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暨却把手放在她的唇上。
修长的手指伸展开,指腹内侧有常年握剑留下的茧。他把手指放在她唇上,轻轻触着,贴在她耳边告诉她:“你说。”
他要用手指读唇语。
子宁耳朵发麻,被他轻抚的嘴唇也发麻,滚烫的一颗头颅里,大脑烧成了浆糊。
她下意识听他的话,刚张嘴就蹭过他的指腹,像是亲吻他的手指。
麻得厉害,她嘴唇发抖,忍不住伸舌头舔了一下唇。舌尖却没有那样灵活,擦过嘴唇的同时,也不自觉地舔过他的指腹。
燕暨压抑住了喘息,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那一点湿润的软腻,就成了瞬间引爆他欲望的引线。
想要和她贴在一起,用唇齿抵住她的舌尖。
可是不行,她正在用这样的方式跟他说话。
他从欲火狂烧的迷乱中分神,勉强辨认她的唇语,她说出每一个字,都像在吻他的手指。
他从这有意为之的把戏中,尝到了自讨苦吃的煎熬。
她很聪明,怕他分辨不出长句,说的是简短的句子,中间有停顿,那停顿的间隙,让他血脉奔腾。又期待,又畏惧。
像在等她吻他。
她说:“往前走,解毒。”
然后,她加了对他的称呼:“主人。”
燕暨几乎窒息。
“主”这个字……如此恼人,竟这样的yín靡。
彻头彻尾是一个吻。
子宁闷哼了一声。他突然迅速而用力在她唇上压了一下,将她柔嫩的嘴唇压扁,几乎有点疼。
手指离开的时候在她嘴角划了一下,子宁张开嘴轻喘一声。地宫好闷,她喘不过气。
燕暨收回手重新握紧她,满头大汗。
他几乎失控。
想吻她。想吻她。
乌鞘剑在他手里发抖,似乎无声咆哮着渴望饮血。
杀。
子宁觉得燕暨是生气了。
她依偎在他臂边,感觉他的心跳得格外急,体温滚烫。
燕暨敏锐地顺着气流的方向行走,穿过一道道门,似乎在克制着某些几乎喷薄的情绪,然而已然有些无形而危险的东西正在升腾。
他一开始拉着她的手走,后来走得越来越快。子宁跌跌撞撞跟不上,他就拥着她走,把她一把搂在了怀里,紧贴着他的肋下。
衣摆飘摇,地宫中烛火闪烁,他一手提着剑,从不躲避,几乎是在有意寻觅,直奔危险。
遇一个,杀一个。
子宁看不清路,也看不清人,不知道自己多少次踩过了粘稠的鲜血,鞋子已经湿透了。
一路走来,杀空了大半个地宫。
乌鞘剑向来不染血,此时剑身依然雪白,在烛焰下闪着银光。
燕暨紧紧搂着子宁的手臂,把她捆在自己身上。
子宁在心中默默地算,一路走来这地宫的长宽大小,竟是和桃源村的形状相仿。
那么,到这里也已经走了大半了。
应当快到尽头了。
下一个房间,遇到了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