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吟僵在那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见他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白晚突然感到一阵无力,像重拳打在了棉花上。
再多的话也说不下去了,他只希望从此和程吟再无交集。
白晚从公司出来,光天化日,煌煌白昼,作为一个众人皆知的明星,他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
看似光鲜亮丽的生活,实际上确是如此逼仄孤独。
白晚驱车在街上绕了一大圈,最后去了蓝港。
蓝港西岸,尚未开发,到处是荒石废墟,人迹罕至,倒是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白晚靠在桥头,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下,若真要杀人抛尸,他第一个要杀谁。
没准是自己吧?!
这几天他对自己的厌恶与日俱增,特别是做了那个梦之后,更觉得自己荒yín无耻面目可憎。他是一个从出生就不被爱,也不会爱的人。怎么会想着一个从一开始就看不起他,总是对他冷嘲热讽的男人?!就为了偶尔施舍的那一点点温情吗?就因为傅野在酒吧带走了喝醉的他,在深彻的夜里为他弹琴,在空旷的山谷教他呐喊?就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金牌制作人,却愿意在录歌的凌晨,为他泡一杯胖大海?
白晚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回想着和傅野相处的一幕一幕,风吹动着他的额发,也吹动着他的神思。跨海大桥横通天际,但人与人之间的鸿沟,却是什么桥梁也沟通不了的。若是傅野知道了他的心思,会狠狠地羞辱他吗?
他绝不会这样自取其辱的。
无论是什么样的情愫,时间都能冲淡,这辈子很短的,忍着忍着就过去了。
白晚这样告诉自己。
突然,一阵汽车的轰鸣声响起,打破了荒地的沉寂。
白晚抬眼望去,一辆黑色路虎沿着海岸线疾速地开过来,一直开到他的身边。
白晚一惊,下意识地就想逃走。
刚后退两步,傅野矫健地从车上跳下来,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
“……”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这样拉住他了,白晚痛恨自己这个时候了还把这些细节记得这么清楚。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梗着脖子佯装强硬地问。
傅野哼笑一声:“你猜。”
白晚玩不过他,恨恨地骂了一句:“神经病!”
“你才发神经吧?!”傅野犀利的目光像是要将他盯出个窟窿,“为什么要放弃?”
“放弃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