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疼得满地打滚了,鲜血从手心中汩汩涌出,染红了一片地。保镖用杀人的目光瞪着ava,他就听见那个小姑娘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面无表情说道:“我讨厌鲜血,不过人死了就不会流血了。”
保镖平常读的书并不多,但是这个时候所有的智商都上线了,他用力地用衣服捂住自己的手掌心:“不、不流血了。”
说完他努力从地上爬了起来,拨开人群往外冲,也不管珀西的死活了。而被留在原地的珀西惨白了一张脸,他发现自己的啃到了一块硬骨头。
但却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帮他,毕竟所有人都不愿意被别人知道自己想要换一具更年轻的身体。或许他们也惧怕,惧怕自己的弱点被下属被对手知道。
珀西环顾了四周,额角的青筋暴起,最终也还是没有发作。
ava对着珀西举起了枪:“你之前就该死的,但是偏偏活到了现在。”
“等等。”雷朗突然出声,“你讨厌血是不是?”
ava点点头。
雷朗嘴角噙着一抹奇怪的笑容:“那你想看烟花吗?”
第340章 94·老人
孙贤还在二楼, 但是因为站得近的苏漾贴心地给他翻译了, 他反应了几秒后随即明白了雷朗在说什么,他眯起了眼睛,用狙瞄准了雷朗的后脑勺, 喃喃道:“真是个小变态呀。”
ava却沉下了脸, 她本身就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此刻的表情已经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厌恶:“不要。”
雷朗踢到了硬板, 显得有点窘迫:“为什么?”
ava淡淡地道:“比起手枪我喜欢用狙击枪, 因为我讨厌脑花四溅的样子, 也讨厌鲜血和脑浆沾到我身上, 更不喜欢看烟花, 因为会看见被炸成半截的人。”她将手枪踹回了口袋之中。
前半截话雷朗还明显在笑,但是后半截话他就彻底笑不出来了。他重新打量了ava,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心惊的话:“你就是ava?卡厄斯的人形机器?”
ava没有说话, 因为这个称呼她并不喜欢,但是她知道这是cris为了保护她才这么说的,cris说你只有让别人害怕,他们才不会欺负你。
这是一句不大讨喜的大实话, 也不是一个长辈应该给小辈灌输的, 但却是个残忍的事实,因为雷朗的话出口后, 人群中的不少人本能性地后退了一步。珀西转身就跑,他拉了个人给他挡了一下,ava也没有再次举枪。
雷朗嘟囔了一句:“你果然跟你姐姐说的一样。”
ava瞟了他一眼:“可我姐姐却没有跟我提过你。”
“这是当然。”雷朗耸了耸肩, 叹了一口气,“我要是有一个妹妹也不会跟你说起我这样的人的。”
雷朗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好欺负的小姑娘一点也不好欺负,并且这个人是尼克斯的底线。他是真的把尼克斯当做朋友,她是他和哥哥为数不多的朋友,所以此刻并不打算踩朋友的底线。
他的语气也敛起了戏谑之情,多了几分真诚:“乖,你既然不喜欢看烟花,就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
ava反问了他一句:“我不喜欢看就不会看见了吗?”
雷朗笑了,笑声爽朗:“你把眼睛捂住不就看不到了吗?”
有人高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雷朗挑起了唇角:“你不想看见什么的时候,不是捂住眼睛就好了吗?不过ava能捂住,你就不一定哦,毕竟死人是没有办法捂住自己眼睛的。”
这话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高声说话的那人已经从人群中走出来了,2米多的身高,雪白的衬衫底下能看见是满胸满臂的纹身,面色涨红,他手臂因为肌肉太多下垂的时候没有办法完全贴紧身侧。
“你,什么意思!”
雷朗的身材虽然以国内的标准绝对称不上纤细,但是和他比起来简直就像是小鸡仔儿遇见了黑熊,雷朗不为所动道:“我说的是实话。”
那人将拳头捏得嘎吱嘎吱响:“我斩断她的手臂我就不用死了是吗?”
ava的声音不大,却如同珠落玉盘,一阵戳破了他的声势:“我就算是死了,你也还是会死的。”她轻飘飘道,“这里的炸弹又不止一个,这个不炸还有其他的呢。”
那人脸色变了,他沉默了良久,突然间挥了挥手:“这种时候了,我们还要坐以待毙吗?这个女孩是是卡厄斯的人,她想让我们死,卡厄斯的首领又怎么可能想让我们活呢?再放任下去我们就都没有命了。”
“我本来是打算和cris好好谈谈的,但是他似乎没有打算和我谈的诚意啊。”人群分开留出了一条通道,一个人坐在轮椅上,是一个比cris还要苍老的老人,他头发却还是黝黑发亮的,苍老的只是他有些佝偻的身形,但他的皮肤看上去和少女般光滑,目光更是如同猎鹰一般野心勃勃。当他看见你的时候,你就像被他锁定的猎物,
有时候你看见的年轻人的目光都不一定有他锐利,这是个老人,却是个拒绝苍老的老人。
这个人特案组的人都不认,但是推轮椅的人他们却认得,正是刚刚趁机溜走的珀西。他们都知道珀西的身份和性格,这么个眼高于顶含着金汤勺从出生就已经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世家少爷竟然在给这个老人推着轮椅?
珀西低垂着眸子,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雷朗也不再作声,场面陷入了静默,原本围在周围的人群默契地分成了两拨,有人站着没动,但更多的人汇聚到了那位老人的两侧。
如果说这是一张照片,那现在照片显然构图就失衡了,左右两边的人数过于悬殊,气势上也差距过大。因为这样的变故,原本站在原地的人也向后撤了撤,显然不愿意卷入这场纠纷之中。留在原地人不多,三三两两,林信舒的人是其中一撮,而战斧的人也占据了一张桌子,坐在桌旁不为所动。
“朗。”开口的是冯铎,冯铎竟然也出现在了那位老人的身旁。
雷朗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你让我过去总得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冯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他面露难色,这个场面其实很有趣,因为冯铎也已经很老了,他平常也是发布施令的人,但是此刻却对轮椅老人流露出了畏惧的神色。
“我来告诉你吧,年轻人。”老人开口了,“冯跟我说过,你是个很前途无量的年轻人。他不告诉你不是因为不信任你,是因为我不信任你。”
雷朗觉得有些好笑:“我怎么不记得我们有见过。”
“你没有看见过我,但我看见过你。”老人的声音不疾不徐,丝毫不为雷朗话中的讥讽所影响,似乎这仅仅只是小孩子的小脾气罢了,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你的眼神中没有对于生的渴望,所以我不信任你。”
雷朗挑挑眉,不得不说这个老头很会说话,他竟然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感觉,因为他确实对于生没有渴望。有时候他陷入险境的时候甚至觉得如果就这样死掉也挺好,支撑他挨过来的不过是不甘心,他不甘心没有亲眼看见害过他和哥哥的人死去。
“但我很喜欢你,我见过你哥哥,你比你哥哥强,比他坚韧也比他更有前途。”
老头的话让雷朗的脸色一瞬间就扭曲了:“你,你见过我哥哥?你怎么会见过他?!”
老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是淡淡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