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gro的皮毛柔软而温暖,他在给予其轻抚时也获得了回报。
“小东西。”利奥说,“你喜欢这样?瞧你多享受。以前也有人这么对我,我也享受过这样的爱抚。他曾经是我挚爱的人,他有时会把我抱到膝盖上去摸我的头。就像这样。我该为他的死哀悼多久呢?他毁了我的家、我的母亲,还有我的童年。可我还是……我还是……就这样,你这个蠢蛋,难道连这几个字都记不住么?”
他用手背擦了一下脸,把agro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
人们都相信,新的总是胜过旧的。他在丢弃了斑驳残破的童年之后,彻底修正自己,找到一个新的家园。但这个新家园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好,也许更糟,令他身陷泥沼无法自拔。
“你觉得我应该再找一个新去处么?”
利奥抓住agro的皮毛爱抚把玩,他记得以前自己有一个大狗形状的枕头,长满绒毛,温暖舒适。现在那只大狗在哪里?如果它不在垃圾桶,多半是在哪个孤儿院的孩子怀里吧。
这些细节难令人伤心,可他又忍不住要去想它们。
他还想起暗无天日的监禁室,想起和同伴们抢东西吃,想起圣诞节时会和信奉上帝的“父亲”一起听圣歌。他的“父亲”们一直在伤害他,赠送他有毒的礼物,试图在他心中种植一棵毒芽。他不想让他们得逞,所以他必须逃走。
“好孩子。”他对agro说,用一种摹仿的语气,就像长辈在对孩子说话,就像他父亲在对他说话。
“我们都得到过鼓励,只要去做,什么时候都来得及。”
agro抬起头,把一条前腿放在床沿,利奥往里面挪了一点,让出一小块空地,它就跳上来,趴在他身边。
利奥伸手搂住它。
尼克在门外看着他们,轻轻关上门。
他依然还能感受到昨晚遗留下的疼痛,而且也为露比无所不知的目光而窘迫不已。他对疼痛很敏感,所以每次利奥受伤,他也能感受到疼痛。这种感受甚至比自己受伤更强烈,按理说利奥应该记得中枪的痛楚,记得即将面临怎样的煎熬,可他却总是显得平静异常。疼痛一旦过去,谁又能记在心里?
这么说起来,只要时间足够长久,谁都能够恢复如常。
他关上门后感到双膝发抖,于是在门边靠了一会儿。有人从楼梯上经过,看到他就停下了。
“需要帮忙么?”
“不。”尼克回答。
麦克正拿着替换衣物上来。
“他睡着了?”
“我想是的,最好等一会儿再进去。”
麦克说,“我刚好有事要出门,你一个人行么?”
“没问题。”
“你看起来好像有些心烦。”
“我没有心烦。”尼克一边说,一边吸气,“只是有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