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笛有动作,抬头,回头看看两人,笑了。他道着:“我们只是拣了个现成,其实就没有我们,事情还会像这样发展,咱们接触屯兵的时候,那时候鹏程已经被套住了,后来的项目只要是假的,他就在劫难逃。有没有我们都是这个结果,只不过时间差异长短而已。华鑫的错误只在于一味取利,只要他们借此机会做个亲民表态,很容易取而代之的,老百姓不一定认那个人,但肯定能认识实惠。”</p>
“有,和没有还是有差别,最起码在祁连宝的事情上,你处理的就非常好。”耿宝磊道,真心实意地赞道,祁连宝投案自首,换来了华鑫对胡雷的负责,换来了华鑫对整个屯兵镇留守人员的关照,此时看来,除了出局的宗鹏程,是最好的结果了。</p>
“不是我处理的好,他本来就准备这么做,他放不下那个心结。”仇笛道,头也不回地说着:“就像我,也放不下心结假如有份体面的工作,有个安稳的环境,谁又愿意老在陌生的城市漂着,啧。”</p>
这心结看来都放不下,耿宝磊不劝了,来时有点恐惧,呆了一天都觉得有点留恋,这个好心静的地方,让在城市生活惯了的人,确实是耳目一新的感觉。</p>
洗完兔子,三个人四条狗懒洋洋地回家,一轮旭日,已经慢慢地挂上了头顶。</p>
山里是没有啥时间观念的,回了家,仇笛妈妈在推辗子,两米圆的大石辗子,儿臂粗的杆,管千娇好奇地帮忙,这里之于她也是一种处处新鲜的感觉。耿宝磊和包小三两人看着仇笛收拾玉米,暖洋洋的晒着太阳,居然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等到管千娇和仇笛妈妈辗完,汲水和着新辗的玉米面,把他两人叫起来,已经是半上午时分了。</p>
“阿姨,我来试试三儿,你看火。”管千娇指挥着,接过了仇笛妈妈的大面盆子。</p>
近距离打量,仇笛妈妈和仇笛可不大一样,最起码没么黑,而且人显得很慈详,说话轻声细气的,总是笑吟吟地看着别人,特别是看耿宝磊可亲切了,总是唠叨一句,瞧这孩子,可比我闺女还俊。</p>
“阿姨,我叔呢?”包小三问。</p>
“阿姨,咋不见您闺女呢?”耿宝磊问。</p>
“阿姨,放两缸水够吗?”管千娇也在问了。</p>
没活干的倒比有活干的还忙碌,有人说话,仇笛妈妈显得格外高兴,一会儿说了,你叔上山看看,又一会儿讲了,他姐早出嫁了,就等着给他成个家,我和他爸这辈子任务就算完成了。再一会儿又看管千娇了,赶紧拦着,哎哟,闺女,面不是这样和的,你手劲不够,我来。</p>
果真不行,管千娇怎么使劲面也是不规则形状,到了仇笛妈妈手里,几下就成了一个光滑的圆形,她手拽着面,在手里揉捏着,不一会儿,高梁杆做的蒸笼壁上,就有了一个又一个好看的微型山包。阔底尖头,中空,黄澄澄的颜色。</p>
“哇,这是传说中的窝窝头啊,快成绝响了。”耿宝磊笑着道。</p>
“饭店里有,一般几十块呢。”包小三道,虽然他是乡下人,但对乡下,还真不太了解。</p>
“那机磨的玉米面粉,比这种手工制品可差远了。”管千娇拍着照片,拍照的时候才惊讶地喊了声:“哇,这里根本没信号,阿姨,平时你们怎么样和外面联系?”</p>
“哈哈,傻丫头,这儿有什么和外面联系的?”仇笛妈妈好奇怪的反问。不过还是告诉她了,得往高处站才有信号。</p>
哦,也对,这地方自给自足的,还真不需要和外面联系什么。菜粮自己种鸡狗自己养,对于,房后还有个猪圈,老母猪都育下一窝仔了。</p>
“看什么?”管千娇愣怔时,瞪了吹火的包小三一眼,包小三笑着呛她:“阿姨说你傻丫头,呵呵。”</p>
“你才傻呢。”管千娇轻轻踢了包小三一脚,装起了手机,追在仇笛妈妈背后问着:“阿姨,仇笛哥考上老师了没有?”</p>
“不知道,他还没说。”仇笛妈妈随意道着。</p>
“我知道。”耿宝磊道,管千娇一问,耿宝磊促狭笑道:“结果还没出来。”</p>
惹得管千娇一个白眼,她却是心系着这事,问着仇笛妈妈道着:“阿姨,仇笛要考不上,是不是还得出去找工作啊。”</p>
“他的事,他自己当家。女大不中留,儿大不中用啊,都二十好几了,也不见找对象,我昨晚还和他爸说了,他爸也是个凉性子,不闻不问的。”仇笛妈妈不无埋怨地唠叨着。</p>
这话听得包小三竖耳朵了,他回头看看老人,又看看管千娇,笑着道:“阿姨,您别着急啊,这不对象上门了么?娇给你当儿媳妇怎么样?”</p>
“啊?”管千娇吓了一跳。</p>
“哦,我看不错。”耿宝磊帮腔道,管千娇回头追他,他笑着跑了。</p>
追不上耿宝磊,管千娇拐回来,又踢了包小三两脚,那气恼的羞样子,把几人逗得直乐。把担水回来的仇笛可看懵了,直问咋回事,管千娇警告两人,可不料当妈的却多嘴了,笑着说都在商量给你娶媳妇呢。一句话听得耿宝磊和包小三笑翻了,管千娇却是莫名地羞得无语相对,直喊羞死人了,捂着脸奔进屋里了。</p>
窝头,大白菜,炖野兔,一顿喷香的午餐,吃得几位来客叫好不迭。</p>
阳光鸟鸣狗吠青山做枕蓝天作幕躺在山坳里就是一种无上的享受。</p>
仇笛的偏屋房间让给管千娇了,三人睡在放粮食的阁楼上,家里备战备荒似地,一屋子粮食,午后三人并排躺在屋前的草地上,仇笛撵走了老在身边拱的几只狗儿,嘴里无聊地咬着草棵,耿宝磊不时地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想问又不敢问,只有快乐的包小三在打着饱嗝,直赞兔子肉好吃,邀着仇笛明儿再去打几只。</p>
仇笛没搭理他,若有所思地在想着什么,躺着耿宝磊揪了棵草扔向包小三,示意着包小三,两人王八瞪绿豆般地瞅着仇笛,实在看不出为什么,回到家的仇笛,反而没有先前见到的那么开朗了,时不时地,都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p>
“仇笛,我们就是有点想,所以来看看你,你不要有压力哈。”耿宝磊小心翼翼地道。</p>
“就是嘛,你不想去,我们又拖不走你,干嘛呢,哭丧个脸,好像谁欠你八百吊似的。”包小三也劝上了,难得地正常说话没有带把。</p>
仇笛笑了笑,无语,两人一个揪他,一个咯吱他痒痒,逗得仇笛终于板不下脸了,连连求饶,耿宝磊说了,自从见到你们,我从忧郁已经变得开朗了,不能你再回去我过去的生活状态吧?包小三说了,有啥心事给兄弟们说说呗,想钱了,咱们兄弟们一块弄去,想女人了,大不多宝蛋掏钱请你嫖去。</p>
这话说得,耿宝磊不乐意了,嚷着道:“凭什么我请啊?”</p>
“那你的意思是,我请?”包小三反问着。</p>
“当然你得请。”耿宝磊犟道。</p>
“好,你说的啊,我请你们嫖。反正哥有钱了。”包小三得意地道,一捋袖子,后话来了:“给你找俩四十往上的老娘们,玩不死你。”</p>
耿宝磊直扇自己的嘴巴,仇笛乐呵呵地笑了,三儿这心眼不深的,心直口快,他是最欣赏的。</p>
年轻人一块,总是没有什么忧愁,两人左右逼问之下,仇笛还是断断续续把心事说出来了,毕业几年了,还是没个落脚的地方,漂着吧,放不下家里,而且漂得看不到未来,更看不到了结果;回来吧,他这没根没底的农村娃,想进留县城都难,毕业几年考了不止一次,从税务局到社会保障局的甚至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