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头,传来张亮的焦急声音,单凭声音,刘惠珠好像已经可以想像得到,他此时此际的担忧表情。
像是漂流在海中的自己,找到了可以抓着的树干,刘惠珠刹感情绪来袭,这段日子里,她都很坚强的没有留过半滴眼泪,然而被这麽一问,她还是忍不住了。
最後她还是把整件事,都告诉了张亮。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然而,电话的对头,就只传来他自责的声音。日子一天天下来,张亮也不时前来探望,惠珠的伤也慢慢地好了,而这一件事情,悄悄地成为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开学以後,校园里,只剩下他们二人相互依偎,因为升学的缘故,也为了可以找到更好的出路,关宝怡转学了。
她转学了,那一个曾经跟自己如此要好的人。尽管不舍,但当关宝怡每每打电话问起,刘惠珠都只会说自己过得很好。
她怕,她怕自己会为别人带来不幸。不管是伤心还是难过,不管是心灵还是身体上的伤痕,她都只想一个人承受……
如果要痛苦的话,那就一个人痛苦好了……
☆、chapter 18支離破碎(4)
後来,刘惠珠又迎来了新的转变。
她与母亲搬离了原来的家,负责的社工欧阳姑娘曾经询问过她们要不要入住家庭宿舍,但是刘母拒绝了,可能是不想被别人瞧不起,她坚持自己与惠珠出去租房子住。
然後她们找到了一间很小的屋子,是间天台屋,屋租虽说已算是比外头的便宜,但凭着刘母独自一个人的薪水,还是扛得很艰辛。
「这个月的水电很贵……房租又那麽多……」
於是,在母亲每个月哀声叹气的抱怨之下,惠珠选择了出去做兼职,以帮补家计。
只是白天要上学,晚上要工作,长久下来,惠珠的身心都很疲惫了,见状,刘母又於心不忍……
於是在某一天晚上,惠珠下班回来以後,刘母说出了一堆足以改变所有局面的话来。
「不如你不要上班了,你写一封求情信给法官,我们回去,跟爸爸一起住,好吗?」
多麽语重心长,多麽用心良苦的话啊……
这句话,脱口一出,惠珠便疯了一般,站起身来把屋子里的家具通通给砸了!她不要!要她做什麽都可以,就算是天天上班,多累都没有关系,可是她就是不要,不要回去!
可是母亲,却不懂她的心。
「我不要回去!我不要!我不要跟你住了!你走开──」
刘惠珠惊声尖叫地抗拒,发了狂般地把头往墙上撞。
她就是死,也不要回去!
这种偏激的行为,终於在血腥中落幕,最後,惠珠头破血流地,又进了一次医院……
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那个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母亲,她的心,原来一直都没有远离父亲,或许,她很早就想了,跟父亲再住在一起……
而果真,在惠珠进院以後,母亲便搬了回去……
终於刘惠珠还是回到一个人了,回到她最抗拒的孤单与恐惧……
周末的第一缕光线线缓缓地折s进来,骤然把屋子照得光亮,映出一道暖暖的光辉。
刘惠珠彻夜未眠,她的床很靠近窗,一整个晚上,她就这麽地盯着外头的天空,看着它如何暗下来,又如何变得光亮。
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度陌生的空间。一间偌大的房间里,有着五张床,刘惠珠占其中一张,除此之外,分别有着四个不熟悉的脸孔,正盖着被子,在床上呼呼大睡。
就处在空调下方的刘惠珠,禁不住冷地拉了拉被子,手脚已变得僵硬冰冷,然而她不能把空调调小,因为这个地方,不只是属於她一个人的。
自出院以来,搬入宿舍已有一个多礼拜,在这一个礼拜里,她过得很艰辛。
宿舍拥有着很多不可打破的规条,门禁比在家里的时候更分外地严厉。
外出时间通常以节数计算,两小时为一节,每日可用两节,总共四个小时。若是把每日的节数累积,储存,到周末的时候,最多可以外出八个小时。
午饍时间不得外出,外出也必需在晚上七点前回到宿舍。
而节数这种东西,则要视在宿舍里头的表现来评定,若表现得不好,便无法取得完整的节数。
若有犯规,或在宿内表现恶劣,便会被剥取入住资格。
就好像随时都会踩到地雷一般,在宿舍里,刘惠珠总是一步一惊心……
宿舍里头的大部分女生,都是因为家里的管教出了问题,而被送进来,放假的时候,她们还是可以回家的。
但惠珠不同,她已经无家可归了……因此,她比任何人都表现得更认真,更小心翼翼。
☆、chapter 18支離破碎(5)
不只是白吃白住而已,在这个宿舍里,她们还需要担起做家务的责任。每个礼拜会有指定的清洁流程,每人都会被分工,到一个指定的范围去进行。
清洁大多是在睡前进行的,变相是在说,如果做不好,就没得就寝。
还没有完全地适应环境,惠珠已要担任起做家务的重责,几乎在她入住以後,所分配的清洁重任,都莫名其妙地落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总是做得大汗淋漓,骨头犹如要散掉一般。
然而,还有更大的难题在等待着她。
今日又是惠珠在睡前清洁的时间。
而她的任务是要把客厅里的四张大桌子擦乾净,这是她觉得最麻烦,最困难的部分。
瘦骨嶙峋的刘惠珠,吃力地提着一个重重的红色水桶,用力地拧着抹布,准备要擦桌子。
由於未能适应,在整个宿舍里,她是做清洁做得最慢的一个。此刻,周遭的人早已翘着脚,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了,然而,她还是忙个不停。
她很卖力地想要快点把工作做完,好去休息,只是每每,都不由得她如此。
黑色的桌子上,一本又一本的书籍堆积如山,这些全是来路不明的书籍。
全部。
因为当惠珠每每地问起──
「这些书是谁的?麻烦可以来认领一下吗?」
总是换来一片的鸦雀无声,但可恶的是,不搬走它们,就无法擦桌子了。
有时候,她会很不耐烦地再三询问,而很常地,当她问多两三遍,总会有一两把戏虐的声音传来,「你自己不会看名字吗?」刺耳,又让人生怒。
要晓得宿舍这麽大,要记得了所有人的名字,g本就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更何况,这一堆书里,不知有多少个“无名氏”。
於是她只能一趟又一趟地把书抬在地上,再进行清洁的工作,然而,这麽个一抬,又会有抗议的声音传来,「别乱搬!等一下我的书不见了唯你是问!」
既然害怕不见,为何不来认领?
对於此,惠珠总是一脸的狐疑,为了不让人再指指点点,她只能尽力地把书保持原位地搬抬。
一开始,她觉得是否因为自己是个新手,很多事都像婴儿一般无知,因此容易招人嫌,招人口舌,但是到後来,她才发现,原来并不是。
後来,她才知道,打从她踏入宿舍的门开始,大家就是计划好的要针对她,对她进行霸凌。
这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刘惠珠拥有宿舍里大部分女生所缺少的东西,所有女生都羡慕的,出众的身材,及外貌。
因此妒嫉的心,油然而生──
☆、chapter 19 窒息(1)
清楚地记得,有一天的放学,刘惠珠从学校返回宿舍,才刚把房门打开,同房的女生便像小偷一般仓皇地逃窜,坐在自己的床上,故作着淡定。
机灵的惠珠一看到此情此景,不必多想,便知道其中有鬼,走到自己床边看了看,却也没见少了什麽。
瞥了正笑呵呵讨好自己说:「惠珠你回来啦?要不要先喝杯水?」的同房女生一眼,惠珠只是冷淡地回了一句,「不用了,我想先换衣服。」接着便继续张望着,看着有没有什麽端倪。
岂料她才刚走到自己的衣柜前,便被人阻止。一个女生冲了上来,按住惠珠正要打开衣柜的手,心虚地吐出一句:「要不要先去洗手间?」
刘惠珠立刻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妄顾女生的话,刘惠珠一把甩开她的手,硬要打开衣柜,只见衣柜恍若被一场大台风吹袭,衣物被翻过的痕迹随处可见,就连数量,都比原来的少了一大截。
平日里言语暴力她就算了,如今还过分到偷取她的物件,这口气,惠珠恐怕是咽不下去。
她狠狠地瞪了同房里的人一眼,用极度警剔的口吻骂道:「你们知不知道,不问自取,是为贼也?」
闻言,大伙儿们马上羞愧地把头耷拉下来,垂得老低,满脸的无辜,犹如是在说:「不关我的事」、「不过就是几件衣服而己,用得着那麽气吗?」一般。
最过分的是,当大家都衣服都交还了以後,刚有一丝的忏悔,却在下一秒消失殆尽。
在晚上约莫六点的时候,有一个女生居然穿着惠珠的衣服,厚颜无耻地从门外开门进来,吐出一句趾高气扬的话来,「你们看,我穿刘惠珠的衣服是不是也不比她穿得逊色?」
话音刚落,在房里的人连忙对她打了个眼色,仿佛是在说:「衣服的主人在这呢!」
然而,那名女生却然肆无忌惮地嗤之以鼻,「啧!好东西本来就是要分享,借来穿一下又不会怎样!」
此话算是激起了惠珠刚要平息的怒火,她拍着梳妆台站起来,郑重地说道:「对,好东西是要大家一起分享,我很乐意借给你!可是重点是!你g本!没有问过我吧?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偷窃的行为,我是绝对可以报警的?」
闻言,那女生马上演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说什麽惠珠看不起她,因为长得漂亮就目中无人,欺负她。
此话一出,周围立马传来许多附和的声音。
刘惠珠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把事情闹大了,闹到舍监那边去,她还是会这般来搏取同情,这样子,对双方都不利。
为了避免给舍监留下不好的印象,再加上她又要在此处长住,觉得应该打理好人际关系,最後也就哑忍了。
只是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她们的行为也愈来愈变本加厉,不止是衣服,就连化妆品,新开封的护肤品,都通通被她们藉「看不起我们」为由,抢夺了过去……
☆、chapter 19 窒息(2)
霸凌的事,刘惠珠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包括张亮。
已经不想再麻烦他,不想再增添他的烦恼了,一路走来,他为了自己的事情,担心得几乎废寝忘食。
再这样下去,只会更加重他的负担罢了。
刘惠珠从来不想连累别人。
对於关宝怡,这一个纯如白纸的女孩,刘惠珠只有更多的愧疚,她自知无法把自己发生的事告诉宝怡,倘若是说了出口,一定会换回她无比大的回响。
她不想关宝怡难过,她永远只想让她觉得自己过得很好,很好……
因此每每关宝怡打来,刘惠珠便会善意地欺骗她,「我过得很好啊,只是最近家有点严,不能常常跟你见面。」
於是,日复一日地,刘惠珠只是自个儿静静地呆在宿舍里,对着白茫茫空荡荡的四面墙,发着呆。
她的面容憔悴了许多,体重也随着她的j神状况大幅地下降。
她常常失眠,也厌食,很多个晚上,好不容易睡觉了,却又在恶梦中惊醒,满额都是汗地猛然倾身,从床板上一骨碌地弹起来,过後便眼巴巴地坐在窗边,等待着太阳升起。
大部分的时候,当她被恶梦缠绕,惊醒以後,她全身都会止不住地颤抖,如筛糠一般,一阵又一阵的恶寒,也总是在过後卷帘般的袭来。
多麽的痛苦……
尽管如此,她还是独自地承受着。
刘惠珠常常在想,自己为什麽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当她最苦无依靠的时候,她心目中唯一的亲人,她的母亲,却离弃她,选择返回暴力成x的父亲的身边。
她不晓得,这到底是为什麽,她更加不懂,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麽,才会以致今日的田地。
难道真的是,“亲生仔不如近身钱”吗?
依稀地记得,在很久以前,母亲曾和自己说过一个亲身经历,那是在刘母刚怀上惠珠时发生的事情。
当时,刘父担任着工程师一职,在珠江进行着一项工程,薪水待遇也算是丰厚,但每月却只寄四百元的家用给母亲。
入不敷出,每个月下来,刘母都过得十分地艰辛,有好几次想要联络父亲,但都联络不上,还没有讲几句,电话便被挂断了。
於是情急之下,刘母带着怀了两个月的惠珠,四处向人借贷,凑足了机票钱,便只身飞了过去,找寻丈夫。
只是晴天霹雳,到达工地以後,刘母到处询问工人,知不知道刘父位处何方,却换来一个又一个钻心的回应。
有的工人曾经询问她,「你是他的谁?」刘母如实地回应:「我是他老婆。」却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投出一个个不可置信的目光,吐出一句几乎惊天动地的话来,「他老婆不是那个xxx吗?怎麽会是你?」
这下子,刘母才知道,自己简直成了冤大头。这才发现,那个日日夜夜对自己说要打拼的老公,原来早已有了别人。
而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室,到了这里,反倒像成了第三者般,被人指指点点,不断瞟视……
刘母曾经有因为这样痛苦过,想过要不要把刘惠珠这一胎给打了,但碍於自己十分保守,道德观念重,才打消了念头。
☆、chapter 19 窒息(3)
刘惠珠不知道,母亲为什麽要这麽对待自己,为什麽到临急关头,她却抛下自己,选择了父亲。
她突然在想,她在想母亲之前对自己的百般疼爱,是否都是假象……她好像,g本就不爱自己……
不管她如何地努力,她还是比不上那如衣冠禽兽的父亲。母亲为了水电而烦恼,她可以去做兼职,为了工作而抱怨,她可以更勤奋地做家务,为了未来的日子而苦着一张脸,她可以更努力上进的读书。
可是为什麽?为什麽无论她有多努力,母亲还是离她而去?
这到底是为什麽……
想得痛头,刘惠珠用手指不断地压着太阳x,眉头紧锁地咬着牙,心里就像被一把又一把的利刀不断地拔出又c入,满是剧痛,满是鲜血……
刘惠珠接受不到这样的氛围,在当下,她只感呼吸沉重,於是她下定决心,第一次踏出宿舍去,独个儿透透气。
虽然已经穿得很单薄了,只是烈日当空,步在鹅卵石径上,刘惠珠很快便浑身是汗,便徐徐地走到商场里,打算吹吹空调,散散热意。
漫不经心地悠晃着,一个不经意的抬眸,让她倏然心中一惊!
不知道是缘份还是天意,她忽然看见,前方正有二个人朝自己迎面走来。那是罗天佑,及一名陌生的女子。
打量了那女子一眼,只见她穿着时尚,有着一把长长的金啡色波浪卷发,浓眉大眼……虽相貌比普通女生出众,但是若要相互比较,刘惠珠还是略胜一筹。
此时此际,刘惠珠停下了步履,不自觉地站在原地发愣了起来。直到前方的罗天佑也同样地看见了自己,略为吃惊地微张着嘴,她才知道,她所见的,都不是梦境。
「怎麽了吗?」瞥着女子的口型,刘惠珠大约猜测得到,她在讲些什麽,此际,罗天佑瞥了自己一眼,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便若无其事地,从自己身旁走过。
就像是陌路人一般……
心犹如被撕裂一般的剧痛!
倏然,刘惠珠只觉泪眼模糊,她转过身去凝视着那已与自己渐行渐远的身影,刹时,一阵的不甘……
该有多麽地挫败?
一想到罗天佑居然为了一个看似如此水x杨花的女子而放弃自己,刘惠珠更加地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有什麽用处呢?尽管有着那麽多的仰慕者,有着那麽多羡慕妒忌自己的女生……
尽管是这样,她还是留不住心爱的人哪……留不住母亲,留不住罗天佑……
一个冲动涌起,刘惠珠二话不说地朝商场外狂奔去。她坐上了一程熟悉的公车,到达了学校门口。
以取漏掉的物件为由,步上了天台……
站在矮矮的围墙上,刘惠珠冷冷地笑了,笑得很尖锐,很可怖。
或许是疯了,伤心得溃不成军,她望着足足有八层楼高的地面,仰起头来,任由着眼泪簌簌而下。
她开始迷茫了,她不晓得,生存的意义,她不晓得自己可以为谁而活,当挚爱都离她而去的时候,当她失去了所有。
回忆就好像在脑中如幻灯片般飞快地掠过──
那个既惊骇又让人痛心的家庭……
「死丫头!你给我跑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住口!不准哭!」
「你这个样子还想去上学!想我死是不是?」
「可是如果报警的话,你学习那边怎麽办?我怕你的成绩会不好……不如明天再看看……
「不如你不要上班了,你写一封求情信给法官,我们回去,跟爸爸一起住,好吗?」好吗?」
那一段又痛又可怖的梦魇……
「不要紧,凡事总有第一次。」
「你尽管叫破喉咙,没有人会来救你。」
那一段她自以为是种安慰的友情……
「刘惠珠,你觉得跟我们这一群人玩很丢脸吗?」
「别再装无辜了,别再用这副可怜无知的眼神看着我了!你的好朋友,邱慧妍都跟我说了!」
「拜托刘惠珠小姐,你下次要听人家讲别人的坏话,就用点脑子录音!白痴!」
那一段狼心狗肺的爱情……
「我喜欢你……」
「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不愿意把你分给别人,我想占有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因为你在,所以我才会那麽快乐……」
「暑假了……我很想带你出去玩玩,可是我没有能力……就连让你吃饱的能力也没有……」
「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能力,买几十万的钻戒给你,只可以买到这样的,可是,我真的希望我们可以像这个吊坠一样,永远都不会分开……」
「傻瓜,爱你都来不及了,怎麽可能不要你……」
「我有了别人……」
「惠珠……对不起……」
反正,人生中最重要最珍惜的都没有了……
什麽都没有了……
那麽,又有什麽所谓呢?
想到这里,她向前迈进了一步,想着如果跳下去就是解脱,想着如果跳下去就不用再受折磨……
如果这样可以成全所有,成全自由……
然後,风筝还是如断了线地,从最高的楼顶,往下飘落……
故事的最後,没有王子,没有公主,只有断了气的……
窒息──
全文完
☆、後記
「我的心被凿开 一块黑洞
可是填不满 也掏不空
我越是宽容 心就越沉重
爱明明该被歌颂 为何还 让人惶恐」──《心.洞》
我想这几句,是最贴切惠珠的读白吧?
《窒息》这个故事,创作的时长大约有将近半年多,从最初好朋友──故事的女主角拜托我撰写这个故事到现在,真的是用了一段很长的时间。
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真实取材的故事。
从没有挑战过以真实经历改编故事的我,在写这个故事的过程里,其实是蛮艰辛痛苦的。
若是要我耍花痴想出一个爱情故事,我想如果我能更努力地磨练文笔,还是可是完全地沉溺,可以呈现的,虽然以我的程度,可能会不够完美,但我绝对会是投入的吧。
但是这是别人的经历啊……缺少了感同身受的部分,变相的,我便比别人花更多的心思,更多的时间,去揣摩,去思考,去代入。
说实话,这里头的每一个章节,我都写得很艰辛,有看过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极度负面的故事,特别是在後面的阶段。写到那边的时候,有好几次,我痛苦得想把电脑和键盘都给摔了,想大喊说:「我不写了!」
甚至有一段日子里,每每打开《窒息》的文件夹,我的头就莫名其妙地开始痛,我一路写,眉头就跟着一路没有舒展过。
总括而言,就是仿佛写得快疯了一般。
在故事里,女主角刘惠珠总是很让大家担惊受怕吧?打从楔子开始,再从回忆里头,阅览过的读者们,大多给予的评语,都是「沉重」或是「恐怖」。
正因为太过沉重了,对一个未成年的少女来说。被故事渲染的我,有时候也会对自己说:「写完它以後,我再也再也不想写悲文……」也因为觉得痛苦而偷哭了几个晚上。
但那如果我说,故事里的糟糕部分其实都已经是被美化的了呢?你们又会怎麽想?
坦白说,这个故事就算美化了,依然不是唯美的。就算美化了,它的结局依然那麽糟糕,就如书名一般,窒息,就真的窒息了。
我不知道当你看到结局,会不会在心中暗骂或是抱怨我,因为女主角的经历已经够糟了吧,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怪罪我,怪我不给她一个好的结局。
我只能说,这一个故事,对我来说,对女主角本人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挑战,试想想,她需要把里面那麽惊吓的情节都跟我描述一遍,j神上的崩溃是一定的。
在现实生活里,我与女主角同班,她是我的好知己,很常的,遇到不愉快,她的想法都很偏激,所以会有这一个结局,在我和她来说,是可以预料的。有很多次,她都大哭大叫地抱着我,跟我说:「我想死!」
然而每每听到这里,我都会有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除了陪伴,我就什麽都做不了……
所以答应为她写一个属於她的故事,是我唯一可以帮她实现的心愿。
或许你会想问,女主角是不是真的死掉了,从八楼跳下去,应该必死无疑吧?
我只能告诉你她还活着。只是活着,又如何呢?
「该怎麽说呢?没死,却不代表活着。」
「如果一个人还活着,可是他的心却死了,那麽活着,又有什麽用呢?把心弄不见的人,g本如同死去。」──摘录於《窒息》3-5章
这一句张亮的内心读白,其实我最想对惠珠说。在我来说,现在的她,就只有一副躯壳而已,活着,却如同死去。
因此对於这个故事,我很想说一句,「请保全自己的心。」我只希望,每一个人,都可以不被环境所影响,都可以勇敢去适应那个环境。
不要因为无法去面对,而做出伤害自己,伤害爱你的人的行为。
还有就是,故事里的举止,请不要学习,因为这是不良的,我也不推崇。
我知道,这个故事是悲剧。而我却不想大家只看到悲剧,好好地想一想,如果是你,面对如此逆境,或者说是逝去的y影,如果你是惠珠,你会怎麽做,怎麽去避免这一些事情发生,怎麽去面对,怎麽走出来,才不会弄得悲剧收场的田地。
所以我想,任何悲剧,都可以是反面教材。不想悲剧发生,只有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它,避免让自己堕入狮子坑里,悲剧发生了,请好好思考,你要沉溺在负面还是勇敢站起来走下去。
记得痛苦是过去的,但是明天……
是自己的。
我不知道这个故事有没有走进你心里,但是我会努力。不管是文笔,还是思想,我都会更努力地学习及成长。
我没有很多读者,可是每一位,我都十分地珍惜,希望你们不会忘记,有一个人,很热爱文字,热爱天马行空;她名为雨樱。
希望你们,永远不要让自己的心──窒息。
永远感谢你们!
雨樱写於二零一四年六月二十六日0:32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