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想过么?”他问利奥,“也许根本没有什么罪证,那张磁盘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我想过,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想。”
“有结论了?”
“是假的,但我知道有真的存在。”
他一点也不笨,如果他显得被欺骗了,那也是装出来的。那是一个曲径,他必须借助这个曲径来达到其他目的。
利奥说:“他们以为我上了当,我就该让他们如愿不是么?他们假装一直追杀我,每次又不尽全力。”
“这么说,我也被算计在内了?”
“你是个大意外。”利奥说,“这个计划没有固定规则,他们可以毁掉一切我关注过的东西。所以你要留神,他们可能怀疑过我发现了整个计划,以为你是我的同伙。”
所有人都在玩一种游戏,这个游戏规则不明,重点是谁能活到最后。
“如果‘父亲’死了,家族会改头换面,但是本质并不会有变化。只是从一个领头人换成另一个,从一种风格换成另一种。”
“如果他们知道你还活着……”
利奥沉默了一会儿。他们知道么?他无法确定。
他们从未放弃过对他的观察,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家族的眼线。他们可能在酝酿一个更大的阴谋,等到一切都成熟了才把他推出去,让他暴露在空气中,让他像苹果一样氧化掉。那时他可以是个叛徒,可以是个告密者,他还可以是个罪大恶极的杀人犯,总之一切都是他的错。这样就完美了,一个新的家族破壳而出,就像一个剥干净的煮鸡蛋,光滑洁白,毫无瑕疵。这么一来他们就可以继续醉心于慈善事业了,可以继续暗中倒卖军火毒品。至于暗杀——穷乡僻壤的地方有的是聪明孩子,培养一个杀手不需要多大代价,只要他能撑到长大,就会是个令人满意的杀人机器。
但是那个领头人是谁?
尼克想到了霍里斯,利奥却说不可能。
“霍里斯是个变态,他对付同类有一套,总能想出办法不让人安生,但他动别的脑子就不够好了。”
利奥说:“他的注意广度不够。”
“你还会用这种新鲜词。”尼克意外地看着他。
“是啊,新鲜词。”利奥笑起来,“‘父亲’是这么说的,说他注意广度不够,持久性也不够,他对什么事都三心二意。”
“看来他并不得宠。”尼克说,“还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人么?那个躲在幕后的家伙,你有没有什么印象?至少有个焦点,这样我们也好有防备。”
“防备什么?”
“他的风格,他的行为习惯,他的爱好,总有点什么吧。”
“我不知道,我又不常和他们在一起。只要‘父亲’不谈论他们,我就什么也不知道。”
雷根?锡德有时会谈论他的“孩子们”,但那种时候很少,通常是有谁闯了祸。可要是真有人闯了祸,那也最多是一个仪式。
利奥对尼克说:“仪式就是处刑,但是不会有辩解的机会,就是单纯的处刑。每人上去给他一枪,但不能打中要害,如果把他打死了,我们也一样要受罚。这说明我们疏于练习,或是手抖了、心软了,这些都是错误,要被狠狠纠正过来。”
尼克皱起眉,他问:“最后他会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