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妃
在自己心爱的人的怀抱里醒来,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也是林婕仪曾经的梦想之一。如果还能在床上悠闲地享用一份甜蜜浪漫的早餐,那就更完美了。
只可惜苏文青没有婚假,今天还要早早地回g里当差,林婕仪想作为一个新媳妇,当然要表现得贤惠一点,便揉着朦胧的睡眼跟着起来打算伺候他洗漱更衣。
苏文青把她按回床上,重新盖好被子:“你身子不舒服,好好歇着吧,我回来再陪你。”
林婕仪甜蜜地点点头:“那你自己换衣服吧!”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以后都不许要别人伺候你起床、洗澡什么的。”
苏文青好笑道:“这些事我都自己一个人做了这么多年了,难道到现在还需要别人伺候吗?放心吧,除了我家娘子,我绝不让旁的女人近身三步以内。”
说完俯身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我走了。”
“路上小心点啊,晚上早点回来。”林婕仪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进入了□这个角色。
没想到她望眼欲穿,却一直没有等到她的夫君归来。
苏文青今天一回到g里,就被莲贵妃传唤了过去。
半个月前苏文青背上的伤刚好,销假回g当值的第一天,就听说梨妃被诊断出怀了龙胎,皇上非常高兴,下令整个太医院随时听候差遣,一定要绝对保护好梨妃和她腹中的胎儿。
奇怪的是梨妃却亲自指定了苏文青这个刚入g不久的太医每日按时给她诊脉,苏文青无法,只得每日打起十二分j神,小心翼翼地侍奉着梨妃娘娘。
却说苏文青今日到了莲贵妃处,把脉之时,莲贵妃屏退众人,用戴着长长甲套的尖利指甲蘸了茶水,在桌上划了一个梨字,然后再在上面重重地打了一个叉,意味深长地看着苏文青道:“苏太医,过两日太医院院使告老还乡,苏太医医术高明、年轻有为,又救治本g有功,这个位置对苏太医来说实在是实至名归啊!”
苏文青忙躬身道:“下官在太医院中资历尚浅,不敢有此非分之想。”
莲贵妃冷笑一声:“苏文青,你揭露嘉兰与火曜石的关联,坏了某人的好事,你以为你还有退路吗?”
“下官只求竭尽所能,做好分内之事。”
“那本g倒要好好看看,你如何能做好你分内之事。”说着用坚硬的甲套敲了几下桌上半干的字迹,黄金甲套与檀木桌面的撞击铿然有声,一下下响进了苏文青的心里,“给你两天时间,回去好好思量清楚了。”
苏文青回到太医院许久还是心神不定,其实他并没有选择,做或不做,无非都只是一个死字而已,莲贵妃决不会容许一个知道她的秘密的人活在世上,只是做了,也许她会觉得他于她还是有用的,容他多活一段时光而已。
突然有点后悔干嘛最后还是招惹了林婕仪,不过至今她还算是清白之身,而且那个狄浩然看起来也是不会介意这个的样子,就算自己出事,她以后还是可以过得很好的吧!
正自心酸着,有g女来传,梨妃娘娘召见,苏文青只得匆匆前往。
奇怪的是以往梨妃都是在漱梨g的主殿见苏文青的,今天这个g女却七弯八绕地带着苏文青直往僻静的地方走,苏文青心下疑惑,诚然这g女是在梨妃娘娘身边贴身伺候的没错,但这般走法……
苏文青止步不前,这g女看看四下无人,竟然转身“扑通”一声猛跪在苏文青面前,惊得苏文青后退两步:“你这是做什么?”
g女垂泪道:“苏太医,求您救救梨妃娘娘吧,现在只有您能帮她了。”
苏文青心中暗惊,莫非了莲贵妃按捺不住先行出手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苏太医您先过去再说吧,梨妃娘娘等着您呢,您到了就知道了。”
“那好,快走吧!”
g女把苏文青带到一间明显是废弃已久的g殿,殿外小径上的枯叶都已没上脚踝,踏上去沙沙作响,在这静谧的空间中显得特别突兀,苏文青的心里不由升起几分不安的感觉。
年久失修的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g女领着苏文青进入殿中,尽管殿中之物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仍能看得出当初极尽奢华的景象。穿过层层帐幔,g女把苏文青领到了一间房中。
房中倒是收拾得整齐干净,梨妃身上只着中衣,酥x半掩,长发披散,慵懒地斜倚在床头,一室春光旖旎,与这大殿的冷寂凄清格格不入,显得诡异非常。
苏文青垂下头正欲后退,突然从背后被人点了x道,登时动弹不得,被人剥去了外衣扔到床上,连哑x也被点了,不能出声,只能怒目瞪视着梨妃。
梨妃侧过身子,俯身眯着双眼看了苏文青半晌,用纤长的手指抚着他的侧脸啧啧叹道:“这么俊的一张脸,真是可惜了。”
“苏大夫,你知道这里为何这么冷清,连打扫的人也没有吗?因为这里闹鬼……”梨妃的声音y侧侧的,帐幔无风自动,平添了几分y森的气氛。
“据说这里曾经是前朝先帝一个宠冠后g的宠妃的住所,从这个g殿的规模和摆设,就可以看得出先帝对这位妃子的宠爱非同一般,怕就是莲贵妃也比不上的吧?后来这位妃子怀上了龙胎,先帝更是把她宠上了天,可惜好景不长,才不过短短的三个多月后,就被人曝出此妃与侍卫私通,腹中的胎儿也并非龙种,先帝一气之下赐死了这位宠妃。”
“又过了一段时间,真相大白,原来这位妃子是被人冤枉的,别的妃嫔妒忌她盛宠太过,故意陷害于她。从此以后,这里就开始流出闹鬼的传闻,连续住过两位妃嫔都以发疯或自尽告终,再以后,这里就成了g中的禁地,再也没有人来过了。”
“你一定会很奇怪今天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吧?既然今日你我都要死在这儿了,趁现在还有点时间,我也不介意跟你说个故事,让你做个明白鬼。”
“在一个被人冤枉与侍卫私通而被赐死的妃子的寝g中与侍卫私通,想起来就觉得是一件很刺激的事对不对?你说她的冤魂日夜在此游荡,看见我和他在这里恩爱缠绵,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呢?”
“就在太医诊出我有孕的那一刻,我一算日子,就知道这是他的孩子,我知道,皇上也必定知道,只不过现在朝堂上正是倚重我爹爹的时候,皇上暂时不会对我怎样而已。但是他,皇上是绝对不会放过的,这些天已经派出暗卫在调查了,我们不能束手待毙。”
梨妃的话虽然没有说得很清楚,但苏文青还是听明白了,自己大概就是那个替罪羊了。
“跟他在一起,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们本来就应当是在一起的。我娘亲本来是丞相府中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妾侍,而我是我爹酒后无意的产物。你看,我的眼珠不是黑色的,而是浅褐色的,我生出来后,夫人和姨娘们都说我是不祥之兆,应该马上淹死。还是我娘拼死求了我爹,把我送到大理我娘亲的娘家养活才保住了一条命。”
“我娘亲在娘家也是一个极不受宠的庶女,我孤苦伶仃一个病弱的小女孩,哪有那么容易活得下去?如果不是从小到大有他与我作伴,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个馒头也会分给我一半,在我被人欺负的时候扑到我身上替我挨打,我怎么会活到今日,又怎么能有今天?”
“只是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他答应过,等我长大,就带着我远走高飞,找一处平静美丽的地方,生儿育女,过普通但幸福的生活。只可惜还没等到我长大,我那从来没看过我一眼的爹爹,听到我长得十分美丽的消息,就接了我回来,为了他的前程,把我送进了g。他放心不下我,也跟了过来,凭着一身好武艺,进g当了侍卫,一直暗中保护着我。”
“这一回,轮到我来保护他了,等一下就会有人来了,你我二人在此通/奸的消息很快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等我们两个都死了,他就再也不会被人发现了,他也可以离开皇g,去过他自己的生活。”
“哦,你一定会问,为什么是你对不对?因为你破坏了我对付莲贵妃的计划,而且你入g的时间也对的上号,偏偏还长得这么俊俏,我不找你,还能找谁呢?哈哈哈哈!”梨妃凄厉地大笑起来。
忽而又抚着自己的肚子低声细语:“我可怜的孩儿,你一定长着一双和你爹爹一模一样的眼睛,只可惜娘等不到你出来了。哈哈哈!”时哭时笑,状似疯狂。
殿外枯叶沙沙乱响,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人声传来,梨妃一把扯落自己的衣襟,扑倒苏文青身上,锦被一拉,覆在身上,只露出两个盈盈香肩。
☆、入狱
“砰!”地一声,殿门被chu暴地踢开,伴随着一声尖利的怒喝:“何人私闯皇g禁地!”大内总管李公公带着一行太监g女闯了进来。
待看清了床上的一男一女,李公公大吃一惊:“梨妃,苏太医,你们两个……”
梨妃惊呼一声,紧紧搂住苏文青的脖子,惊恐万分地道:“青哥哥,我们怎么办?”
李公公只失神了片刻,很快回过神来:“来人啊,把这两个奸夫y/妇拿下!”
梨妃伸手在枕下m出一只瓷瓶,神色凄婉道:“青哥哥,既然不能同生,能同死也不枉你我相爱一场了,就让我们做一对同命鸳鸯吧!”迅速从瓶内倒出两粒药丸,塞了一粒到苏文青口中,自己也吃了一粒。
李公公身后的太监也已冲了上来,真准备把两人扭绑起来,“慢着!”梨妃余威仍在,大喝一声,竟然无人敢动,梨妃哈哈长笑,自己起身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嘴角缓缓流下一行黑血,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的平静与满足。
“梨儿!”一声痛呼,一个身影飞快地冲了进来,一把搂住梨妃,“梨儿,你怎么这么傻?”
梨妃神色大变,用力推着身边的人:“你快走啊,快走!”
那人反而平静下来,浅笑一声,更用力地拥紧怀中的人:“我的傻姑娘,你以为你死了,我还能独活吗?梨儿,我带你走,离开这劳什子皇g,去找一处没人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好好地生活,好吗?”
梨妃摇摇头:“没用了,我已经服了绝命丹,走不了了。”口中的黑血继续涌出,软软的偎在男人怀中,“秋哥哥,我好累,好想睡了,你抱着我,不要走开。”
“好,我陪着你,咱们再也不分开了。”男人在她耳边低声细语,轻轻抹去她唇角不断涌出的黑血,突然自靴筒中抽出一把闪亮的匕首,手掌一翻,捅入了自己的心窝之中。
这一幕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只有苏文青一动不动地在床上闭目躺着,嘴角也没有黑血流下,不知道还是否有气息。
还是李公公最快回过神来,叫人上去把紧紧拥在一起的两人分开,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色的哨子,放在嘴边吹了两下,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窗外却迅速跳进几个身法迅捷的黑衣人,李公公口中轻吐一个“杀”字,一时间刀光剑影、鲜血横飞,整个大殿中的所有活口都被杀得一干二净。
李公公又再低声吩咐几句,黑衣人应声而去,刹那间走了个一干二净,须臾之间,漱梨g中当值的所有人也无一幸免。
李公公走到苏文青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苏太医,听得到老奴说话吗?”
苏文青被g女带来此处时,早已心生警惕,悄悄先自服了一颗能解大多数毒物的七叶清心丹,因此梨妃塞给他的那颗绝命丹才没能要得了他的x命,只是此时毒x发作,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只能轻轻转动了一下眼珠,表示自己听到了。
李公公继续道:“苏太医大概不认得老奴,老奴却是知道苏太医的,当年老奴还没有进g,老奴的父亲曾被苏太医的父亲救过一命,这个人情,老奴今日说什么也要还的。今日知道此事的人已无一存活,兹事体大,也少不得要委屈苏太医一回了。”说着塞了一颗药丸到苏文青口中。
“这一颗是哑药,虽然往后会口不能言,但苏太医的x命,老奴无论如何也会保住的。老奴会放出风声,梨妃娘娘由于太医苏文青的失误而落胎致死,苏文青押入天牢,三日后处斩。三日后,我自会在行刑前用一死囚把苏大夫替换出来,从此以后苏太医便隐姓埋名地过日子吧,再也不要出现在京城了。”
……
苏府。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白芷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别着急好好说。”
“g里,g里传出消息说姑爷他,他用错药害死了梨妃娘娘,现在被下到了天牢里,三日后就要处斩啦!”
“什么?”林婕仪惊得后退一步,差点跌倒,“消息确实吗?你听谁说的?”
“外,外面的人都这么说。”
“不行,我得去g里问问。”林婕仪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小姐,您这样贸然前去也进不了g啊,要不然去找狄公子帮忙吧!”白芷难得头脑清醒地出了一个好主意。
“对,没错,我这就去找狄浩然。”到房门口几步路,林婕仪竟然被绊倒了三次,跌跌撞撞地出来房门,竟然辨不清方向,不知该往那边走。扶着门框闭上双眼定了好一会神,才暂时稳住了心神,提步往门外跑去。
在院中又被一块凸起的石子卡了一下,朝前直扑下去,眼看就要四肢着地,身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牢牢托住了她:“丫头,不要着急,没事的,没事的。”
林婕仪牢牢抓住狄浩然的手臂:“苏文青他到底怎么了?”
“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已经托人想办法去打听了,你先不要太担心。”
听着狄浩然镇定的声音,林婕仪的情绪也很快地平稳下来,不至于那么惊惶失措了:“谢谢你,狄浩然。”
“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客套话吗?你先好好歇息,我去想办法,记住,一切有我,千万不要慌。”
“好的。”林婕仪含泪哽咽着点点头,第一次觉得这个小孩原来也有这么男子气的一面。
却说苏文青被投入天牢之中时还是动弹不得,几个时辰之后僵硬的四肢才稍微缓和过来,一点一点地恢复了知觉,慢慢地爬了起来,离开了这虫蚁横行的潮湿之处,找了个稍微干燥一点的草堆坐了下来。
没有得到上面的吩咐,狱卒不会对他特别好或差,只像对待普通的囚犯一样,到了时辰便送进来一份辨不出颜色和滋味的牢饭和一碗清水。苏文青在天牢中的第一夜,就在几十只老鼠的陪伴下平静地度过了。
谁知第二天一早,却有狱卒把苏文青提了去,吊在刑房好一顿毒打。原来莲贵妃得到的也是苏文青用错药导致梨妃小产身亡的消息,自然以为苏文青是按她的吩咐做的,虽然三日后就要处斩,但她并不知道苏文青已经口不能言,为了防止夜长梦多透露出什么不该让人知道的消息来,莲贵妃还是想尽快地除了这个后患。
天牢之中环境本就极为恶劣,犯人耐不得严刑拷打死在狱中也是常有的事,莲贵妃只要随便暗示几句,自然就有人能让苏文青死得理所当然。如果不是李公公得到消息及时让人赶来阻止,这一次苏文青就要活活地被打死了。
只不过没死也差不多去掉了半条命,一身白衣早已被鲜血渗透,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天牢中y暗潮湿、缺医少药,只能是苟延残喘,硬撑着而已。
狄浩然四下奔走,也没有办法得到更多的消息,无奈之下只得再去与林婕仪商议,这时林婕仪也已镇定下来,两人商量半天,终于定下了一个可行的计策。
狄浩然找到一种假死药,人服了这种药之后,十二个时辰之内会全身冰冷僵硬,呼吸十分微弱,而且全身腐烂,状极恐怖。一般人必不会细细查探,而认为此人已死。苏文青既然是天牢中的死囚,就算突然死了也不会引起过多的重视,当然也不会得到妥善的安葬,一般都是随意扔到乱葬岗了事,这时候他们就可以偷偷地把苏文青的“尸首”运走,悄悄离开京城,从此隐姓埋名。
计议商定之后,狄浩然立即去打点寻找可靠的路子把假死药送进天牢给苏文青。
林婕仪开始着手清点自己的资产,召了安平过来,言简意赅地与他促膝谈心了一番。
“安平,你喜欢白芷吗?”
林婕仪的直白无疑吓了安平一跳:“小姐,这……”
“直说,到底喜欢不喜欢?”
安平终于红着脸点了点头:“喜欢。”
“那要你一辈子只娶她一个人,不得纳妾,不管将来发生何事,始终不离不弃,你可愿意?”
安平神色一凛:“回小姐的话,小人只愿一生能与相爱之人相守,决不会辜负与她。”
“白芷与我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有了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把她交给你了。安平,我问你,如果我要你放弃现在在京城里的一切,去帮我办一件事情,你可愿意?”
安平双手抱拳:“安平自小得林家大恩,便是以此身想报也不为过,自是任凭小姐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婕仪微微一笑道:“用不着赴汤蹈火,我只是要你帮我带着白芷和笑笑,远离京城,找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安顿下来,作为他日我们安家的场所。”
安平也不多问一句为什么,只正色道:“是,小姐,安平一定不负小姐所托。”
林婕仪也不再废话,唤了白芷进来,如此这般地交待了一番。
☆、新生
先是听得要把自己许配给安平,白芷羞红了脸,暗自欢喜不已,但后来听得小姐竟要自己带着笑笑先行离开,白芷不愿意了:“小姐,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白芷都一定要陪在小姐身边。”
林婕仪皱眉:“白芷,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现在交给你的是一个多么重要的任务,笑笑是我们的命g子,你保得她安全无恙,便是对我们的最大帮助了,而且我们将来要住的地方全都需要你们帮忙打点,你不答应的话我怎么能安得下心来做剩下的事情?你也知道狄浩然是一定不会让我受到任何伤害的,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
白芷想想也很有道理,可还是心有不甘:“可是,自从上次小姐失踪之后,白芷曾经发过誓,如果能找到小姐,白芷以后绝不会再离开小姐半步的。”
“事有轻重缓急,现在我让你去做的事更重要,想必天上曾听你发誓的神仙也能明白的。”
“是,小姐,白芷一定会好好照顾笑笑小姐的,小姐一定要快点来找白芷啊!”
“放心吧,等你们找到地方安顿下来,想法子传信给狄浩然,他会有办法通知我们的。”
为了防止人多容易走漏风声,林婕仪连老王和王嫂夫妇二人也瞒着,只编了个借口,把他夫妇二人连同笑笑的n娘一起打发去了邻镇两天。
苏文青入狱第二天下午,苏夫人林婕仪由于担忧过度,暴病身亡,当下苏府就摆起了灵堂,阖府上下一片缟素,凄哀非常。傍晚时分,白芷硬把十分伤心的林家夫妇劝回了家,林家夫妇刚出门不到办盏茶的功夫,苏府突然失火,火光冲天,熊熊烈焰整整烧了一个晚上。
与此同时,天牢中的苏文青突然暴病身亡,全身腐烂,惨不可睹,被狱卒随意用草席裹了,扔到城西乱葬岗。
第二天早上,老王和王嫂夫妇得到消息从邻镇赶回来时,苏家的大火已经熄灭,废墟中找到两大一小焦尸三具,王嫂当时立即昏厥过去,醒来后与老王默默离开。林家夫妇悲痛欲绝,敛了三具焦尸。
三天后,怡山村后山密林中的一座小屋内。
“狄浩然,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十二个时辰后就会醒过来吗?现在都三天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狄浩然挠头,他也暗暗焦急,当初那老道把药粉给他的时候确实是说过假死药的效用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的:“丫头你不要着急啊,你看他呼吸平稳有力,身上的体温也恢复了,伤口也愈合得很好,说明他这个人还是很有生机的嘛,现在还不醒来,也许只是太累了,睡着了而已。”
林婕仪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姑且也只能这么听着了。
“林姐姐,我们来了。”门外传来清脆的喊声,林婕仪忙打开门,把走得一头汗水的两人迎了进来,原来是那原山贼头子路文山的娘子和芳儿小姑娘。
“多谢路大嫂,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们了。”
“林姑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我们怡山村能有今天,也是多亏了林姑娘你啊!对了,今天苏大夫怎么样?”
林婕仪叹了口气:“唉,还是老样子。”
芳儿娘安慰道:“林姑娘不要太担心了,苏大夫吉人天相,这么大一个坎都迈过来了,这次也必定不会有事的。”
芳儿也从怀里掏出几个成熟的琼果塞到林婕仪手里:“林姐姐,你不要不高兴,哥哥肯定会好起来的。芳儿特地去摘了琼果给你吃,吃了甜甜的琼果,心里就不会那么难过了,每次芳儿不舒服,娘亲都会去摘琼果给芳儿吃的,芳儿吃了以后就好了。”
林婕仪感动地m了m芳儿的头:“谢谢你,芳儿。”
林婕仪他们现在偷偷躲在怡山村的后山,原来给看林人盖的,现在已闲置的小屋里住着,为了避免暴露行迹,不敢生火做饭,路大嫂便一日三次把做好的饭菜和熬好的药汁悄悄送上山来。
由于苏文青现在是处于昏迷之中,无法自行吞咽,林婕仪便每每把粥水药汁先自己含了,再口对口地哺入苏文青的嘴里,用舌尖把它们送入喉咙深处,使他吞咽下去。
狄浩然虽然知道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文青饿死,可每次一看到这个情景,心中总会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滋味,那滋味沿着四肢百骸连同五脏六腑转了一圈,最后在喉咙深处留了个酸溜溜的尾儿,噎得他十分难受。
路大嫂的保温措施做得非常好,送上来的饭菜和药汁都还是滚烫的,林婕仪便先在桌上搁着,打算先去打点水回来给苏文青擦洗伤口,换了药之后再喂他吃粥喝药。
狄浩然等她出门,走到床边伸手一捏苏文青两颊,就让他张开口,另一只手端起粥碗,一股脑儿倒入他的口里,暗运内力给他逼入腹中,三下五除二灌完一碗粥,也不管烫不烫,又灌下去一碗药。
林婕仪打了水回来,狐疑地看着桌上的两个空碗,又看了看狄浩然。
狄浩然两手一摊,坦然说道:“我帮你喂他喝了。”
“真的?没有偷偷倒掉?”
“我吃饱了撑的啊,倒他的药?你以为我不想他醒过来啊,天天在这里陪着你们好玩吗?我京城里还有一大堆公务等着处理呢!”
“那你怎么喂的啊?”
“就这样喂呗,他自己就吞了,我就说他正在好转嘛,你看现在都会自己吞咽了,肯定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正说着,床上的苏文青手指动了两下,一直留意着他的动静的林婕仪马上扑了过去,抓着他的手贴在脸上:“文青,你醒了吗?快睁开眼睛看看呀,我们逃出来了,没事了,没事了……”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已经微弱得几乎听不到了,眼泪顺着双颊流了下来,“你怎么还在睡呀?你怎么可以刚刚还给我一个婚礼就把我抛下了呢?”
苏文青又一动不动地陷入了沉睡,林婕仪把脸埋在他的掌心,久久地不发一言,只有瘦削的双肩偶尔抽动一两下。狄浩然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天,终于长叹一口气,踱了出去。
晚上,月朗星稀,林婕仪和狄浩然两人吃过晚饭后坐在屋外的石块上乘凉,林婕仪发现,这个昔日一派天真无邪的小正太,如今的脸上竟也有了一点沧桑之态,倒是显得成熟和稳重了不少,不由得感叹真的是时光如飞刀,刀刀催人老啊!
狄浩然道:“丫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苏文青真的一直都醒不过来,那你怎么办?”
“醒不过来啊?”也不是没可能的,林婕仪在现代也没少见植物人的例子,“那也没办法啊,只好带着他去找到笑笑他们,然后每天都这样喂他吃饭,给他擦身,帮他按摩身子以免肌r萎缩。我身上带着的银票不少,是个小富婆呢,生活倒是不成问题的。”
“你还这么年轻,难道真的愿意就这样过一辈子?”
林婕仪叹气:“我也不想啊,可谁叫我倒霉呢?带着这一大一小两个拖油瓶,我还能怎么样?”
“如果有人可以不介意你过往的一切,愿意跟你在一起好好地照顾苏文青和笑笑,你愿意嫁给他,跟他一起好好地生活吗?”
林婕仪摇摇头:“也许一开始是不介意的,可是有什么感情能耐得住这天长日久岁月的消磨?光是这世俗的眼光就足以让他苦不堪言的。再说,万一他醒来了呢?”
狄浩然黯然道:“我只是觉得,让你一个女人去承担这一切,太累了。”
林婕仪笑笑道:“没关系呀,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呢!”
两人久久没有说话,一朵乌云缓缓地飘过月亮,狄浩然下定了决心似地说:“丫头,我不能陪着你们了,我明天要走了。”
“走?去哪里?”
“西北战事吃紧,我爹爹前些日子就说过要让我去军中历练一番,过两日就要出发了,明天就要回去做些准备。”
“哦,也是应该的,好男儿志在四方嘛!”林婕仪随口答了一句,停了好一会儿才回味清楚话中的意思,心中好像被活生生地扯去了一块,那空缺了的一角隐隐生疼。这些日子以来,早就习惯了一直都有他在身边,很轻易地就让人忽略了其实他也应该有他自己的生活。
因为有他在帮忙撑着,即使遇到了再多的不幸,她也觉得自己还能承担得起,他突然的撤退,让她觉得一直以来支撑着自己的支柱轰然倒塌,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累。
“丫头,对不起,以后的路,就要你自己一个人走了。”
林婕仪强作镇定:“说什么呢,你早该走了,这次去军中历练可要好好表现,多挣点功名回来啊!”
“这个自然!”狄浩然豪情万丈,“下次你再见到我的时候,我就是军功赫赫的狄将军了!”
“嗯,我相信,你肯定行的。”
“明日我一早就走,你不用送我了,千万别哭哭啼啼的,最讨厌送别的场面。”
……
第二天林婕仪起床的时候,狄浩然果然已经离开了,所有的物品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林婕仪心里空空的,在门口站了许久,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啪”地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忙跑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苏文青坐了起来,正不知所措地看着地上打碎的瓷碗和一大滩水渍,看见林婕仪进来,忙摆着手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点口渴了想喝水……”
林婕仪激动地扑过去抱住了他:“文青,你真的醒过来了?”
苏文青怯怯地推了推她:“姐姐,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娘亲呢?”
☆、失忆
林婕仪仿佛当头被人用大b子砸了一b,惊得倒退了两步,不是那么狗血吧,他是失忆还是被人穿越附身了?
“你,不知道我是谁?”
苏文青茫然地摇摇头。
“那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我叫苏文青。早上娘亲带我去赶集,突然前面有一辆马车冲了过来,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姐姐,你知道我娘亲去哪里了吗?”
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失忆?可是还知道自己是谁,但他的娘亲不是很早以前就去世了吗?难道是,重生?
“苏文青,你今年多大了?”
“娘亲说我过完年就五岁了。”
五岁!天哪,林婕仪尖叫一声,一头冲了出去,抱住一颗大树就开始拳打脚踢,一边踢一边骂:“死苏文青,臭苏文青,你居然回到了五岁,居然把我给忘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林姐姐,你在干什么啊?”
“林姑娘,发生了什么事?苏大夫怎么了?”原来是路大嫂和芳儿送早饭过来,撞见林婕仪发狂的模样吓了一跳,林婕仪停下手,抱着树干继续哀嚎了半天,才回过头擦擦眼泪说:“我没事,刚才心里有点不痛快,发泄了出来就好了。”
过来牵了芳儿:“快进去吧,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啊?”
路大嫂一脚刚跨进房中,就看见了在桌边坐得端端正正的苏文青:“天,苏大夫醒了!怪不得林姑娘刚才那么激动,苏大夫你可算醒过来了,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可把林姑娘给急坏了。”
苏文青看看四周,小心地说:“大娘,这屋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什么苏大夫。”
路大嫂一怔,目光就看向了林婕仪,林婕仪摊开双手,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苏文青看见芳儿,眼前一亮,好不容易看见一个“同龄”人,连忙跑过去拉着芳儿的手道:“小姐姐,这里是哪里啊?你有没有见过我娘亲?”
芳儿也吓着了,连忙抽出自己的手跑到自个儿娘亲的身边:“娘,苏大哥哥他怎么了?”
林婕仪叹了口气,对两人道:“他醒来之后就只剩下自己五岁之前的记忆了。”
路大嫂还没反应过来,苏文青突然“哇!”地大哭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把我娘亲弄到哪里去了?”这么一个大男人,真是……
林婕仪硬着头皮去哄他:“你别着急,我们都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你乖,别哭了。”
苏文青这才停止了哭闹:“那我娘呢?”
林婕仪哪里去找个娘亲给他,只好胡乱编了一番:“我们遇见你的时候你就只有一个人,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地,好好吃饭,好好喝药,把伤养好了之后我就带你去找你的娘亲,好不好?”
苏文青鼻子一抽一抽的,有点怀疑地看着林婕仪:“真的?”
林婕仪举起右手:“我保证。”
“姐姐我饿了。”
“那快吃饭吧!”林婕仪在桌上摆开了路大嫂送上来的饭菜,苏文青左手拿起一个馒头,斯斯文文地咬了一口,慢慢咽下,又用右手拿勺子舀了一口粥,轻轻吹凉送进嘴里,模样斯文有礼,果然是从小就教养良好。
路大嫂好半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担忧地看着林婕仪:“林姑娘,这可怎么办才好?”
林婕仪看着苏文青极好看的吃相,心头突然涌过一股暖流,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了呢,只要人还在,其他的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她微笑着对路大嫂道:“留得一条命在便已经是万幸了,我原来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他一辈子都醒不过来,那我就这样照顾他一辈子,可是他醒来了,虽然只有五岁的记忆,可是照顾一个五岁的小孩,总比照顾一个昏迷的人容易多了吧!”
“可是,他连林姑娘你都不记得了。”
“没关系,他总会长大的。”如果有缘,两人终究还是能在一起。
路大嫂不住地头叹气地带着芳儿下山去了。
苏文青吃完一个馒头一碗粥,规规矩矩地放下了碗筷:“姐姐,我吃饱了。”
“好,那你先回床上躺着歇着吧,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要走动太多,免得扯得伤口又裂开了,一会我去帮你换药。”林婕仪匆匆地吃着早饭填饱自己的肚子。
“好的,谢谢姐姐。”苏文青乖乖地自己走到床上慢慢躺好。
“姐姐,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嗯?什么事啊?”
“为什么我睡了一觉,身子好像长大了许多?我觉得我的手都快有爹爹的那么大了。”
“这个啊,因为你受了伤,昏迷了好长一段时间,所以醒来后觉得长大了一点也是正常的。”
“哦,这样啊!”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明白了没有,苏文青瞪大了眼睛认真地思考着醒来后见到的这陌生的一切。
“姐姐!”
“还有什么事?”
“我想去尿尿。”
“马桶在房门背后,你自己去吧!”
苏文青悉悉索索地走了过去,片刻,一声惊呼,林婕仪连忙跑了过去:“怎么了怎么了?”只见他外袍大敞,亵裤半褪,单手扶着自己软趴趴的小鸟,一脸惊惶之色。虽然林婕仪这些天照顾他,每日帮他擦身什么都看光光了,可是咋见此情景还是窘迫得捂住了眼睛:“你在干什么啊?”
“我尿尿的地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还长了许多毛毛……”
“你长大了嘛,每个男人长大都会变成这样的,没关系的,还是一样可以用来尿尿的,你快尿吧!”林婕仪很想买块豆腐一头撞死。
苏文青还捏着这个新奇的玩意仔细端详着:“每个人都是这样?那姐姐你也是这样的吗?给我看看好不好?”
“我是女人啊,女人当然是不一样的。”
“哦,我想起来了,娘亲跟我说过的,男孩子和女孩子尿尿的地方长得不一样。那姐姐你那里是怎么样的啊?”
林婕仪强忍着想要打人的冲动,耐着心道:“这个地方是每个人的私密之处,不能随便给别人看的,只有成了亲的人可以互相看,所以你以后也不能让别人看见,知道吗?”
“哦,我知道了,只能给我以后的娘子看,对吗?”苏文青受教地连连点头。
“没错。”林婕仪无力地点头。
苏文青身体还很虚弱,换了药之后很快又睡着了。换药的时候免不了要解开衣服,苏文青死死地拉着自己的裤子不让林婕仪脱,口口声声说那里只有自己将来的娘子可以看,林婕仪气极,大声说我早就看过了,你一个小屁孩哪来的那么多破讲究,苏文青才委委屈屈地松了手。
现在天气热,这些日子林婕仪每天都是趁天色将暗未暗之时到山上的溪流里洗澡的,见苏文青睡得正熟,估m着不会那么快醒来,便拿了一套干净衣裳,到溪里好好地洗个痛快。
溪水只有齐腰深,林婕仪埋首在水里洗干净了头发,站了起来准备拧干头发上的水挽起来。
“原来女孩子的身子是长成这样的啊!”吓得林婕仪脚下一滑,身子一侧就沉到水里喝了两口水,好容易折腾着蹲在水里不敢起来,借着明亮的月光看见苏文青蹲在水边,认真地看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才醒来看不见姐姐,心里有点害怕,就出来找你了。”
“你怎么可以偷看女孩子洗澡?”
“我只看你,别人我都不看。”
“谁也不能看,偷看女孩子洗澡是不对的。”
“姐姐,我刚才睡觉的时候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你不是说每个人的身子都只有跟自己成了亲的人可以看吗?我的身子被你看过了,那我只能跟你成亲了。那我现在看你也不叫做偷看,因为你本来就是我未来的娘子啊!”
听得林婕仪瞠目结舌,他到底是不是只有五岁的智商啊,这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能说出的话吗?她还很想告诉他,我不是你未来的娘子,我现在就是你的娘子,可看着他天真无暇的眼神,她觉得,真心说不出口。
“姐姐娘子,我也很想玩水,我可以下来和你一起洗澡吗?”
“不可以。”林婕仪看见他瞬间受伤的眼神,换了柔和一点的语气道,“你身上的伤口还没好,不能泡水。”
“那等我的伤全好了就可以跟姐姐娘子一起洗澡了吗?”
“到时候再说吧!”被叫做姐姐娘子的人表示自己很无奈。
洗完澡回到屋中,苏文青找了一块干布帮林婕仪擦头发,他先把布按在她的头上,轻轻按摩吸干头皮,再一点点地顺着长发下来挤干水分,动作温柔熟练:“舒服吗?”这是属于成年男子的声音,醇厚、低沉,恍惚间林婕仪把他当成了原来的那个苏文青,如同以往每一个他帮她擦头发的日子一样,很想靠进他的怀里,汲取他温暖的气息。
接下来苏文青的一句话马上又把她拉回了现实:“我娘亲每次洗完头也很喜欢我帮她擦头发。”擦完又拿起梳子仔仔细细地梳开,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披散在背后,苏文青感叹道:“姐姐娘子的头发真好看。”
林婕仪苦笑一声:“不早了,去睡觉吧!”
苏文青扯扯林婕仪的袖子:“你陪我一起睡吗?我一个人会害怕。”
“好的,我陪你。”两人相拥着一起入眠,近在咫尺呼吸可闻,林婕仪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是你的娘子。
☆、江南
十几日的光y一晃而过,苏文青身上的外伤已尽数好了,虽然x子沉静,教养良好,可是总脱不了五岁的小男孩该有的活泼好动。
于是林婕仪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整日蹦蹦跳跳地在眼前晃来晃去,哭笑不得。而且苏文青还和芳儿成了好朋友,两人整天一起去掏鸟蛋捅蜂窝,弄得灰头土脸地回来,有一次甚至捉了一条毛毛虫回来养在茶杯里,把半夜起来倒茶喝的林婕仪吓得哇哇大叫。
林婕仪不无心酸地看着两个人两小无猜,颇有点青梅竹马的意味,决心要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谈谈,确定一下自己的所有权。
这个时间便定在了夜深人静的床上,苏文青玩了一天累得两眼都睁不开,却活生生给林婕仪给摇醒了。
姐姐娘子,青儿要睡觉。苏文青揉着眼睛道。
青儿乖,回答姐姐几个问题,就让你睡觉。因为苏文青总是自称青儿,林婕仪潜移默化也唤起他青儿来,谁是你的娘子?
你呀!苏文青一脸不耐烦,一副这还用问吗的表情。
那芳儿呢?
芳儿是姐姐啊!苏文青回答得很顺溜。
林婕仪一头冷汗:那你是喜欢芳儿还是喜欢我啊?
喜欢跟芳儿玩。
什么?林婕仪炸毛。
可是我最喜欢的还是姐姐娘子。苏文青双手搂住林婕仪的脖子,整个头埋在她的怀里拱啊拱啊,姐姐娘子身上真香真软,好舒服。
林婕仪拍着他的头道:那青儿你要记着了,一个男人一辈子只能够喜欢一个姑娘,只能娶一个娘子,你如果喜欢我的话,那这辈子就只能喜欢我一个,决不能再喜欢别人,你可以做得到吗?林婕仪有种自己在诱导小孩的错觉,不过一夫一妻制教育,还是要从小抓起才行。
苏文青点头:青儿明白,青儿这辈子只喜欢娘子一个。
还有很多事情,比如说牵手啊,搂搂抱抱啊,甚至是亲嘴什么的,这些都是只有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你绝对不可以跟别的女孩子做,如果做了的话,我会很难过,很伤心,然后就离开你再也不回来了。
苏文青急道:姐姐娘子你不要走,青儿一定会乖乖的,一定不会做姐姐不喜欢的事情。姐姐娘子说的话,青儿一直都记在心里的,跟芳儿一起玩的时候,每次去尿尿,我都会躲得远远的,从来不让她看见。
嗯,这就乖了,好了,睡觉吧!林婕仪拍拍苏文青的脑袋。
苏文青倚在林婕仪怀里,调整了一下位置,舒舒服服地睡着了。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一只大掌搁在她的x前,刚刚好就包覆住了一团柔软。林婕仪觉得一阵阵热力从他的掌心透过薄薄的衣衫不断地传递过来,汇集成一股热流,在全身各处不住流窜,只觉得烦躁难安。
好不容易才进入了梦乡,睡得正舒服,突然被人在身上蹭来蹭去弄醒了,迷迷糊糊之间推了他一把:你干嘛啊?
苏文青的声音怪怪的:姐姐娘子,我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啊?林婕仪马上清醒过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脸红红的,体温也有点高,难道是发烧了?
苏文青抓着林婕仪一只手按向自己下面的坚硬之处:这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变得又硬又热,还有一种很难过的感觉。刚才我在你身上蹭了蹭,好像舒服了一点,可是又好像更难受了。姐姐娘子,这可怎么办才好?我会不会要死了?
这可的确难办,林婕仪心道,这个人心智是变成孩子了,可生理反应却完全还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到底该怎么说才能既不荼毒他纯洁的心灵又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呢?
正沉吟间,一只手无意识地沿着那火热的轮廓上下滑动着,忽然听得苏文青满足地喟叹一声:这样好舒服。
林婕仪脑中刚冒出一个要不就顺势把洞房花烛那夜没办成的事给办了的想法,马上就被自己吓了一跳,不行不行,你以为这真的是r文啊,对着一个五岁的小孩,谁干得出这种事?
触电般地把自己手缩了回来,林婕仪告诉他:放心,你没生病,这是一种正常现象,每个男人每天早上都会这样的,这样就说明你有了传宗接代的能力,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林婕仪一边说一边擦了一头的冷汗,这知心姐姐,还真不容易做啊!
每天早上都会这样吗?可是真的好难受啊!姐姐娘子,你再帮我m一下好不好?
不行,这不可以乱m的。你要是真的难受,就到外面用冷水泡一下就没事了。
话刚说完,苏文青就冲了出去,看来真的是忍得很难受。不久之后带着一身水湿回来,高兴地对林婕仪说:姐姐娘子说得太对了,果然泡了一会而冷水它就软下去了,一点儿也不难受了。说完毫不避讳地就在林婕仪面前换起衣服来。
林婕仪呵呵干笑两声:没事了就好。心道如果常常这样强行抑制欲/望,不知道对功能会不会有影响,如果因此而影响了自己将来的福利,那会不会有点得不偿失?
忽忽又是十几天过去,苏文青已经问过好多次什么时候带他去找娘亲,该找的借口都找过了,林婕仪觉得再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推脱的时候,终于收到了安平通过狄浩然辗转送过来的信,告诉林婕仪他们已经在一个江南小镇找到了落脚之处,买下了一片茶园及房子,随信附上详细地址,等着林婕仪去找他们。
路大嫂也到京城去打探过消息,苏文青的死并没有引起过太大的波澜,苏府一场大火也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几天谈资,很快就淹没在八卦的洪流中了,一个多月过去之后,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人会想起这件事情。
林婕仪觉得,也该是时候离开,去开创自己的新生活了。路大嫂帮他们准备了一辆马车,雇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车夫,收拾了为数不多的一点行李,依依惜别之后,踏上了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