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的是尸虫毒,我能解的唯有虫鬼毒,两者岂能相提并论!”
那不堪瘙痒的裴元献嗔怪道,“你怎么又不早说,废了我这许多唇舌口齿,真不够朋友!”
哭笑不得的师无芳赶紧应承道,“我这就各处去看看,想必附近也会有解毒草药。你务必先忍忍,千万不要再大力挠刺发肤,若是实在难抵瘙痒时,不妨打坐练功,排除杂念,一心一意,好好凝神聚气,再而难忍了,就武动技术艺法,释放……”
勉强正直坐立的裴元献,恭敬起礼道,“知了知了!你快去快回!拜托拜托!”
师无芳走了之后,当然是循着洞口旁处首先找起,特别是沿着墙根草丛,仔仔细细,寻寻觅觅。他按照药书古籍的图样记载和源根方法,一步当做九步,在迷雾中埋头转圈圈。
最后原地返回的师无芳,终于在地库的浓雾入口处,抬头看到老式煤油灯底下的墙壁处,发现了复容子的真身……他立即拨开迷雾,再度进去找寻同队好友。
“人呢!”
出库后的师无芳,却已找不到裴元献的身影,他喃喃自语道,“这小子身上伤势未好,不知又跑哪撒欢去了!”
他继续喊遍了五六声后,实在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的回应,所以师无芳也只能循着铜金宝盒里的字条提示,独自往下走去,顺便寻找队友裴元献的下落。
他想自己路上也是无事,不如一路走好,并一路呼喊,但凭这深山旷野,若能出现丝毫人迹,定能闻悉。然这尚且不够妥当,他不但喊了人语,间隔开来后,又喊了兽语异灵语,时不时还在放任的调侃道——
那偷地瓜的小二哥喂,你在哪里咧!
快快出来了喂,哥哥盼你,念你,想你咧!
直至行过了一二里地,那师无芳又语气滑溜溜的喊叫了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世家子弟,哪里还谈什么儒雅清正,他只想顺其自然,却不想这下倒有了回应。
那回话叫得语气刺耳,声言十分浪荡,果然是裴元献竭尽全力的大声咆哮道,“坏大芳!臭大芳!傻子大芳!你给我闭嘴,快给我闭嘴!悔不该啊悔不该!”
“哈哈哈……”
听到清清楚楚又凄凄惨惨的回应后,师无芳总算笑得合不拢嘴,几乎歪掉了。
等到行近一看,他发现队友所在地点又是一处方正院落,那构筑不似道观却胜似道观,越看越入迷,似曾相识。
阿哟。
原来是一座规模缩小版的笔斗宫,墙沿墙角,花纹花雕,殿堂廊道,飞檐走壁,无不相仿……熟悉的声音不停的从里外传出,只是不见有守门的僮仆。
“嘿嘿!请在里面住家的人儿,可还不出来嗮嗮脸么?阿芳这厢有礼了!”
“臭大芳,你何时变得如此鸡婆啦,还不快点进来!”
外边大声叫,里边大声喊,不一会响声交汇错落。
果然。
那师无芳与裴元献两厢见面后又是一通互损。
裴元献不满道,“你这假不正经的衰人,真好不识趣,怎么一路过来一路喊我小号,尽数揭我短哩!”
师无芳赔礼道,“兄台莫怪莫怪!我也是一时情急,只为了急切寻找到你下落,不过偶尔才呼喊几下贵花号,请万勿怪!”
裴元献质疑道,“你小子怎去了如此之久,难不成冲出林外搜索啦?”
“呐!这给你,尸毒草!”师无芳拿出身上的复容子,递给了对方,却被挡回去。
“若是要我等你回来,早已痒杀人了!”
“那你现在没事啦?”
“这是自然!我尸毒已解,岂能有事!”
师无芳正想问个明白,却从笔斗观的小内殿方向走出一名大青年,年纪与师无芳大了几岁。他素衣素袍,素面素心,只是腰间悬着的那只象征宗主地位的青玄玉佩,特别爽眼,尽显儒雅尊贵。
“拜见小宗主师兄!”裴元献首先施礼道。对方谦敬回应道,“小师弟同学客气了!”
裴元献将身旁队友介绍给刚出来的小宗主,指领着道,“此位是阿献同学院友,法道院的弟子——师无芳!”
师无芳也依称号施礼道,“阿芳拜见小宗主师兄!”
对方也笑道,“小师弟同学太客气了!其实我俩早已碰过面,不知阿芳你可否记得?”
“恕阿芳眼拙!”说完后,师无芳又看了几眼面前的陌生之人,总算有点印象道,“啊,可是在笔斗宫的偏殿廊道之上?”
“正是!那次天宝探视师公之后,从旁和你半路相遇,同样印象深刻!”
这时裴元献见身旁二人嘴热,趁机插话道,“如此甚好!既然大家此前有缘,那本次关卡定能毫无阻滞!”
谁知玄天宝却一脸严肃道,“裴师弟言过了,所谓‘纯正刚直,公私分明’,此乃山场明训;故而此次关卡,绝不敢有丝毫放水之情!”
师无芳当然附和道,“小宗主师兄说得很对,自古众生平等,本应如此!”
玄天宝的反应着实吓得裴元献赶紧赔礼道,“我一时口误狂言,还望小宗主师兄见谅!莫怪!”
不久,三人又到了小笔斗宫的小偏殿,并于小客厅就坐,侍奉的童子献茶方毕,话机立起。
探险冲关的俩位同学,不知此间又会有何关隘?
有分教——
五关已历四险,三宝掩夺其二。
一道真机合归零,成败总随缘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