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梁善推门进来,林耀昏黄的老眼一亮,把扶着的拐杖一扔,颤抖着身体手脚并用地爬到梁善面前便跪了下来,“呯呯呯”地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时额头已是青紫一片,含着泪哭诉道:“梁先生,先前是我老眼昏花狗眼看人低,还请你看在我是思彤父亲的份上放我一马,林家实在是撑不住了啊。你不答应,我就跪死在这里。”
梁善闻言冷冷地一笑道:“林先生是上等人,上等人什么时候也会求到下等人身上来了。你想跪死在这里,那也是你的自由。”说罢没有理会林耀斗的表演,绕过他径直来到乐俪身边坐下。
林耀半见状,布满泪痕的面容因为羞愤而变得通红一片,但想想现在的惨状再次跪着爬到了梁善面前道:“梁先生,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冲着我一个人来。林家已经被您整的够惨了,难道您非要看到我林耀斗入狱才甘心吗?就算我该死,可我那些孩子还小,他们又有什么错?”
梁善闻言却旧是没有搭理林耀斗的心思,转而问乐俪道:“乐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电话里你们说明白。”
乐俪满是嫌恶地看了林耀斗一眼,随后有些担心地道:“梁先生,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不近人情,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老畜生记仇不记恩。你已经得罪了他,即便是再怎么示好他也不会感恩的。至于林家的产业听韩先生说好像确实是挺惨的。”
乐俪的话倒也不是秘密,实际上现在江南商业圈里都知道江除尘器,南首富韩水德像发了疯似的跟林家怼上了。施展的手段更是令人心惊,简直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让人惊讶韩水德与林家发生了什么仇怨的时候更让人惊诧韩水德是从哪搞到这么一笔奖金。
而林家虽然家在业大,但也没有什么流动资金,还欠着银行的大部分贷款。原本林耀斗虽然惊讶却不怎么担心,可是看到韩水德的资金仿佛无底洞一般后才慌了神,可是这时已经晚了。
林家的股市像被捏扁的海绵一般一天缩水三次,原本要好的商业伙伴纷纷离他而去,连林家人现在也对他当瘟神看待,寄养在大伯家的孩子昨天更是被送到了家里。他刚才说的破产后被抓进监狱可不是说说而已,要是韩水德再不收手,那可是马上就会发生的可怕情景。
梁善闻言点了点头,他现在才知道林耀斗竟然已经这么惨了。虽然从心理上他觉得送林耀斗去监狱也未尝不可,但林耀斗毕竟是林老爷子的儿子,他不好把事情做绝,不过他也汪会就这样放过林耀斗,沉吟了片刻道:“林耀半,你别再给我演戏了,你的品性我上次见面就了解透了,现在你心里恐怕是恨不得要掐死我吧。”
林耀斗闻言脸上瞬间变得苍白一片,要说他没那种想法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不过在梁善面前他是死也不会承认的,闻言连忙磕着头求饶道:“梁先生冤枉啊,您伸要手指头就能碾死我,我哪敢有那种想法啊。”
梁善却只是淡淡地看着林耀斗的表演,直到看得林耀斗演不下去才沉声道:“你是不敢有,而不是没有。不过你什么想法我也懒得在乎,林家的产业你是别想了,我一向说话算话,上次说让你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就一会算数。我现在给你一条路,从集团拿走八十万开始你的新生活,这些钱加上工作足够你养育孩子了。你要是不愿意就等着法院的传票吧,听明白就给我滚出去。”
“我我明白了。”
林耀斗闻言在心里快速地计算着得失,到了最后还是叹了一个气认命道。实际上到目前为止他还有林氏三千万的资产,便他知道只要梁善愿意,这三千万随时会像之前的十几亿一样瞬间化作泡沫,等待他的只有冰冷的手铐。
林耀半说完后站了起来,像是瞬间老了几十岁似的脚步踉跄着向外面走去。失去了一切的他倒是给人一种看破事世的沧桑感,走到门口时林耀斗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地道:“思彤,这些年来是我对不起你和立人,对不起。”说着没用停留走出了门外。
屋里的林思彤虽然没有回话,却早已是泪流满面。一旁的乐俪看得眉头一皱忍不住斥道:“哭什么哭,你妈我在美国为你们姐弟操劳时也没见你哭。思彤你给我听好了,要是我听到你再跟那个畜牲见面,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梁善见了倒没有觉得乐俪不近人情,对乐俪的表现他倒是能够理解,农夫与蛇的故事可不是说说而已,蛇即便再阴险狡诈,碰到人类中的某些人也不得不甘拜下风。尤其是那些为自己的劣行找到合理说辞的恶人,行事简直比魔鬼还要可怕,而林耀斗无疑就是这种人。
看到包厢中一时陷入了沉默,梁善为了打破气氛转移话题道:“对了思彤,你弟弟立人呢?我怎么没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