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近闻你与一酒徒,一赌徒为友,相游于市井间。”平原君放下酒爵,打量一眼信陵君,颇为轻蔑,道:“亏你是王室子弟,竟然与酒徒赌徒为伍,羞人也!”
“姐夫,这你有所不知。你口中的酒徒赌徒,诚天下贤士也。”信陵君摇摇头,一脸的惋惜,道:“毛公薛公隐于邯郸多年,你不知二人之贤,有愧你养士之名了。”
“一酒徒一赌徒罢了,何来贤士之说?”平原君根本就不信。
他们二人说的是在后世很有名的两个隐士:毛公和薛公。毛公好赌,是有名的赌徒。薛公好饮,是有名的酒徒。二人在平原君眼里不铭一文,信陵君却待为上宾,与二人执手游于市井间,很是让平原君笑话了一阵子。
“禀平原君,卫商吕不韦求见。”毛遂快步而来,冲平原君见礼。
“吕不韦?他来做什么?”平原君脸上泛起讥嘲的笑容,轻蔑的道:“此人被秦异人逼得钻狗洞逃生,无耻人小也!”
信陵君右手一挥,毛遂作礼告退。
“姐夫,你又有金入帐了。”信陵君双手一抱拳,冲平原君恭贺。
“此言怎讲?”平原君有些糊涂了。
“门客告知我,吕不韦极不服气,要三日后去赵氏府上订亲。”信陵君的消息很灵通,道:“秦异人正愁找不着他,要与他算帐,必然会来寻事。吕不韦不会不虑着此事,为了保得订亲之日安然无事,只得向姐夫求救了。”
“哦!”平原君眼里闪过一丝贪婪,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得大大的敲他一笔。吕氏商社会是天下间有数的商家,身家数十万金,吕不韦,你得大大的孝敬一番。”
“当然,信陵君,你也少不了好处。”平原君冲信陵君道。
信陵君会心一笑。他眼下最缺的就是金啊,养门客很费金的。虽然使韩捞到一些,仍是不够花用。
吕不韦在毛遂的引领下,快步而来,满脸的笑容,道:“卫人吕氏不韦见过平原君!见过信陵君!”
“先生是天下有数的商家,大忙人一个,怎有闲心到寒舍呢?”平原君明知故问,并没有请吕不韦坐的意思。
“平原君相询,不韦敢不尽言。”吕不韦此来是有求于人,不敢有丝毫托大,忙回答道:“不韦与秦异人之事,想必二位已经尽知,不韦也不多言,厚颜相请二位相助。不韦愿以万金献上。”
“万金?”万金不是个小数目,即使以平原君和信陵君的身份地位,也是好一阵诧异。二人原本以为,他们能捞到几千金就不错了,没想到吕不韦出手大方,一来就是万金。
“先生请坐!”平原君心满意足,立时息了敲诈的心思。
“在二位公子面前,不韦不敢放肆。”吕不韦把身段儿放得极低。
吕不韦的表演,很称平原君之意,欣赏的点点头,沉吟着道:“秦异人不好对付。说句不怕丢丑的话,我可是在他手下吃过大亏呀。”
平原君岂止是在秦异人手下吃过大亏,是被秦异人耍得团团转。
第一次交锋,是在朝堂上,那时节,秦异人逼得赵国君臣无可奈何,最后不得不送还财货,解除软禁,方才息事宁人。
第二次见面,平原君是心甘情愿送上数千金,还得大赞特赞秦异人是好人。却不知道,秦异人把他当枪使,一席话让秦国兵不血刃而夺宜阳铁山。
“先生是担心秦异人寻事,这事不难解决,到时,我与平原君定会道贺。”信陵君眼中闪过一抹狡色。
“谢二位公子!”平原君和信陵君名满天下,他二人到场的话,秦异人再猖狂,也不敢闹事了吧?吕不韦是大喜过望,他所得比他期望的还要高。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管你什么名士,王公贵戚,只要价码够,就没有买不了的!”吕不韦又颇为自得。
“若是我的话,我不仅不担心秦异人前来,我还会给他去帖相邀,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心爱之人成为他人之妇。”信陵君说得云淡风轻,却是非常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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