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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海军航空测绘所附近，一处隐没在军事禁区标识后的场所。w</p>
从车上下来的董淳洁看看时间，下午十七时整，接应的费明全副武装，正式敬礼，汇报，从散布各处招蓦回来的特勤人员，在教场上排了整齐的两列。</p>
二十人！</p>
人员就位装备就位车辆就位，就等着来个开场鼓舞了，却不料董局长站到队列之前，看着背手稍息，如临大敌的特勤人员们，很随意地道了句：“搞这么紧张干什么？大热天的，一个一个穿着黑衣吓唬谁呢？解散。”</p>
解散？队员一愣，无人敢动。</p>
“全体都有，听命令……解散。还指挥不了你们了！？”老董气愤地道。队员们不敢笑出声来，都看看队长，然后一哄而散，费明可郁闷了，眼巴巴地看着董局，可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老董背着手一招道着：“你跟我来，谁让你这么搞的？”</p>
“陈处直接下令，要组织一个特别行动组，您也批了不是？”费明小心翼翼道。</p>
“老陈从来就是个方向不明干劲大的货，领导放个屁他都传达成雷霆万钧……对手在哪儿，他知道吗？你知道吗？”老董扬着头问。</p>
费明讪笑了，这哪知道，只能听命而行了。</p>
“这不就是了，你都不清楚，把大家搞得精疲力尽的，绷那么紧神经干什么？其他人呢？”董淳洁问。</p>
“这边走，我们的小二楼。”费明领着路，所谓其他人，其实就两个人，不一会儿就见着了，两人傻乎乎地坐在空荡荡的指挥室里，一见董淳洁进来，齐齐敬礼。</p>
管千娇王卓，就选拔了俩人来了，老董哈哈笑着握手，嘘寒问暖几句，命令下得极其简单，本来要一个人就够了，不过怕一个人寂寞，就挑了你们这么一对，好像你们俩谈对象了不是？那正好，你们就住队里，这儿的通讯和网络一直是全局最落后的地方，趁这段时间改进一下，说不定指挥部将来就设在这儿……坐吧，休息一两天再干活，反正又不急。</p>
这说得，管千娇有点脸红了，王卓却是窃喜，直鞠躬谢谢领导照顾，看得管千娇剜了他好几眼，这倒正坐实了两人有那么点私情的意思，老董哈哈一笑置之。</p>
扔下了这两位，又上一层，直到这里的休息房间，费明越走越纳闷，董局好像不是布置任务来了，而是参观来了，参观了一圈，进了一间带卫生间的大房间，他绕有兴趣地道着：“哟，这是给领导准备的？”</p>
“对，指挥员休息房间。”费明笑着道。</p>
“好……关上门，我躺会儿先。”老董一屁股躺到简易床上，还真像享受一番的样子，关上门回身的费明回身时，却愣了下，老董在招手，指着旁边的凳子，费明战战兢兢地坐下问着：“董局，有什么指示？”</p>
“看你这得性，怎么了？”董淳洁问。</p>
“没怎么，您这举重若轻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呐。”费明笑着道。</p>
“告诉你句实话啊。”董淳洁小声道。</p>
“哎，我听着呢。”费明竖耳倾听。</p>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董淳洁笑了。</p>
两人都笑了，和平时期，大多数时候的临战状态，基本都是以虚惊一场结束的。费明好奇问着：“董局，您得给个具体任务啊。”</p>
“这不有了吗？把楼下这一对看好，尽快把线路的指挥系统建好，说不定将来这里还真能用上，封队期间，谁也不能擅自出入啊，就老陈来，也没告诉他，这两个人在干什么。”董淳洁道。</p>
“是，坚决服从命令。”费明起身严肃道。</p>
“坐下，坐下……我跟你说啊，你别装糊涂，肯定听到点风声了，是不是？”董淳洁问。</p>
费明笑了，小声道着：“就是听龙城发牢骚了，局里联调的，还在一直查他。”</p>
“你得感谢长安挨的那一枪，否则这次你也在被查的名单上。”老董道。</p>
“啊？”费明惊呆了，没想到还真是如此。</p>
董淳洁说了，其实长安一案调往案发地的小组，是局里特别安排的，都寒梅毒物和心理双料专家，留过洋；李小众，追踪专家，招入国安前，曾任职于某国际电讯技术职位。王卓，计算机和通讯专业，也属于特招行列。张龙城嘛，费明就更清楚，是在境外从事过情报工作的退内人员，说到这些，董淳洁笑着问：“懂了吗？”</p>
费明半张着嘴，点点头，懂了。</p>
都有涉外经历，恐怕局里要有这种担心了，这种有意无意的安排在本行并不鲜见，最可怕的间谍，往往来自于组织的内部，老董笑笑道着：“别反胃啊，没办法，这行就这么操蛋，谁不小心谁特么就得被坑死……不过上次有点意外，没想到是长安本地的徐沛红……我以为这件案子已经过去了，可没想到，田上介平一释放，又出么蛾子了。”</p>
“他们动，是好事，按兵不动，我们也没法下手啊。”费明道。</p>
“把你能得，有几个是你们全副武装抓到的，这些神出鬼没的间谍，一击不中，肯定马上销声匿迹，就抓到也是几个替死鬼……我问你，就目前这个情况，假设，有中野遗失的重要情报，他们会从哪儿下手？”董淳洁道。</p>
“我动手的，您让我动脑筋，行么？”费明难堪了。</p>
“常理推断一下嘛，不要过脑袋，直接说。”董淳洁道。</p>
“那肯定从中野和田上周边的人下手，以找寻佚失情报的下落啊，除了这个，没别的路子吧。”费明道。</p>
“哎，这不就说着了，和陈处秦副局判断是一样的。”董淳洁笑着道，费明刚一喜，不料老董补充着：“你高兴个屁呀，连你都这样想，那间谍肯定不会用这种办法……境外潜伏来的间谍要都你这种智商，那多有失国体啊。”</p>
“您不能这样吧？找上门损我来了，我可是您心腹手下啊。”费明难堪道。</p>
“不是我心腹手下，我还懒得跟你说呢……临战之前，交给你个任务，老熟人，仇笛耿宝磊包小三，都可能接触到秘密，而且这三个家伙手脚都不干净，第一件事就是对他们建立监视居住，今天就把这事安排一下，一旦发现什么苗头，把这仨货先给我抓回来。”老董直接道。</p>
“啊？”费明大张嘴，难住了。</p>
“执行命令！”老董吼了声。</p>
“是！”费明一千一万个不情愿应了声，又要说句什么，老董躺着，直接摆手把他撵出去了！</p>
门关上时，老董闭着眼，在回忆着，那些艰难反复那些惊心动魄那些尔虞我诈那些波诡云谲，在细细梳理了这些繁复的信息时，他蓦地坐起来，嘴里喃喃地自言自语着：</p>
“参案人都在京城庄婉宁也来了京城仇笛也在京城，这是个巧合？还是有人刻意，把线索往京城引……如果是刻意，那刻意的人应该了解长安的案情啊？是谁呢？”</p>
想到此处时，他身体有点僵硬浑身汗毛直立，那种危险的直觉让他觉得心跳在加速，不是基于恐惧，而是因为，无法知道恐惧会从哪个地方降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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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是美容院生意最忙碌的时候，那些聊了一下午，从spa从美体从香薰等等不同的楼层里结束一下午休闲的美妇们，总是叽叽喳喳的成群或者搀着刷卡的冤大头们，娇笑地穿过富丽堂皇的厅堂，坐到那些鲜亮的豪车上，在纠结夜生活的选址中呼啸而去。</p>
“哇，曼莎姐，这就是你的生意？”</p>
站在门外庄婉宁赞叹地道，京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一平米的租金是以万为单算的，而这个曼莎国际，是整整三层楼。</p>
“别羡慕姐啊，一多半是贷款，在银行和房东眼里，我是最辛苦的打工妹。”律曼莎笑着道，挽着庄婉宁进她的店里看看。</p>
老板来了，迎宾在鞠身问好，吧台的服务妹在用流利的英文和一位老外交流着，瞅空还向老板致意，庄婉宁耳朵竖竖，好奇地道：“口语水平不错嘛。”</p>
“哟，我忘了，咱们婉宁也是留学回来的……没错，吧台这儿招待月薪是八千起跳的，来这儿的国际友人不少。”律曼莎道。</p>
“挺不错。对不起啊律姐，我都不知道你已经成大老板了，那么点小事都耽误您几天时间。”庄婉宁道，在绝对的财富面前，她免不了有点自惭形秽。</p>
“谁让咱们有缘份呢？不过你要心里过意不去，就到我这儿上几天班怎么样？给我当监工，看谁不顺眼……直接炒了，我委派你为……副总经理如何？哈哈。”律曼莎拉着庄婉宁，进了电梯，庄婉宁笑了笑，有点无所适从了。</p>
从二层到三层，律曼莎兴致勃勃地拉着庄婉宁介绍着各类美容器材，美容技师，末了进了律总的办公室，她还真就严肃讲了：“感觉如何？”</p>
“嗯，太拉仇恨了。”庄婉宁笑道。</p>
“那考虑的怎么样？”律曼莎又问。</p>
“考虑什么？”庄婉宁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了，咧着嘴道：“律姐，不是真让我给你打工吧？我可真什么也不会。”</p>
“有你那一口流利的口语就足够了，还有这么淑女的妹妹，就女人见了都容易亲近啊……那就这么定了，你别皱眉头啊，喜欢干，就干几天，反正就当玩一样，怎么，总不能窝到家里胡思乱想吧？”律曼莎极力蛊惑着，将得庄婉宁只得苦着脸勉力一试。说到兴处，得，律曼莎拉着庄婉宁直到二楼的形象设计，叫来了若干美容师，一扶庄婉宁道着：“你们，亮亮身手，把我妹妹天仙形象展示一下……提前透露给你们，这将是曼莎国际的副总，表现不好，会被炒鱿鱼的哦。”</p>
一鼓噪，美容师可是大献殷勤了，描眉的打粉底的设计发型的，一个个在倾尽全力讨好“副总”，庄婉宁被人簇拥的老不好意思了，不过很快从镜子里看到焕然一新容颜靓丽的自己时，她惊讶地尖叫了声音。</p>
“别看我，不喜欢的漂亮的女人，是没有的，安心等着奇迹出现啊。”律曼莎笑着道。</p>
庄婉宁和一群女孩子很快熟稔了，说笑起来了，律曼莎慢慢地退出了美容间，她像警惕一样回头看看，然后悄然回了办公室，拉开了办公室抽屉，拿着一部新手机拔着号码道着：</p>
“喂，是我……她在我这儿，情绪不太稳定，下一步怎么办？”</p>
她显得紧张而神秘，说话小心翼翼，似乎表情上还是忌惮和恐惧之色，对方安排很简短，她放下电话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并不难做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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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点四十分，戴兰君看了一次表。</p>
十八点四十二分，戴兰君又看了一次表。</p>
当看不知道第几次时，仇笛放下了筷子，看着她，直接道着：“你有事，就先走吧。”</p>
“哦。”戴兰君像机械人一样应了声，然后拎起包就走。</p>
仇笛哭笑不得地看着，起身的戴兰君才发现，桌上的菜几乎没动，她又放下了包，坐正，看着仇笛，审讯的眼光一样看着仇笛，仇笛无所谓地道：“咱别这样行不行？”</p>
“怎么样？”戴兰君不悦地道。</p>
“我们从柔情蜜意，已经发展到今天的全是敌意，每个月不过见一次面，去年还不够十二次，你有两次爽约，经过两年多的爱情长跑，我已经成功地从情人变成犯人了……见回面，你得让汇报三小时，都干什么了。”仇笛痛不欲生地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