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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薛仁贵征东 > 第 17 部分

第 17 部分

王茂生满口应承,口称当得,便同了r母,来到柳员外家中报喜,此言慢表。

再讲那柳员外那年死了女儿,院君日日吵闹,柳大洪与田氏相劝不休,那员外到有悔过之心。这一日r母同王茂生到来报喜,员外难寻头路,茫然不晓。那番柳大洪说起:“妹子不死。当初做成圈套,瞒过爹爹,放走妹子逃生的。今日r母、王茂生所说,薛仁贵做了大官,要接妹子回家,好待明日鲁国公来接妹子到任。爹爹,如今事不宜迟,做速整备,差人去接妹子到来,等候程千岁相迎。”柳员外说:“到底怎么,讲得不明不白,叫我满腹疑心。”柳大洪说:“爹爹不知,向年薛礼在我家做小工,妹子见他身寒冷,要将衣服赏他,不想暗中错拿了红衣,被爹爹得知,要处死妹子。孩儿同母亲放走,至今十有余年,不知下落。今r母回来报喜,果有其事。”员外听言说:“此事何不早讲,直到今日,我到受了你母亲几年吵闹。既是你们放走,后来我气平之时,早该差人寻取,到家安享,却使他在窑中受这多年的苦。”叫声:“r母,你同我进去见了院君,羞他一羞。”说罢,同r母进内,叫声:“院君,你做得好事,把老汉瞒得犹如铁桶一般。”哈哈大笑。

院君见了,又好笑又好气,吵声:“老杀才,还我女儿来。”员外说:“r娘,你去对院君细细讲明,我有心事,要去外边料理。没有工夫与他讲。”

就把十个指头轮算,这件缺不得,那件少不得。不表员外之事,再言院君对r娘说:“这老杀才在那里说什么鬼话?”r娘说:“有个缘故,待老身对院君说。”院君道:“我正要问你,你自从那日同小姐出门之后,十有余年,到底怎么样了,快说与我知道。”r娘说:“自从出门,走到古庙,遇着了薛礼,同到破窑中成亲,不一年薛礼出去投军,救驾有功,封本省平辽王。昨日来访,说明此事,窑中不便迎接,明日要到员外家中。护国一品太夫人,为此员外在此喜欢。”院君听了满心喜欢。对员外说:“如今打点先去接女儿回家,明日好待程千岁到来迎请。”员外说:“我多晓得。”分付庄客挂红结彩,端正轿子二乘,差了丫环、妇女、家人们先去,接了小姐回来。筵席要丰盛,合族都请到,嫁妆要端正。女儿一到,明日等老程千岁,忙得不得了。r娘同茂生先去报知小姐,然后接迎家人妇女数十名,两乘大轿,来到窑前。小姐晓得r娘先来报知,与女儿打扮,忽听得一班妇女来到,取出许多新鲜衣服送与金花,说:“奉员外、院君之命来接小姐。”金花大喜,打扮停当,然后上轿,回转家中。见了父母,谈说十余年之苦。院君听了,心中不忍,反是大哭,员外在旁相劝。当夜设酒款待女儿,自有一番细说,不必细表。

再讲仁贵离了窑中,一路下来,来到绛州,进了城门,不知王府造在那里,待我问一声。上前见一钱庄,问一声道:“店官,借问一声,如今平辽王府造在那里?”那店官抬头一看,见马上军官十分轩昂,相貌不凡,忙拱手说:“不敢,那里直过东下北就是。”仁贵说:“多谢。”果然不多路,来到辕门,好不威势:上马牌、下马牌、马台、将台、鼓亭、东辕门、西辕门,巡风把路,朝房、节度司房、府县房、奏事房、简房。仁贵把马扣住,下了马,将马拴在辕门上,那巡风一见,兜头一喝:“把你这瞎眼的,这里什么所在,擅敢将你祖宗拴在这里。好一个大胆的狗才,还不拴在别处去,不要着老爹嗔怪!”仁贵道:“不要噜苏,我是长安下来,要见程老千岁的。快些通报,前来接我。”巡风听了,对旗牌说:“我们不要给他说。听得平辽王不日来到,莫不是私行走马上任,也未可知。”旗牌说:“说得不错。”

对巡风说:“不要被他走了,连累我们。程千岁性子不好,不是好惹的。”

巡风道:“晓得的,不必费心。”那旗牌来到里面对着中军说知,中军忙到银銮殿报与程千岁。那道那程咬金正坐在殿上,低头在那里算鬼帐,造了王府开销之后,只好落银一万,安衙家伙等项,只落得五千两头,仪门内外中军、旗牌官、传宣官、千把总、巡风把路、各房书吏上了名字,送来礼仪不上三千头,共二万之数。我想这个差事可以摸得三万,如今共止有一万八千,还少一万二千,再无别入凑数。正在乱郁郁,听得中军跪下报说:“启老千岁,外面有一人,说长安来的,要老千岁出去迎接。”程咬金不提防的倒弄得心里一跳,这一边说:“呔!死狗才,长安下来的与我什么相干,要本藩出去迎接,倘长安下来的官,难道我去跪迎,放p!叫他进来见我,待我问他。倘有假冒,不要难为你们。”那中军不敢回言,诺诺连声而退。对巡风说:“叫他进去。”巡风见了仁贵说:“程老千岁唤你进去,须要小心。”

仁贵想:“这怪他不得,他是前辈老先生,怎么要他出来接我,自然待我进去见他。”便说:“你们这班人看好了我的马,厮见过了程老千岁就出来的。”

巡风听了他言语好个大模样,看他进去见了程千岁怎生发落,此话不表。

再讲薛仁贵走到银銮殿,见了程咬金,叫声:“程老先生辛苦了。”程咬金抬头一看,见了仁贵,立起身来说:“平辽公,老夫失迎了。”仁贵道:“不敢。”上前见礼,宾主坐下,说:“老千岁督工监造,晚侄儿未曾相谢,今日走马到任,望恕不告之罪。”咬金说:“老夫奉旨督造,倘有不到之处,还要平辽公照顾。今日到任,应该差人报知,好待周备衙迎接才是。今日不知驾临,有罪,有罪。”仁贵说:“老千岁说那里话来,晚侄有件心事要烦老千岁说明。”咬金听了“心事”两字,便立起身来,同仁贵往后殿书房中去讲话了。吓得外面这些各官等都说:“我等该死,今日王爷走马到任,方才言语之中得罪了他,便怎么处?”旗牌道:“想起来也不妨事的。自古道不知不罪,若王爷不问便罢了,若有风声,求程千岁,只要多用几两银子,这老头儿最要钱的。”众人都道:“说得是。”少表众效用官员说话。再言文武各官都知道了,行台、节度司、提督、总兵以下文武官员差人在那里打听。听得此言,飞报去了。次日清晨,都在辕门外侍侯。听得三吹三打,三声炮响,大开辕门,薛爷分付文武官回衙理事,各守汛地。下边一声答应退出。少时传出一令来,着军士们候程千岁到柳家庄接护国夫人。传令已出,外面都知道,文武官员不敢散去。只听炮响,里面鲁国公程千岁果然八抬大轿,前呼后护出来。外面备齐了全副执事,半朝銮驾,五百军士,护送薛爷家眷亲至辕门。府县官不得不随在后面,好不威势。百姓观者如堵,三三两两说:“王爷就是本地人,做本地官,古今罕见。”少表百姓评论,再讲程千岁来到柳家庄,把兵马扎住,三声大炮,惊动了柳员外,鼓乐喧天,同儿子大洪出来迎接。那些文武各官俱在墙门外跪候。正是:寒梅历尽雪霜苦,一到春来满树香。

毕竟不知柳家父子出迎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一回 王敖祖救活世子 平辽王双美团圆

诗曰:

金绣双花福分高,赤绳缘巧配英豪。

一朝得受藩王爵,鸾凤和鸣瑞圣朝。

再说那程咬金下了轿见了柳刚父子,呵呵笑道:“亲翁不必拘礼,今日来迎侄媳,快快请令缓上轿。”那员外父子连声答应,迎进大厅,父子下拜,咬金扶起。叙及寒温,三盏香茗,柳刚父子在傍相陪,柳刚说:“承老千岁下降,只恐小女消受不起,请回銮驾,老夫亲送小女到王府,还有薄仪相送。”

咬金大悦,说:“这也不必费心。本藩先回,致意令媛,舍侄候令媛到王府团圆。”说罢,起身别了员外,大门上轿,分付各官同护国夫人送归王府。

各官跪下说:“是。”咬金先自回去。然后各官同柳刚到大厅见过礼,一面小姐转身,本宅家人妇女,半副銮驾,前呼后拥,兵丁护从,放炮起身。然后那各官同员外起身,离了柳家庄,来绛州城。一路风光,不必细说。来到辕门,三通奏乐,一声炮响,两旁各官,跪接夫人。进了王府,直到后殿下轿,仁贵接见,然后出轿拜见父亲,夫妻相见。柳员外过来陪罪,仁贵说:“岳父,何出此言,少不得一同受享荣华,小婿命内所招。”员外辞别出府,回家去了。平辽王与夫人后堂设宴共酌,叙其久阔之情,不必细讲。少刻传令出来,令文武官各回衙署,不必伺候。外面一声答应,回衙不表。

再讲员外回去,与院君商议,整备银子三千两与程千岁,各官送银三百两,兵丁各役,俱有赏赐。嫁妆备不及,折银一万两。程咬金见了礼单,对仁贵说:“令岳送我三千银子,再不敢受。”仁贵说:“有劳贵步,自然请收,不必过谦。”咬金说:“又要令岳费心,老夫只得收了。”再讲王茂生见金花出门之后,窑中剩下这些破家伙,收拾好了,顾氏r娘跟随小姐也进王府去了,弄得冷冷清清,回到自己家中,对毛氏说:“薛礼无恩无义,做了王位,忘记了我王茂生。他说着人前来接我,怎么今日还不见人来?”走门出户,东一望,西一望。毛氏大娘见了他到也好笑,说:“官人,他不来,我们到要去贺他。”王茂生道:“这也说得有理。拿甚东西去贺他?也罢,将两个空酒坛放下两坛水,只说送酒与他,他眼睛最高,决不来看,就好进去见他,自然有好处的。”夫妻二人商议已定,次日果然挑了两坛水,同了毛氏,竟望绛州来。到辕门,只见送贺礼纷纷不绝,都到号房挂号,然后禀知中军,中军送进里面,收不收,里面传出来。王茂生夫妻立在辕门外,众人睬也不去睬他,理也不去理他,却被巡官大喝一声,说:“这什么所在,把这牢担放在这里,快些挑开去。”王茂生道:“将爷,我与千岁爷是结义弟兄,烦通报一声,说我王茂生夫妻要见。”巡风听见说:“瞎眼的奴才,难道我千岁爷与你这花子结义,不要在这里讨打,快快挑开去。”王茂生无右奈何,今日才晓得做官这样尊重。只得将担子挑在旁首,叫妻子看守,自己来到签房,看见投帖子甚多,不来细查,茂生就将帖子混在当中。签房送与中军,中军递与里面去了。仁贵正与咬金言谈,相谢接夫人之事。传宣官禀上说:“外面各府行台、节度,族中具有手本帖子礼单,送上千岁爷观看。”

仁贵看了,对传宣说:“各府等官三日后相见,族中送礼,原帖打还。你去对他说,千岁不是这里人,是东辽国人,没有什么族分,回复他们这班人去。”

咬金说:“住着,平辽公,这些都是盛族,礼也不受,说什么东辽国人,不明不白,说与我知道。”仁贵说:“老千岁不知,晚侄未遇之时,到伯父家中借五斗米,都不肯的,反叫庄客打我转身。亏了王茂生夫妻,救了性命,与他结义在破窑中。”受苦之事,说了一遍。咬金道:“这也怪你不得,老夫少年时,也曾打死了人,监在牢中,没有亲人看顾。后来遇赦出来,结义哥哥尤俊达,做成事业。这势利的人,我就不采他,如今贵族中也有势利人,礼物不要收他,传他进来,每人罚他三碗粪清水,打发他回去。”仁贵道:“礼物不收就够了,粪清水罚他,使不得的。”传令一概不收。咬金说:“你拿帖子再看一看,内中也有好的,也有歹的,难道一概回绝不成。”仁贵见说:“老千岁高见。”就将帖子看过,内中有一帖,上写着:“眷弟王茂生,拜送清香美酒二坛。”仁贵见了帖子大喜,对咬金说:“方才晚侄说恩哥恩嫂,正要去接他,不想今日到来拜我。”咬金说:“如何。我说好歹不同。”

仁贵一面传令,回绝合族众人;一面分付开正门,迎接王老爷。这一声传话,外面都知道了。巡风把总听得千岁出来接王老爷,大家都吓得胆战心惊,走上前见了王茂生,跪下说:“小人们不知,多多得罪。求王老爷,千岁面前不要提起。”竟乱磕头,一连磕了几个头。王茂生说:“请起,我说结义弟兄,你不信呀,磕头无益。”巡风看来不答对,连忙袖子里拿出一封银子,送与茂生。茂生接了,放在身边。说:“发利市了。”只听得里边击鼓三通,报说:“千岁出来,接王老爷。”王茂生摸不着头路,黑漆皮灯笼,冬瓜撞木钟,迎将进去。仁贵一见,叫声:“恩哥,兄弟正要差官来接,不想哥哥先到,恕兄弟失接之罪。”茂生说:“不敢。”同进银銮殿,到后堂见过了礼。茂生说:“你嫂嫂毛氏,也在外面。”分付打轿,有数名妇女随轿来,在外面上轿,来到后堂。这两坛酒也挑进来。仁贵夫妻拜谢哥嫂,请嫂嫂里面去。金花同毛氏来到里面不表。

再讲仁贵分付,将王老爷酒取上来。王茂生看见,满面通红,想道:“这不是酒,是两坛清水,不打开便好。”好似天打一般。仁贵分付家将,将王老爷酒打开来。家将答应,将泥坛打开一看,没有酒气,是水。禀道:“不是酒,是水。”仁贵呵呵大笑,说:“取大碗来,待本藩立饮三碗。叫做‘人生情义重,吃水也清凉’。”仁贵忙将水喝了,王茂生置身无地,看仁贵吃完水,封王茂生辕门都总管,一应大小事情,以下文武官员,俱要手本禀明王茂生,然后行事。如今王茂生一脚踏在青云里,好不快活。请程千岁相见,王茂生见了咬金,跪将下去。咬金说:“如今平辽王恩哥,就是我子侄一样,以后不必行此札。”分付设酒,与哥哥贺喜。此话不表。

另回言说那传宣官到外面,对送礼人说千岁不是这里人,是东辽国人,礼物一概不收。请回,不必在此伺候。薛氏族中一闻此言,大家没兴,商议送银三千与程千岁,不知此事允否。又听得传宣官言是东辽国人,礼单一概不收,将信将疑,听得击鼓开门,接王茂生,薛雄员外说:“他是卖小菜背篓子,妻子做卖婆,到开正门出接,无疑是我侄儿。我是他嫡亲叔父,怕他不认?”内中有一人姓薛名定,开言说:“王小二夫妻尚然接见,叔父头顶一字,无有不见之理。”员外想起前事,懊悔不已,只得要央王茂生了。忙打点三千银子,到次日用衙门使费,央传宣官先送银子给王茂生,然后送礼单进去。传宣官说:“这个使不得,王爷出令如山,不敢再禀。”巡风道:“昨日王老爷得罪了他,几乎弄出事来。他是千岁的叔父,就是通报也无妨。现今王老爷得了银子,怕他则甚。”却说王茂生是个穷人,不曾见过银子面的,今见了许多银子,心中想道:“我没有这宗胆量得这注财喜,必要与程千岁商议;况且他是前辈老先生,与仁贵合得来的。”算计已定,来到咬金面前,说:“程老千岁,我有句说话上达。”咬金道:“茂生,你有什么话,说便了。”茂生道:“那薛雄员外要认侄儿,送礼来庆贺不收;如今特地倩我,送银子三千两,要我在千岁面前帮衬。我一人得不得许多银子,特来与老千岁计议。”咬金说:“老王不要哄我。这银子要对分,不要私下藏过,有对会的。”茂主道:“若要独吞,我不来对老千岁说了。”那番一同来见仁贵。那仁贵正在大怒,说:“狗官,昨日已经发还,今日又拿礼单来。混帐,要斩,要打!”传宣官在地磕头。咬金说:“平辽王为何大气?”仁贵说:“老柱国不知,昨日寒族来送礼,要认本藩。已经将礼单发出,不认他们这班势利小人。今日又来混禀,你道可恼不可恼。”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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