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很快地就引来左邻右舍了。
“钱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
钱致强在一旁摸着泪,说着这是被他大哥气的,他妈晕了过去。
接着——
“致远啊,你妈妈拉扯你两兄弟不容易啊,你不能就这样气你妈啊!”
“致远啊!你不能有了媳妇忘了娘啊!有了出息,就这样对你娘啊!”
……
长辈在一旁语重心长。
似乎完全没有看到,苏凝在救护老人,钱致远忙着搬椅子和竹床,要把老太太放到床上。
此时,楼下的饭桌抬到一旁,铺了竹床,老太太放在竹床上。
老太太闭着眼,没有动静。
不知道是不敢动呢,还是闹了一阵子,累了睡着了。
苏凝在忙碌着给量血压和测量脉搏,钱致远忙着给老太太按心胸。
这一些,大家都好像没有看见。
都在一旁唠叨着,有出息了不能忘本,有媳妇了不能忘娘……
等钱致远安好老太太,一阵忙碌后,都到了半夜。
看热闹和说教的人们逐渐散去。
揉着眉心的钱致远从凳子上站了下来。
他觉得身心都疲倦不已。
“你们都去睡吧!我守夜!”钱致远长长吁出一口气,道。
钱浅“蹬蹬”地跑上楼,把最后一块肉给夹下来,送到钱致远的嘴边。
“爸爸,吃!”
钱致远摸摸女儿的头。
“带妈妈去睡觉,乖!你妈妈明天还要去开店!”
现在是1988年七月间。
今天是农历七月初八,阳历8月19号,星期四。
钱浅的爸爸在乡镇教书,已经放假,苏凝在村口开的那一家裁缝店,今天没有开。
明儿是一定要开的了!
苏凝觉得与其在这里心力交瘁,不如在店里累一整天。
她瞄了一眼钱致远,看着他撑着额头,坐到一张小凳子上。
曾经遇见的时候,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回来大半年,憔悴的不行了!
苏凝有无数次要离开,但是,她舍不得钱致远,舍不得他在这样的家庭里焦头烂耳,心力交瘁。
即使她对付这样的家庭,也很无措,但是,至少,她在,就不是他一个人面对。
原本想着趁火打铁,把去城里的日子给定下来,此时觉得……
好吧!只能再等等吧!
“苏凝,带小浅去睡吧!这孩子中午的时候,就在我背上睡着了!”钱致远放柔声道。
他真的不想让孩子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但是,很多事情都超出控制。
苏凝没有说话,抱起女儿往楼上走。
刚才狼嚎的厉害的钱致强早早不知道去哪儿了,司马华趴在竹床旁半睁眼,钱致远撑着额头,搬着凳子坐到竹床边。
钱浅暗叹。
就是这样,原本恩爱的父母,越走越远,最后,离婚……
再最后,爸爸妈妈都不见了……
她该怎么改变这个局面?很显然,要改变父亲那孝道的性子是不可能的,要改变老太太骨子带着的重男轻女思想更是不可能的。
让她母亲还这样委曲求全在这里,钱浅觉得自己会难受死的!
那么,只能让大家分了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