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嫣中途起身去卫生间。

惦记着男朋友的女孩只去简单洗了个手，用凉水拍拍红润的脸颊就想回包厢。

这人从来没有醉过，不知道喝醉了会成什么样子。

回到走廊的时候碰到一个老熟人--卫衍，她礼貌的点头致意，正想错开他继续往前走，就听到他的呼唤，

“裴嫣，我做完那个梦了。”

裴嫣抬头看他，发现男人并没有对着自己，只淡淡的盯着前方，细碎的额发遮挡住他的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静静伫立的的身影在昏暗壁灯下，隐隐透着几分落寞。

卫衍转头看向女孩，眼中晦暗不明的神色消失不见，化为一片温和，他笑着说，

“能不能听我讲完那个故事，就几分钟，要是说给别人听的话，人家可能会以为我疯了。”

或许是他口中那个未完的故事吸引了裴嫣，她犹疑了两秒后缓缓点头。

她和爱吃醋的男朋友已经结婚了，就和别人说一会话应该没什么吧.....

他公司的秘书还有女生嘞......

*

酒店叁十多层的阳台，望下去京都夜景一览无遗，整个城市的灯光腾跃，照亮了粉红色的天空。

卫衍站在阳台边沿，背对着裴嫣。微凉夜风吹斜他额间的碎发，吹起他敞开的衬衫，拂到女孩的手臂上。

他低头看着他们唯一之间的联系，看着衣角轻打在她细腻的皮肤上。

良久，才开始说起那个故事。

故事里，他和她很幸福，他们是在镜湖边认识的，他跳下湖里帮她捡被风吹落的画，他一见钟情。

后来他向她告白，他们在一起了。他牵着她的手走遍校园的每个角落，他赖皮的去蹭她班里的课，他早晨站在红色栋公寓的柳树下，看着那抹小小的身影向他跑来.....

春去秋来......

故事的最后，他们结婚了，有了叁个宝宝，儿孙满堂。

老了的时候，他牵着她的手，踩上那咯吱咯吱的梧桐叶，她嘲笑他脸上又多了一条皱纹。

卫衍说完并没有回头，只静静的望着外面，眼底是和远处一样的昏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