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凤兰,这是什么地方你搞清楚啊,保密局,我们是国家安全局第七处行动组人员,你的行为已经危害到了国家安全”</p>
都寒梅义正言辞,先把罪行无限上纲上线。</p>
“说说吧,不掌握点情况,你也不会在这儿。”</p>
戴兰君扮着白脸,和气地道。</p>
这样的话重复了三遍,阴着脸的杨凤兰死不开口了。</p>
但今天的准备明显很足,证据、证物,一样一样摆到杨凤兰面前,那些姐妹们奢靡的包包、高额的手机、成摞的银行卡,还是列出来的明细,明显和她们二十郎当的身份不符。</p>
这时候,杨凤兰冷笑了,反问了句：“难道什么安全局,还管姑娘们的？要我告诉你们,她们和谁上过床？</p>
“这个,我们还真不管。”都寒梅摇头道,话锋一转,最大的证据来了：“但是,你的事就不同了,昨天到今天,有人往国安控制的账户上汇进九十万,你说,需要拿银行的监控给你看看吗？”</p>
“说说,这钱的来源？你划拔的账户上,还有六百多万……只是合法收入,如果打错了,我们还得退给您。别告诉我,这是你挣的合法收入啊。”戴兰君问。</p>
杨凤兰晕了,她张口结舌,嘴里泛苦地问着：“国安…账户？”</p>
这算是把自己卖了个好地方,赎身都没机会了。</p>
“对呀,是我们方便查案,设立的临时账户,虽然是私人户头,但是经过备案的。”戴兰君亮着一纸影印证明,瞬间收起来道着：“恭喜你啊,能让总局对你立案,破天荒头一回啊。”</p>
“别想了,你的住处已经开始搜查了,指望燕登科救你？要不给你一部电话,你求求援试试？”都寒梅戏谑地道</p>
都把钱汇人家账户,这蠢事办得恐怕没有机会挽回了,很快杨凤兰开始抽泣,抽起来就停不下来了,一会儿成了趴在桌上呜呜大哭,同是女人,多少有那么点同情心,两人连劝带追问,杨凤兰慢慢道出了佰酿的原身：</p>
坊间传说绝无假酒,会费高达数万的佰酿,在杨凤兰嘴里又是一个样子,这里的所谓的酒师“妹子”是没有薪水的,只有售酒和会员费用的抽成,但因为挑选和培训丨极其严格,所以有一支艳名四播的酒妹队伍,其实更多时候是方便达官显贵猎艳的地方,那些或清纯、或淑女的酒妹不在乎什么底薪,最终的结果是,不但把酒卖了,连自己也卖了</p>
真相就是买酒送b和交话费送手机一个道理。</p>
数年间造就了这里门庭若市,生产了无数二奶三奶,很多漂亮妞也籍此攀上了富人的粗腿,所以一度出现漂亮妞对佰酿趋之若鸷的事,很多挤破头想进来,万一进入二奶、三奶或者包养行列,那就一步登天了。</p>
不过这绝对不是嫖。娼,而是很雅致地……好像还是嫖。娼试想一下,温香软玉、明眸善睐,秋波盈盈,纤纤素手,真个是葡萄美酒夜光杯、红袖添香催人醉、多复古、多有逼格的狎。妓情调啊？</p>
始作俑者嘛,自然是燕登科,杨凤兰不敢再隐瞒了,不交待老板,她知道自己就得交待在这儿了。</p>
都寒梅和戴兰君早听得目瞪口呆,这比传奇故事还传奇的真相,让她们俩一时间居然接受不了,特别是里面最红的花魁酒师,年入数百万的故事,还有面前这位女掌柜,颇有唐诗沽酒胡姬风韵的杨凤兰,替燕登科保管的非法资金……还有四千六百万。</p>
此时,杨凤兰如梨花带泪,哭得楚楚可怜,大部分一交待,戴兰君和都寒梅换着班,倒了杯水,让姑娘先稳定一下情绪,换下来两人出了门才显出真态,一个惊讶的直凸眼,一个紧张地直喘气,都寒梅喘着道：“这姑娘吓住我了,还有这种恐怖的事？”</p>
“假不了,四千多万……这个燕登科,比传说中还要富啊,扣押了资产,现金居然还存这么多。”戴兰君愕然道</p>
“是不是得向上汇报一下,陈处还在省厅开会。”都寒梅提醒道。</p>
“先审吧,应该快回来了……让龙城和那几位警察谈谈,把来龙去脉摸清,暂时不要汇报这里的事,以防走泄消息,节外生枝,对了,皇城酒店……盯牢燕登科,万一他发现自己露底,有可能选择外逃……”</p>
两人匆匆快步上楼,边走边把家里的事给安排了,今天利市大好,直接在家里拔头彩了,行动组都快乐疯了,送上门的非法资金,比收缴段小堂的还多………</p>
晚十九时,天还没黑,不过燕总的心已经全暗下去了。</p>
以前牛逼时,人趋之如朝圣;现在苦逼时,人避之如蛇蝎,打了无数个电话,只有一个朋友羞答答地借给他十万,而且还羞答答地说过两天再给,不方便,气得他直想摔了手机,最终是颓然坐在床边,看着日影从窗台到床边,又从床边慢慢移走,一个绚烂的黄昏在窗外的天空,多像他现在的心境纳。</p>
钱,数不清的。美女,一丝不挂的;豪宅,金碧辉煌的,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的,不知道是从梦中跌进的现实,还是从现实跌进了梦里,他分不清梦境和真实,曾经的生活都像黄粱一梦,抑或是曾经的真实,现在才是噩梦。</p>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到还的时候了吗？</p>
他在扪心自问,段小堂死得不明不白,他已经做了很多很细致的防备,可依然是胆战心惊,无法入眠,每每看到警车和警察,就有尿意甚重的紧张感,尽管他也有保护伞,可他清楚,那些人就和自己身边所谓的朋友一样,伸手拿可以,伸手帮你不可能。</p>
结局,只会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p>
他一声接一声的哀叹着,两眼无神、形容枯槁,整个人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已经把窗打开了,不是为了透气,而是在鼓着勇气,想跳下去,但他高估自己的勇气了,一看地上状如蚁爬的人车,想想摔个头破血流的惨状就让他头皮发麻,老老实实又蜷回了原地。</p>
就这么耗过了一个下午,直到黄昏,直到门嗒声轻响,他听得真真切切,却懒得抬头,直到卧室门开,直到一双脚着站在他的面前,他才抬抬眼皮,预料中的人来了,又是那个敲诈勒索的,正谑笑着看着他。</p>
“没钱了,你看着办吧……老子连房钱也没了,就等着谁把我赶大街上呢。”燕登科绝望之时,反倒中气十足了</p>
“这么可怜啊,我都不好意思了……算了吧,反正已经拿了你九十万了,给你了,别记恨兄弟我啊。”仇笛给他扔了部手机,此时燕登科却没有绝处逢生的兴奋,一看仇笛,表情悲戚戚、两眼泪汪汪地问着：“你真没见到送钱的？一个女的……凤兰。”</p>
那可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他比谁都清楚,只要还有钱,就不是一无是处。</p>
“真没见到,大哥,见到我不把这东西给她了。”仇笛无辜地道。</p>
应该没有,否则早被警察提留走了,燕登科一念至此,捶胸顿足哭着嚷着：“哎哟哟……这个小婊子啊,肯定是把钱卷跑了……啊啊哈哈……我的钱呐,我的钱呐……那可都是我的钱呐……”</p>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您怎么敢相信她呢……哎,燕老板,别哭了,要不我把勒索的钱,再退给您点,帮您渡渡难关？”仇笛同情地道。</p>
老燕抽着鼻子,看看仇笛,结果是一声：呸你妈hr勺你能那么好心,再说老子在乎那俩钱？</p>
“就是嘛,这有什么想不开的……酒庄那么大、几处房产,东山再起,指日可待啊。”仇笛逗着这货,燕登科悲从中来,苦不堪言地道着：“那特么就不是我的,迟早得被警察没收走……滚吧,老子谁也不想见,逼急了,老子拉几个垫背的一起死。”</p>
“我其实就为这些来的,有人要杀您。”仇笛压低了声,蹲着道。</p>
“又特么想诳我。”燕登科不信了,嗤鼻道,对于仇笛没有好感。</p>
“你现在穷得只剩下底裤,我骗你于嘛……不瞒你说,兄弟我这些年一直混在偷猎队伍里,今天有风言招人于活,目标就在皇城大酒店……我一想,是不是特么有人灭你……哎,谁让我心善呢……就来这儿给你报个信,赶紧走吧……”仇笛严肃地道,像是良心发现,顺路办件好事。</p>
“不能吧？老子穷得只剩底裤了,也有人要？”燕登科被忽悠晕了。</p>
“大部分穷不死,死因都是因为知道的太多……您想想,段小堂被灭口,谁知道的黑幕最多,是您啊;段小堂幕后的保护伞谁清楚,也是您啊;您说起来是个什么委员,在他们眼里还不顶个屁用,老段那么强火力都被灭了,你敢担保,没人想灭您？”仇笛丝丝入扣分析着,听得燕登科毛骨怵然。</p>
“那,给你退点钱。”仇笛掏了一摞钱,扔给燕登科,燕登科一下子被感动了似地,看仇笛眼神都不一样。</p>
怎么样赢得别人好感,当然是往死里揍,快不行的时候拉他一把,他的感觉自然改观了。</p>
仇笛成功地拉近了距离,他给燕登科说着出逃计划,然后教唆着：“……为今之计,两条路能逃生,一种是趁别人还没有动手,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另一种……”</p>
“另一种是什么？”燕登科好奇地问。</p>
“另一种就是,万一别人下杀手,那你就去投案自首。”仇笛道。</p>
“啊？我投案自首,投案自杀还差不多。”燕登科气着了。</p>
“错,那叫置于死地而后生,您要知道的足够多,蹲里头谁敢动你,蹲里头把外面吓得快自杀了啊。”仇笛挑唆道,这一下树起燕登科自信心了,事实确实如此,如果真不想要命,那肯定就把不少人的命运攒到他手里了。</p>
越套越近乎,越说越没距离,两人成并肩而坐了,不但说了,还点了支烟,抽着说着,仇笛小声问着：“哎,我问你个事。”</p>
“就特么知道你不会白好心。”燕登科白了他一眼。</p>
“我问的是庄老师的事……那是我的初恋情人,我说,不会在你手下也是……”仇笛问。</p>
“那你说呢,我那里头,卖两样东西,一样是酒,一样是b”燕登科得意地道,现在不隐瞒了,也不必隐瞒了。</p>
“我说她不是,如果钱能砸着,何至于您老还捧着一大束玫瑰去追到学校。”仇笛道。</p>
“唉,说对了正因为她和别人不一样,才让我觉得很稀罕…哎,可这人跟人说缘份呐,你想上的,未必能看上你啊……一般女的只要参加过一次酒会,差不多就被看晕了……她不一样,被吓跑了。”燕登科无限挽惜地道。</p>
“她怎么会去你们那种地方？”仇笛问。</p>
“想攀附名流显贵,我们那地方是首选啊……你装李从军,能装像了么？李从军是个什么人,那手指一勾,能勾一个排的娘们,没少给我们介绍漂亮妞,唯一一次没拿下的就是庄老师……可庄老师也瞎了眼了,怎么看上马博那娘货了。”</p>
“李从军是我原来的老板,我可知道他是于什么的？”</p>
“于什么的？”</p>
“不能告诉你,要命的事。”</p>
“少扯淡,我也知道他于什么的,他就一跑腿的,那娘们才是老大那日本娘们我都睡过,那娘们给你来个跪式、嘴嘬服务,你射她脸上,她都笑着说谢谢……真的,嘎嘎嘎哈哈哈……”</p>
仇笛和燕登科相视yín。笑,像最后的疯狂,此时仇笛判定,这家伙可能真知道点,不过好像知道的不够多,仅限于这些交易的烂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