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微微一怔,趁着这间隙,赵平桢抓起一把土撒向他的眼睛,然后飞身跳上他的马,疾驰而去。
秦小楼和杨天都惊呆了。
杨天神色复杂地看着绝尘而去的赵平桢的背影,冷笑着摇了摇头,手腕一翻,刀横上了秦小楼的项颈。
秦小楼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苦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他又能说什么呢?如果非要他说的话,他更想对赵平桢说一句:“不愧是五殿下。”
他闭上眼,说不上认命,其实心里还隐隐希望这时候能从哪个方向打出一枚石子来定住杨天,然后韩诩之会笑盈盈地从草丛里跳出来。
过了一会儿,脖子上冰冰凉凉的触觉离开了,秦小楼有些惊喜地睁开眼,却并没有看到韩诩之的笑脸。
杨天了刀,对他嘲讽地笑了笑,道:“你也是个蠢货。这天下蠢货那么多,偏偏都让他遇上了。”
秦小楼一怔,知道他将自己当做被赵平桢玩弄的娈童之流了。
杨天丢下一句“快滚吧”,便使出轻功,追着赵平桢离去的方向而去。
秦小楼是个不识南北的人,孤身一人走在山林里,竟是迷失了方向,不知该如何出去。他漫无目的地走了几个时辰,没有碰到任何人。天将将要黑的时候,他走到了林中的一个水潭边。
水潭中间坐着一个人,光线昏暗,秦小楼一时认不出那人究竟是谁。他踌躇了一会儿,小声地喊道:“五殿下?”
那人没有反应。
秦小楼稍稍提高了声音,又叫了一遍:“五殿下?贞卿?”
“噗……”潭中的男子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全身的力气散去,软软地栽进谭水里。
秦小楼吓了一跳,忙冲进潭水里,将那人抱了起来:“五殿下!你怎么样?”
赵平桢目光涣散,过了好一会儿眼里才有了焦距。他虚弱地咳了两声,道:“我在练功逼毒……被你打搅,一时真气走岔了……”
秦小楼一时无言,只得将赵平桢拖上了岸。
借着月光,他发现赵平桢的胳膊正往外流着黑色的血。显然方才他又与杨天交过手了。
赵平桢虚弱地问道:“杨天没杀你?他人呢?”
秦小楼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不在附近。”
赵平桢捂着胸口笑道:“没想到你这张脸,连他也会手下留情。”
秦小楼自嘲地笑道:“这张脸又如何,五殿下却不会手下留情。”
赵平桢无力地靠在他胸口,突然之间态度竟温柔了起来。“你怪我了?”
秦小楼淡淡一笑:“岂敢。”
秦小楼不知该怎么处理赵平桢的伤势,只得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替赵平桢包扎好伤口,然后将他扶起来:“我扶你出去。”
赵平桢苦笑道:“我如此对你,你不留下我一人走么?”
秦小楼淡然道:“我的命原本就是你的。若不是你当年那五十两银子,我和程雪哪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