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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西城门在吱吱扭扭声中打了开来,当先的李玄谨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身上觉得有些酸软,虽京中都传言他景王好武,但毕竟骑马疾奔的时候少之又少,这十几里路赶下来,再加上心中焦急,这浑身上下的汗水可没少流了,大腿内侧更是针扎似的疼痛,显是磨破了皮肉所致。
但此时他哪里顾得上这些,身子挺的直直的,脸也板的和个似的,心中却按不住的兴奋和紧张。
天色将明的时候京中来人传报,太子挟持皇上行那谋反篡逆之事,虽说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难以自已的震惊,幸亏啊幸亏,有赵石在京里,总算是将局面压了下来,当初真个是慧眼独具,也好在当初没有犹豫,就将这人带了,这个时候果然成了的擎天玉柱,不但擒下了三哥,还将右卫压制住了,不然情形真是不堪设想。
来传讯的人正是景王府如今的侍卫都头王虎,事情的经过他并不熟知,不过这人却是他顶顶信得过的人,从这事上也能看出赵石的谨慎和,真是所托得人,事情办的滴水不漏。
父皇病危,这以后谁来主持局面?京中除了他七王外还能有谁?看着渐渐露出在眼前的长安城街市。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满胸意气激荡之间,却是强自按捺着。杨感与折木河两人都已年老,身子骨儿受不得折腾,这个时候还在后面领着官员慢行,两个人如今可以说是大秦文武重臣之首,原是少不得要陪在他身边的,但他毕竟为政日浅,这气度上还欠缺了些。心急之下,再也不能克制。竟是快马扬鞭,先赶了。
在从人护军簇拥之下,进了长安城,直奔皇宫方向而去,长安街市随意浏览,隔三差五就能看见一队队羽林军士列队行过,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令尹衙门地差役。时不时就有人上前来盘查,他也不表露身份,景王府的令牌一亮,便是通行无阻,他这里终是放下了些心思,他也怕这长安城已经血流成河,局面弄个不可收拾,这时一见。赵石确实不负所托,此人不但是个将才,竟还是个运筹帷幄的国士,小小年纪,惊逢剧变,看上去竟是有条不紊。处理的妥妥当当。
没有再多作停留,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了承运门前,赵石早得人传报在此等候了,一见景王一行人来到,远远就已率领身后将校跪了下去。
待得来到近前,李玄谨脸上笑容绽开,一跃下马,还没等赵石说上些,就已经一把将他扶起,待得看见赵石身上隐隐露出的绷带血迹。虽是心中兴奋未减。但声音却带出了些哽咽,轻抚赵石臂膀。“辛苦你了。”
虽只简简单单一句话,但那神情做派让旁人看了都是明白,眼前这位指挥使大人以后的前程将不可估量的了。
赵石微微躬身,眼前这人已经不再是以前地景王了,经历了这么多,应付起这个场面来也越加的翼翼。
“这都是臣下应该做地,殿下严重了,皇上那里病情恶化,娘娘那里正在伺候着,殿下看是不是。。。。。。。”
李玄谨微微点头,离皇位已是一步之遥,这个时候却也不会再婆婆妈妈,用力握了赵石胳膊一下,然后朝着四周摆了摆手,令所有人退了开去,看着赵石半晌,这才貌似不经意般说道你的功劳朕记在心里的。。。。。。。。太子那里样?听说宫里人荒马乱的,真怕有损伤。。。。。。。”
一声朕字出口,目光灼灼中,带着几分难测的威严。
赵石眼光闪了闪,暗道,来了,这话里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这些皇家之人果然都是心性冷酷之辈,太子被擒下是他特意让人传报了的,能有损伤?李玄谨这么一问,其心可知,他又早早得了陈老地提醒,自然是一听便即明了的,景王李玄谨心胸并不宽阔,甚至有那么几分苛刻,受了这么多年的闲气,早就怨恨在心,此时一朝得势,算账那是一定的了,就算不为别的,太子在朝中牵扯甚多,他此时根基又浅,自然是死的太子比活着的太子来的让人安心了。
不过隔了这么长地,对策他也想的明白,这太子的死活他自不放在心上,但断不能死在手里的。
“殿下,臣这里有话要说。”
景王的眸光变动了一下,接着便露出了和煦的笑容道你有话就说吧,今时不同往日,你是本王地侄儿,又替本王立下了天大的功劳,有话是不能说的?”
赵石这时自也不客气,直接便道殿下,臣以为太子还是没有损伤的好。”
“呃?这话说?”李玄谨的笑容更加温和,不过眸光深处却带出了几许狐疑之色。
“殿下,咱们边走边说?皇上那里可能。。。。。。。”
“好。”
李玄谨淡淡应了一声,不过却是深深注目赵石,本要再说上几句,但一眼瞅见对方胳膊上血迹已经渐渐阴了出来,目光一暖之间,有些话便不再出口,默默领先行去。
赵石嘴角一翘,朝后面的人挥了挥手,“你们都跟在后面,不得靠近。”这才当先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