被人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划上深深的一道伤口。
这样也许对你更好吧。她紧紧闭起了眼睛。一刹那,夜景澜的眼泪哗哗的涌出,将脸埋入被褥中,低低的呜咽声传出,让一直站在屋外,没有进来的苏云风心头一阵难过。
花媚奴,你可知道,在你伤心的时候,我的心也开始疼了起来。他掩饰上房门,悄然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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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卿尘面无表情的听着侍从的回报,全身绷的紧紧的,唯有鼻翼微微的颤动着。整个小镇都搜了个底朝天,也几乎把整个山头给翻了过来,也没有找早夜景澜。可是在草舍中,他却发现有人曾经在这里停歇过,沿途雪地中有干涸的血迹,
你真的敢这么做,你真的敢这么做了!
他眼里的怒火越烧越烈,手指捏紧一下下的敲击着桌面,身边的侍从见他如此,没有一个敢出声,窒息般的空气中,他们战战兢兢的等着轩辕卿尘发话。
“王爷!”门外跑的人脸色带着一丝笑容,见了他即刻说道。“属下在山上发现一条山道,查看后,好似有人走过,从雪地上遗留的足迹看,有男有女。”
他眼中陡然一亮:“知道是什么人吗?”
“手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敢肯定一点。”
“是什么?”
“男人的足印该是穿了军靴,而且应该都是武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属下派人顺着下山查看,不出意料的还查到了当时接送他们的马车。”
看来她这次还是有计划的出逃,居然有人在幕后帮着她,和轩辕卿尘争,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他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了、一想到雪地中的血迹,轩辕卿尘猛然将手边的茶盅挥手打落在地,哐当一声摔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