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灵鸟自上古以来,随元石而至此山,其辈分莫若还高过凤祖,神力自是无限。旁人若想从其中取走此物华天宝,简直是难上加难。
然而,自番洁得知了道宗受伤一事以来,她何曾不放在心上。
就说那次她携领着装有邪灵的银匣子到道乾山场时,闲时看望故人,真是不忍泪目。
她不曾试想,昔日风采翩翩,容颜俊丽,道貌岸然,仙骨仙风的无诀道宗,竟被污浊魔气侵袭得不成个样式,不仅衰颓,尚且困顿。
她实在不忍,心想自己定要助他脱难,恢复本体灵识,以报方前之恩。
因此,番洁暗中与五凤先生协助番凌凌等四小凤女,用声东击西之计将‘凤漦’,也就是’以泪还泪石’取出,最后让四小凤安然带走……不在话下。
却说师无芳和她进了万花丛林已有几刻时间,未曾见有任何旁人踪影。
况且番洁不言不语,只是不停的走在花间小道上。
那师无芳倒还以为此处无人看管,不觉陪着她渐行渐深,却突然瞧见一位身影曼妙,兀自藏在烂漫山花间,隐约是在培土栽种,灌水插柳……他定睛一看,正是那言语稀少的凤赫先生!
来人立定不动,屏气凝神,任由花丛中仙子,人前大先生,拈花惹草,恣意剪裁。
直至她回眸一顾,无笑倒也百媚,粉黛尽皆失色,恰似惊弓之鸟,比如搅动水中鱼,快步走了过来。
“凤赫有失远迎,请尊主责罚!”
“你如此着迷花事,向来勤恳星耘闲耕,不必拘礼了!”
“见过先生!”
“公子有礼!”
不一时,师无芳四下顾看远近左右,无意中见有一本好熟悉的花影,尔后喃喃自语道,“再见焚荆花,不识旧时人,唉!”
见远客神情斗转,似乎有点深沉阴郁,番洁关切的询问道,“阿芳公子怎的见了此花,脸色便这般难看,何故?”
原来对方不知他想起了小红花之殇,未免触景伤情,竟然悲从中来。
不过烟云往事,不提也罢。
师无芳赶紧调整了神态,一副翩然若轻的面容,客气的答问了关切。
就在二人说话间,那凤赫已经一铲子下去,将一朵焚荆花连根带土的拔起,显是知其脾性,才能得保花红火焰,生生不息。
那番洁指着凤赫手中花说道,“这火烈花虽是娇艳,却也生性乖张,不比其余各大名花娇贵雍容。它是宁可玉石俱焚,绝不愿苟且独生,算是有情有义之灵物!”
对此师无芳频频颔首,竟无言以对。
另一人附和道,“名花虽好,总有凋零枯萎之时,就似此火烈花品,盛焰何曾一时,无论什么坚固温润的木头绿植,却总有令其化为灰烬之手。假使年深日久,便也自然蔫了,真是世无长久之物,何言永世能够定颜!”
随后,番赫将焚荆花取中折断,瞬时烧为灰粉,可谓死无全尸,化作春泥。
对此,师无芳依然沉默寡言,稍微应承了几句,思绪全不在此处,不知神游他方,怕是远在天边的十里境山,静河傍边。
待他回过神来时,看着园丁本已蹲下,不停的拨弄那棵仙野红梅子,极其用心,异常的认真,倒也颇感兴致。
什么梅?子什么?梅子什么?什么子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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