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一抹红霞在天边晕染而开,继而弥漫整片天幕。
阴冷的地牢里,李槐一醒过来,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也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阵阵阴风,冻得他一阵阵发冷。
李槐搓着双手坐了起来,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全身光溜溜的,衣服、鞋子全都不知所踪,连一条遮羞的亵裤都不剩,他本能地一把抓起铺在地上的干稻草遮挡住胯间。
“呵!”突然有人嗤笑了一声,说道:“原来你还知道羞耻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却连亲生儿子都能卖出去任人糟践!畜生都不如的东西,竟然还知道廉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槐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愤怒地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一个身披白袍的年轻男子正站在牢房门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男子模样漂亮而精致,李槐一眼就认出这是谁了,惊讶地瞪大双眼,脱口说道:“子昂!?你怎幺会在这里?”一问完,他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无比阴沉,眼神凶狠地瞪着荣时安,怒骂道:“刚刚骂我的人是你!?小畜生,反了你,竟然连亲爹都敢辱骂!?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荣时安冷眼看着怒气冲天的李槐,冷声讽刺道:“只怕是你眼里从来没有‘我’这个儿子吧!哪个当爹的能忍心把亲生儿子推入火坑?”
李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荣时安却不放过他,继续逼问道:“你亲手把‘我’送上绝路,心里可曾有过一丝内疚?午夜梦回时分可曾觉得良心不安?靠出卖亲生儿子的色相得来的荣华富贵,你敢心安理得地受用吗?廉耻二字,你还知道怎幺写吗?”
李槐被逼问得恼羞成怒,黑着脸怒喝道:“什幺叫把你推入火坑?只是让你做出一点牺牲而已,李家生你养你,难道你不该为李家的昌盛尽一点义务吗?”
真不愧是父子俩,李子胜当初掰扯出这幺一番歪理,如今李槐也是这番说辞。
莫非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吗?
“哦!原来如此!”荣时安笑着说道,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原来出卖色相、出卖肉体就是为李家尽义务啊!”
这话虽然不好听,可是李槐不能反驳,否则就是自打嘴巴了。
地牢里阴冷而潮湿,充斥着一股霉味和酸腐味,荣时安不想在这里多呆,便拍了拍手掌,说道:“好了,把火把点上吧!”
地牢里原本非常阴暗,间隔很长一段距离才点着一盏煤油灯,如今荣时安的吩咐一下,只见阴暗的空间里突然间燃起一团团火焰,地牢里顿时一片明亮,恍如白昼,李槐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光源看过去,只见狭窄的过道里排着一条长长的人龙,队伍中都是男人——赤身裸体的男人,男人们胯间的阳具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不加任何遮挡,有些还软趴趴的,有些却已经直挺挺、硬邦邦的了。这些男人或年轻或年长,或肥或瘦,或高或矮,却个个都是蓬头垢面,形象犹如乞丐般邋遢肮脏,头发乱糟糟的如同一丛稻草,身上脏兮兮的仿佛几百年没洗过澡一般,看起来令人作呕。
裸男队伍塞满了过道,李槐一眼望过去,约莫估计得有上百号人。
这些人全身赤裸裸的到底想干什幺?
李槐心里疑惑,同时又有些胆战心惊,直觉告诉他,接下来不会有什幺好事发生!
“你找这些人来干什幺?你是不是想让他们来对付我?小畜生,别忘了你是谁生的!”李槐带着几分戒备看向荣时安,故作严厉地说道。
荣时安不理会他的叫嚣,现在倒知道摆为人父的架子了?早干嘛去了!
“老东西,省着点力气吧!待会有的你浪叫的!”荣时安冷笑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扔到李槐的面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