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我不要啊,我要在他身边,他什麽意思,他为什麽这样……什麽?你现在不在他身边?!你留他一个人?!你疯了吗?!”
☆、107
黎舒送走郑鸣海,回到卧室,躺倒在双人床上,他习惯的那一边。
夜静了,周围安静下来,他翻出cd,找了张夜曲,最干净透明带著点神x的音乐。
片刻之後,寂静安宁的钢琴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响起,一闭上眼睛,鼻边仿佛能闻到如昨日一样的温热气息。
伸出手mm身边,被窝里哪有丝毫温度,不过是片刻的错觉而已。
他睁开眼睛,拧开床头灯,想像往常一样吃点安眠药再睡,床头柜的抽屉里果然还躺著他的药盒,与从前不同的是,盒子旁边压了张纸条,上面是荣耀锦的留言:你一个人,不可以乱吃药,实在睡不著才能够吃,只许吃一颗。
黎舒愣了两秒,噗的一声笑出来,荣耀锦总是这样,一脸我是老板你得听我话的样子,跟他念叨些琐碎得不能再琐碎的小事。
可黎舒已经习惯了不要听他,习惯了我行我素,反正最後都有他。
他流著泪把安眠药往嘴里塞,一粒,两粒,三粒,四粒……好像那是糖,甜的。
“你哭什麽哭?有什麽好哭的?”
黎舒又听见荣耀锦的声音,他看见他站在自己面前笑,双手c在大衣兜里,有零星雪花洒在他发梢,那是接近十年前的伦敦,他们看完了一场音乐会,慢慢的散著步,往家里走。
“你这人真有意思,看麦当娜哭,看钢琴独奏也哭,是好不错啦,但有没有那麽严重啊?”
黎舒不满的吸了吸鼻子,仰起头要眼泪止住,半晌才深深的叹了口气,“你不懂。”
说完他自顾自的低头往前走,荣耀锦无奈的摇摇头,快步上前,倒退著走在他面前,“你不说,我怎麽会懂?”
黎舒停住了脚步,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音乐会上的情景,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年纪的中国少年,已经是世界级的演奏家。他在舞台上微微昂头闭目演奏,灯光打在他光洁的额头上,音乐自他的指尖蔓延,仿佛凝固了时间与空间,除了琴声,这世界什麽也不剩。他也不再是他,他就是肖邦,他就是李斯特,姿态始终如同王子一样优雅。直到谢幕的时候,他的脸上才露出青涩笑容,汗水粘著耳边的柔软卷发,两颊露出两个又大又深的酒窝,笑得如同孩子一样。
“我羡慕他,不,我嫉妒他。”
“那是我的梦。”
黎舒年轻的脸苍白又迷茫,“我想弹琴,想做职业钢琴家,我一直就是为这件事而活著。”
“可是现在,你看,我放弃了。我没有他的天赋,也没有他的坚持。”
“他同我一样年纪,已经可以从生弹到死,他一生只需面对钢琴,面对音乐,而我,再也不可能。”
年轻的黎舒站在寒冷的伦敦街头默默流泪,大口大口的呼吸冰冷空气,任它们像针扎一样扎进肺里。青春太美,青春太好,青春也太冲动,所以注定失去太多。他这时才真正意识他什麽都没有了,原本该走的道路,他热爱的东西,生存的方式,全都错了,错了,全错了,并且再不能回头。
荣耀锦扬起头,轻轻的哈了一口气,随後冲黎舒微微一笑,双手抚上他冰冷的面颊,“黎舒你还有我。”
“抬起头,看著我。”他柔情似水的看著黎舒,仿佛掌心之中捧起的是这世界最美丽的花朵,“你在我眼里就是最完美,你的眼睛,你的声音,从发梢到脚尖,都是上帝的杰作。”
“你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没关系,你有我。我不会让音乐离开你,我会让你放光,耀眼得谁也比不上。”
“我要让全世界都爱你,像我爱你那样爱你。”
黎舒看著他,突然觉得x口一暖,他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
荣耀锦又默默的笑了,把自己的厚围巾摘下,仔细的围在黎舒的脖子上。
他拉了黎舒的手转身走,没跨两步突然眼前一黑,黎舒又将围巾搭在了他脸上。
那条超长的围巾被黎舒拿来同时卷了两人的脖子,他紧紧的靠著荣耀锦,和他并排走著,脸上笑嘻嘻的,并没有去看荣耀锦,耳朵尖有点红。
这还是荣耀锦第一次得到黎舒这麽亲密的回应,心头一跳,他立刻开心得简直要飞起来!
他抓住黎舒的手腕就开始疯跑,边跑还边哈哈大笑,黎舒忍不住笑著骂他,却也只能捏著围巾踉踉跄跄的随著他飞跑。
雪越来越大,风也是,荣耀锦却一点都不想回家。他一把将黎舒拖进路边的电话亭,摁在墙上亲,亲得两人都缺氧,头晕目眩:“我爱你。”
黎舒的双眼盈著水光,他觉得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完全陷在眼前这个人的温柔里。
因他俩的体温,电话亭的玻璃很快起了水汽 ,抬眼望去,只有红色的顶和白茫茫的雾,这狭小的空间里,被荣耀锦紧紧的抱著,黎舒第一次感到无比安心。他用力回抱他,把脸埋在荣耀锦的颈窝里。他觉得这一刻无比安宁美好,心被装得满满的,可惜荣耀锦还觉得不够,他狂热的吻著他,把手c进他的裤子里揉,甚至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润滑剂──
喂! 黎舒叫起来,你搞什麽!成天就想著这事!
我想搞你啊……荣耀锦还满腹委屈,他不依不饶的继续进攻,一面甜言蜜语:宝贝,给我,我想要你,我爱你啊,当然无时无刻都想得到你…… 宝贝,你给我,把你给我,我把全世界都给你。
混蛋,混蛋!黎舒骂著荣耀锦,他浑身都在抖,热得不得了,又有些怕,莫名的屈辱和恐惧一直缠绕著他,就算在他感受到爱的时候也是如此。他禁闭著双眼,皱著眉头,勉强自己打开双腿,姿势无比的艰难。
荣耀锦也急得快哭,他心里明白黎舒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们之间那糟糕的第一次。
要有多难,要有多久,他才能走进他的心,得到他的心?或许他该再等一等,可他已经等得够久,什麽时候才是个头?
黎舒,黎舒,他双膝跪地,紧紧搂著他挚爱的人,声音有些哽咽: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会一辈子爱你,永远不会离开你……我要你,我要你……
进入是艰难而痛苦的,两人像困兽一般互相缠斗,直至鲜血淋漓也不愿放弃, 非要将彼此吃拆入腹才得甘心。
濒临高潮的瞬间,黎舒的眼里只剩刺目的鲜红与耀眼的白,他的耳边充盈著钢琴声,绚烂绝美的音符,那一瞬间离天堂太近……
“黎舒!黎舒!!”
郑鸣海疯了一样冲进屋子,他看见黎舒仰著头,半个身子的悬在床边,随时都要掉下去的样子。
他的一只手捶在地毯上,手腕上的旧伤又被被利刃拉开,暗红的鲜血流了一地──
郑鸣海抖著手查黎舒的呼吸和脉搏,他睁大了眼睛,面上肌r都扭曲得变了形,满脸的狰狞。
“你骗我!你骗我!!”
郑鸣海冲黎舒怒吼,捏起双拳往他x口上砸,“混账!混账!!你太自私了!你怎麽能这样对我!”
“怎麽可以这样!!”
安妮在一旁完全吓傻,边哭边报警,救命,救命啊,救救他,求你们救救他!
☆、108
黎舒,黎舒,你这傻瓜……
魏蕾俯身探在黎舒病床前,一遍一遍抚m他的头发。
他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来,脱离生命危险,但一直没能醒。如果不是鼻子里还c著管子,魏蕾都疑心他已经不在,他现在哪里还有昔日半分风姿,那副样子旁人都看了鼻酸,何况最亲近的人。
“我们带他回北京吧,” 她含泪捏著黎舒冰冷的手,对郑鸣海说道,“香港人生地不熟的,怎麽照顾他?光是钱有什麽用,这地方哪还有人真心待他。”
“嗯。”郑鸣海抄著手靠在窗边,,敷衍的应了声,转头却不以为然:“你问他乐意吗?他就是死也要死在香港,我哪能带他走?”
“你!”魏蕾狠狠瞪了郑鸣海一眼,“傻逼嘛你!”
“你们都是对的,想干嘛干嘛,我管得了吗?”
他走到黎舒床前,埋头深深的看著他,五指c进他的发间,用力的抓紧,“我爱他爱得发疯,可他要是心里半分有我,哪怕只爱过我一点,他也不会走这条路。”
“够了!”郑鸣海本就逆著光,声音又冰冷,看著实在不正常,魏蕾一把拉开他的手:“你走!我就知道你们最後会这样!好了我不想跟你吵,你累,你就回去休息,什麽时候想通了你再回来。我不强求。”
郑鸣海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他也不再与魏蕾多说,转身就走。他的感情,不需要旁人来印证。
魏蕾说得也没错,继续呆在香港,仅仅是钱,并不能解决问题。黎舒自杀未遂,这爆炸新闻并没有激起人们的同情, 反而满世界的谣言与讥讽,什麽难听的话都讲得出来,而之前站在黎舒身边的那帮朋友,此时也只能沈默。
可真回北京,又能怎麽样,香港没有安宁,难道北京就有?郑鸣海明白魏蕾的想法,北京是他们的家,但仅仅如此,又有何用?
郑鸣海站在空荡的走廊上,他没有离开,只是在门口一支又一支的抽著烟,常常点上了又忘记抽,白白的烧光,再摁到旁边的不锈钢垃圾桶里。
为了避免打搅,他们已经很小心很隐蔽,医院周围就算是狗仔多,但绝对不会找到这里来。可这毕竟只是暂时,郑鸣海不敢相信,他与黎舒,他与魏蕾,活到三十岁,以为早已经历太多,早学坦然与坚强,到了此刻,竟落得个无处容身。
郑鸣海一脸苦笑,他已不知哭给谁看又笑给谁看,他不想认输,可事实他已经输了。
唯一的安慰或许是罪犯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这又能弥补什麽?
在郑鸣海心中,周东就是下十八层地狱,也赔不了黎舒。
“哟,你也在。”
思绪被打断,郑鸣海猛的抬头,瞬间睁大了眼睛:“你怎麽在这儿?!”
周东站在走廊的那一头,头发剪到很短,但身上的衣著与往日并无不同,鲜亮整洁,衬衫笔挺。他微微低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鼻梁上眼镜挡著,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他将双手c在裤兜里,慢慢踱到郑鸣海面前,“听说他病了,我来看看他。”
“你怎麽在这里?!”
郑鸣海暗暗咬紧了牙,脸色铁青,他用身体挡住了周东的去路,低头盯著他。
周东又是一笑,“我病了,来香港看病。知道黎舒生病,自然要来看看他。”
“滚。”
郑鸣海伸出手拦住周东,周东倒也不强求,顺势收住了脚,只往里探了探,望著紧闭的病房门叹了一口气:“我当初是真想对黎舒好。”
“偏偏要闹成这样,这又是何必?”
周东听见郑鸣海的手已经捏得哢哢的响,心里的快意更又加上了几分。他很看不上郑鸣海,偏偏黎舒心里只有他,又故意说道:“我知道黎舒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也无所谓。”
他m著下巴,微眯著眼睛:“他啊,那滋味……啧,难怪你都为他发疯,什麽都能忍。”
郑鸣海闭上眼睛,他没有动,像被人钉在地上,愤怒让他的耳朵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跳声,呼吸声,甚至血y在血管里奔腾的声响。
还有周东离去的脚步,一步,两步,不不紧不慢,闲庭信步一样悠闲。
郑鸣海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抓起身边的垃圾桶,两个大跨步上前,突然狠狠往周东後脑勺上砸去!
黎舒知道自己睡了很久,很久。
有那麽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纯白的世界,全都是光亮,再没有任何知觉,爱与痛,快乐与悲伤,渐渐被人抽走,他就这麽很舒服的躺著,直到永远。
可他分明看见了郑鸣海,看见他拿起不锈钢的垃圾桶狠砸周东,鲜红的血流了一地,混著飞舞的垃圾,纸屑烟头齐飞,恶心极了。
郑鸣海趴在他的床前,抖著手要他醒来,他跟他念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求求你看我一眼──
他真的很想照他说的做,睁开眼睛,看到他,可是他的世界像被锁上了,他去推门,拼劲了全力去推,可那锁太重太沈,怎麽也不可能 推开。
他眼睁睁看著郑鸣海被人抓走,他执著的眼睛,仍同从前一样,像大海一样温柔而深沈。他感觉到那双眼睛的时候,锥心的疼痛自心脏迅速蔓延,所有的感知都随之而来,他能动了,能睁开眼睛了。
可当他真的能够再见光明,真实的光明时,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半年後黎舒拖著疲惫的身体去监狱看郑鸣海,他光是能够站起来就花费了很长时间。
郑鸣海的案子判得很快,过失伤人罪,量刑七年,周东则真的住进医院,险些瘫痪了。
隔著冰冷的铁窗,黎舒终於又见到郑鸣海。多年的长发没了,他头发几乎剃光,露出青色的头皮,面部轮廓更显得锋利,甚至比以前还显得年轻,神情也是轻松的,只是眼睛随意的瞟著,并没有直视面前的黎舒。
黎舒整个人像被剥了一层壳,变得瘦极了,两颊完全的凹下去,细长的脖子梗著,低头看著郑鸣海,半天没说话。
“你为什麽这麽做?”
他一张口,郑鸣海的心就猛烈的跳起来,太不可思议,他以为他只是瘦了,没想到声音也嘶哑得不像样子。
“呵,没什麽啊。”
郑鸣海眨眨眼,叉开大腿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双手c在一起,大麽指不停的互相搅著,他自嘲的笑笑,“那天我是一时气不过,他欺人太甚。”
“我是冲动了,”说著他将双手举起,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笑容满面:“哎,你看,我爱你这麽久,什麽也没能给过你,好歹这次帮你报了仇。”
“谁要你报仇?”黎舒见他那副模样,恨得磨牙。
他前天来的时候,正好遇见郑鸣海的父母,头发已然全白的郑爸爸,比两年前见他那次苍老了好多,郑妈妈也瘦了,曾经那样和蔼慈祥的老人,脸上只剩木然的表情。
他躲了起来,没敢让他们看见他。
“谁要你报仇!?谁稀罕?!啊!?”
黎舒提高了声调,激动的站了起来,他想拉住郑鸣海的衣领吼:“你疯了吗?!你这样要我怎麽办?啊?”
郑鸣海没有理会黎舒的情绪,他悠哉的翘著椅子,慢慢道:“有什麽大不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几年而已,我觉得值。”
“你疯了!你疯了!”黎舒气得发抖,他愤怒的拽著铁窗使劲摇,“你以为我就会感激你吗?你以为我就会等你了吗?我不会!告诉你我不会!!”
铁窗任他怎麽摇也无用,黎舒顺手抡起凳子往玻璃上狠砸:“我不爱你,告诉你我不爱你,我恨你,我恨你!!”
两旁的保安见这情景赶紧上前制住黎舒,把他的双手押在背後,郑鸣海本来要走,一见人碰他也发了疯,他抓住铁窗狂吼:放开他!放开他!!你们谁也别碰他!!谁也不许碰他──
☆、109 上
徐徐回望,曾属於彼此的晚上
红红仍是你,赠我的心中豔阳 ……
魏蕾洗好澡,哼著歌裹著浴巾回到卧室,她的音响开著,多年前黎舒的歌声在房间里悠然回荡。
已经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只要魏蕾一听到黎舒的歌,她闭上眼,就仿佛回到香港,回到那个晚上。
他含泪歌唱的样子,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她吹好了头发,坐在镜子前抹脸,化妆水、j华、ry、晚霜,一层又一层,仔细的按摩,然後将包裹的头发散,自额前垂到肩上,就像她二十岁时一样。
只是她已经老了,尽管坚持上美容院,每天在家不厌其烦的早晚都往脸上抹好多层,她还是老了,只在这安静的夜里,依稀还有当年的影子。她对著镜子笑,微微低下头,不由得想起从前遇见黎舒的那个晚上,她在火车的洗手间里照镜子时的样子。
那时候她什麽都不想要,只想要自由,到现在依然如此,可谁知它的代价是一无所有。
她仍然单身,这些年来仍忙著工作,唯一的男友,是当年帮黎舒和郑鸣海打官司的那位律师。他追求她,说她不需要再一个人硬撑,说想娶她,她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心里始终住著一个人,从未离开过,这样也行吗?
律师先生当时毫不犹豫的说行,说即使这样,他也可以。当时有那麽一瞬,魏蕾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麽安心。
只不过一年後,他们还是分手,有天夜里魏蕾又梦见黎舒,梦见郑鸣海,醒来的时候枕上湿湿的,全都是泪水。
魏姐姐,魏姐姐!在吗,在吗?!
安妮在手机上敲她,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常常还像小女孩一样天真,经常缠著她。
嗯,什麽?
魏蕾懒洋洋的回了信息,躺倒在床上,一头黑色卷发像海藻一样铺散开来,她半阖著眼看了眼手机,安妮又在跟她絮叨络上的事。有太多人和她们一样,没有忘记过黎舒,他们还在不断的回忆他怀念他,把他的故事讲了一遍又一遍,真的加上想像的,黎舒已经成为一个符号一段传说,大部分时候魏蕾已经可以完全当作故事看了。
今天有篇同人写得超级好诶!完全就是舒哥!连当年我跟舒哥认识的事情都写对了!
完全就是那样,太神了!她怎麽知道?我从来没有说过啊!
那时我刚进公司,老受欺负,跟了个大牌歌手天天被骂,就坐在位置上哭,舒哥走过来看见,他就递纸巾给我,问我要不要跟他,魏姐姐,你不知道,那时候他真的好像王子哦……
知道啦,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可是从来没有人写得这麽准啊!魏姐姐,舒哥的歌迷好了解他啊!不过,在那篇文里舒哥是个1号诶,笑死我了!
了解吗?说到底只是每个人心中以为的那个他而已。
就像他於她是生命中最重要最特殊的人,她也不敢说完全懂他,而她於他,其实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过客。
魏蕾笑著骂安妮都做母亲了还成天没个正经,要她早点休息。正准备关机,安妮又回了句:你知道吗,周东的父亲被双规了,刚才的消息!
什麽──!!
魏蕾愣了几秒,噌的从床上坐起来,赶紧搜索了准确消息,板上钉钉,周家确实倒了。
啊──哈哈,哈哈!
魏蕾倒在床上,捶著床笑得花枝乱颤,一头卷发铺散开来,波涛一样。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这麽开心。
情绪渐渐平复之後,她的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红了,她抹了一把脸,没让眼泪流下来。接著嘴角上扬,挤出一个微笑,她举起手机,看著屏幕中的自己,因为躺著的关系,脸显得比平时年轻多了,这回像透了年轻时的样子。
她心情大好,发短信给她的律师先生:嗳,我想生个孩子了。
这短信发出去後石沈大海,半天都没有回音。魏蕾挑挑眉毛,不满的哼了哼,打算关灯睡觉,谁知电话突然铃声大作,他终於还是打来。
你什麽意思?!你说清楚!!
电话那头男人急了,魏蕾慢条斯理的回他:那个意思罗,你要不要?
你……你这疯女人!
他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的把电话挂了,不到半分锺,又发短信过来:你等著,我马上就来!
作家的话:
这章结束还有最後一章,也许还有个番外,也许没有。。。
☆、109 下
又是一年圣诞,香港如同往常一样不太冷,全城都放了假,四处都热热闹闹,三三两两的人群,随处可见的笑脸,红色、绿色、金色,将整座城都装点得喜气洋洋。
黎舒坐在车内,看这窗外的景色从眼前滑过,五彩十色的光影映在他眼底,年复一年,这光彩也全都一个样。
他已经很久没有机会能跟荣耀锦一起过节了,今天恰好是他能够去看他的日子,他买了礼物,还有一大束鲜花带去给他,自己也难得的换了正装,不过当年的西服套在身上,实在显得有些空荡。
他现在已经可以有半个月去看他一次的机会,他与李蔓薇仍在进行漫长的拉锯战,都在等对方放手,看谁的耐心足够,只是李蔓薇手上有十足十的筹码,而他已经一无所有。
他来到医院,果然病房里有人,男孩稚嫩的童音模模糊糊从屋里传来,今天是圣诞,即使原本属於他的时间,但儿子要来见父亲、要和父亲过节,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抱著花在门口等了很久,才见李蔓薇领著儿子出来。
她依然年轻美貌,处於一个女人全盛的时光。黎舒後来才知道,荣耀锦当年已经脑死亡,是李蔓薇的坚持才让他捡了一条命,尽管至今仍沈睡不醒。
李蔓薇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面上无悲无喜,她牵著儿子,微扬著下巴从他身边走过,身上有并不太浓烈的女香。倒是阿仔睁大了回头望黎舒,他穿得也很周正,一身儿童西装,再加上一个红色小领结,脑门大大的,眼睛很亮。
他好奇的看著他,脑袋一歪,冲他天真的笑了一下,接著扮了个鬼脸,那模样活脱脱一个小荣耀锦。
“你儿子又长高了,好皮。你小时候是不是也那样?”
“我本来也想买礼物给他,但他妈一定不会收,算了,以後有机会再说吧,他好像也不是太讨厌我。”
黎舒将带来的花束c进花瓶,点上蜡烛熏香,打开音响。荣耀锦的房间很舒服,单看装修不会觉得是间病房,深褐色的地毯柔软极了,藏蓝窗帘含了金色丝线,华贵又大气,连病床也不会一眼看穿,仔细看才会看到各种仪器在床头摆著,像镣铐一样把病人铐在床上。
黎舒调暗了灯,在床头静静的看著荣耀锦的脸,他面带微笑,就像他的爱人只是睡著。
“我很想你,”他温柔的抚m著荣耀锦的发,现在他的头发倒是一g白的都没有了,全都黑得发亮,“你有想我吗?你睡这麽久,有没有梦到过我?”
“我那个时候,真的觉得又见到你了,和你在一起,好像你一直抱著我,你说,”
他拍著荣耀锦的脸,笑了:“地老天荒是不是就那样?”
“你倒是说啊,你倒是睁眼看看我啊。”黎舒皱著眉头,捏荣耀锦的脸颊玩,荣耀锦的时间已经静止,没有表情的脸上,额头是光的,面颊凹得厉害,但并不难看。
相较之下,黎舒看著显老,如果荣耀锦睁开眼睛,就会发现他俩将近10岁的差距,现在已经抹平。
“你一直说你爱我,现在也是对不对?”黎舒一面自言自语著,一面掀开荣耀锦的被子,从脚底开始给他做按摩。
荣耀锦被照顾得很周到,但黎舒每次来仍会帮他按摩,从脚趾到小腿,到大腿,到全身,他在家学了一整套的按摩方法,全都实践了在他身上。这是他唯一还能够为荣耀锦做的事情,虽然荣耀锦并不是真的需要他。
“你啊,从前那麽多甜言蜜语,怎麽不讲了呢?成天讲我爱你,讲到我耳朵起茧。”
为荣耀锦做完按摩,黎舒小心翼翼的躺到他身边,他的头朝他耳边歪著,胳膊靠著一起,脚也同荣耀锦一样,自然的支在被子外面。
黎舒闭上眼睛,想起多年以前他俩去海边度假,也是这样并排躺在沙滩上,和著海风和浪涛,荣耀锦仍有说不完的情话。黎舒嫌他烦了就赶他去冲浪,荣耀锦扛著冲浪板往海里走,背脊的肌r和柔韧腰线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
“阿锦,阿锦,”黎舒在被子里握住荣耀锦的手,“如果可以,我真想就这麽跟你一直睡下去。”
黎舒的睫毛上盈著泪花,声音哽咽起来,“可是不行,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他把荣耀锦的手拉起来,在唇边不断的吻著,“阿锦,你到底要不要醒,嗯?”
“到了明年夏天,郑鸣海就出狱了。”
黎舒忍著眼泪,故意轻松的说著:“你知道的,我这人真没什麽耐心,又花心,你要是不要我,我转身就走,说到做到。”
“阿锦,阿锦,”黎舒说著说著,终於还是泪流满面,“我再给你半年时间,再有半年,你要不醒,我就跟别的男人跑了哦。”
“……我说真的。”
☆、110
荣耀锦的时间静止了,郑鸣海的何尝不是。
整整7年时间,郑鸣海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无知无觉的活著,他失去自由,被迫几乎剃光了头,被迫穿著灰蓝囚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做重复乏味劳作,让人连思考都忘记的那种。时间也仿佛看不过这命运的捉弄,没有忍心在他身上留下过多的印记,如今的郑鸣海,依然五官如刀刻,看起来也就刚30岁的样子。
直至今日,要出狱的这天,他也没什麽太大感觉,只是很郑重的提前告知家人朋友,不要来接他,谁也不要,他就想简简单单的回去,就当出门旅行了几年。
“海哥,你今天真走了啊。”
上铺的男孩探出头来,他睁大眼睛带著羡慕的表情看著郑鸣海,年轻的脸上稚气未褪,眉眼干干净净,即使几乎剃光了头,也并不难看。郑鸣海没搭理他,埋头收拾著自己的东西,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海哥,”他翻身下床,凑到郑鸣海身边,“再给我看看呗,就一眼!”
“切,臭小子。”郑鸣海拍了一把男孩的头,“边儿去,有什麽好看的。”
“怎麽不好看,你日日看夜夜看,看了几年,我就看一眼都不成麽,再说,你这一走,咱们这辈子怕是都见不著了。你也该满足满足我呀!”
“就一眼,一眼!”
郑鸣海收拾完东西,转过头来扬扬眉,将手中的照片伸到男孩面前,就停了两秒,迅速收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过!──呐,就一眼。”
“啊!!”
男孩叫起来,他终於又看见黎舒,好几年了,照片早让郑鸣海揣得毛了边,褪了色,但黎舒那张脸,他如画的眉目和唇边的微笑,仍像一道光一样, 瞬间照进男孩的心田。
“等我出去,我也要剪这个头!”男孩巴巴的拉住郑鸣海,“海哥再让我看看呗,回头给忘了!”
“看什麽看,那能一样吗?”郑鸣海笑著推开男孩,“你啊,剪了也白剪。”
“嘁──”男孩悻悻的躺倒在床上,酸溜溜的说:“什麽了不起,你这麽宝贝他,他知道吗?他看都没来看过你。”
“说不定啊,哈哈,”男孩幸灾乐祸的笑了,“他早跟别人跑啦!难道还等你!”
郑鸣海一愣,倒是难得的没反驳他。
他低著头,想起多年前的一天晚上,他喝醉了,反问他的发小雷子:黎舒不爱我,我就不能爱他了吗?!
为了这个爱字,不知不觉,半辈子就这麽搭了进去。
爱了黎舒整整十七年,可想起他来只记得他最初的样子和七年前的样子,这麽长的时间里还有大片大片的空白,其实与他无关。
“海哥,海哥!”见郑鸣海沈默,男孩倒过意不去起来,他故意嬉皮笑脸的道:“有什麽大不了的!他要真不要你了,你等著我!我没他好看,但起码比他年轻!”
“去你的!”郑鸣海无奈的笑了,他转过身,毫不留情的在男孩头上敲了个爆栗:“你这臭小子,就知道跟我皮!”
说完他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还小,不要放弃,以後出来了找我。”
“……哥,谢谢你。”男孩鼻子一酸,委屈的点点头,郑鸣海再次揉了把他的脑袋,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郑鸣海离开监狱时已经是正午过後,他穿了件多年前的黑色t恤,已经给洗得毛了边,七月火辣辣的太阳当头晒著,空气热得把地面都扭曲了。他皱著眉头,脸上的热汗立刻往下滚,高墙之外的街道上尘土飞扬空ar无一人,唯有蝉鸣此起彼伏,音调如同他在高墙内听到的那样枯燥。
他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阳光太强烈,即使闭了眼,这世界也都是一片红,看得到光。
终於结束了,这回他总算有了重获自由的真切感,他的嘴角再次浮起笑,迈开大步往前,姿态如同过往一样潇洒。
“鸣海。”
黎舒慢慢的从街道旁边的树林里挪出来,站在街口唤他。
从清晨八点黎舒就来了,他只知郑鸣海今天出狱,只能够等。
郑鸣海有些恍惚,他好像又看见黎舒从前的样子,干净的白衬衫,有点发白的牛仔裤,发型很简单,刘海稍微有点长,刚刚挂在眉梢,眼睛黑得发亮。
“鸣海。”
黎舒再次出声,他嗓子快烧著一样的疼,他皱著眉,一脸的尴尬,手指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裤子。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糟糕极了,晒了这麽久,汗都不知出了几层,头发里粘腻得不行,蒸笼一样要冒烟。
他也知道自己老了,一张脸瘦得脱了形,再不是郑鸣海记忆中的样子。
但郑鸣海还是一步步朝他走来,在他面前站定,一步之遥的位置,他俩的影子都连在一块儿的位置。
郑鸣海伸出手,轻轻抚上黎舒的脸颊,从额头到鬓角,手指轻拂过轮廓,直至下巴顿住,黎舒就势微微歪头,唇碰了碰郑鸣海的手,眼泪瞬间滑下。
他拖著哭腔问:“你还要我吗?”
郑鸣海没有回答,他沈默了几秒,展臂将黎舒拥入怀中,一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另外一只手则c入他的发间,像要把黎舒嵌进自己身体那种抱法,他觉得他们这样就可以在烈日下将彼此融化。
“黎舒,我爱你。”
☆、111 尾声
三年後。
美国西部时间下午5点锺,黎舒走进镇上唯一一家中国商店,打算买点东西填满家里的冰箱。
“阿黎啊,来来,你好久没来!”
刚一进门,黎舒就被店里的老板娘叫了去,她乐呵呵的拿出一大包东西塞给他,“喏,你王伯刻意要我留给你的,从老家带来的老腊r,别地可没有!镇上广东佬做的烧腊,哪有我这地道!”
黎舒连连道谢,忙m钱包要付钱,被阿婆生气的拦下,“说留给你的就是给你的,你要买,店里货架上挑,哪有从我手里送出去的还要你钱的道理!”
黎舒推不过她,只好暂时收下,他满面笑容的道谢,盘算著下次也带给礼物给她。
到这镇上住了这麽长时间,他受到的照拂太多,本以为自己到了天涯海角,再也无人识
,没想到附近的华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们,都时常记挂著他。
他站在货架前,微微有些发怔,这家店已经很老旧了,光线有些黯,绿色木质货架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中国货,吃的用的应有尽有,配合著怀旧风的装修,满满都是时光的味道,让人不知今昔何昔。
挂面,绿豆,火锅料,饺子,粉丝,黎舒一样样的捡起来就往篮子里扔,不管是什麽,总之他要把冰箱塞满,如今的生活太安静,这就是他生活中的头等大事。
来日纵是千千阙歌
飘於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是千千晚星
亮过今晚月亮
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
一阵熟悉的歌声响起,黎舒埋头愣了几秒,才想起这是他曾经唱的歌。
抬头循声望去,店里的电视机上,正放著他十年前告别演唱会的画面。
余音未尽,很快画面一转,娱乐节目的主持人在镜头上用夸张的语气和表情说到:好啦我们刚才看到的是黎舒,不过呢今天的爆炸x新闻不是讲他,而是讲齐清,刚在法国拿到影帝的齐清。他们有什麽关系呢?我们都知道早年齐清被人称做小黎舒,他们长得挺像──没想到啊!他们x向也很像,这个齐清在拿了影帝之後,回国第一件事,就是出柜啦!
接著画面切到齐清,年轻的影帝先生在记者会上出柜,他眼含热泪,态度诚恳,身边还站著他的爱人,同是影帝的江皓先生。
黎舒微张著嘴,花了好几秒来消化这个消息,半天也想不明白怎麽回事,只得摇摇头,转身又去挑水果。
他看上了新鲜的橙子,一个个金黄饱满的样子,拿起来凑到鼻尖,闻起来还很香,让人心情舒畅胃口大开,可电视还没放过他,他们又把他出柜的视频拿来放,黎舒背对著电视,专心致志的挑水果,他想要圆一点均匀一点,完美一点的橙子。
“我是gay,嗯,好像你们都知道了。我有个相爱十年的情人,他也是男人,嗯……好像你们也都知道了。”
电视里十年前的他在舞台上讲话,当年他这段出柜的告白,全场歌迷回应给他的是善意的笑声,他们理解他,支持他,依然爱他,就是不知道当年有多少人知道那是说荣耀锦呢?
当年他不仅仅是出柜,更是和他、和他的爱情过去的自己告别。
当年他还年轻,离别、受伤、失去,都未曾将他打垮,他有放弃一切的勇气,有重新开始的勇气,就算没有人能够理解他。
那是他一生中最好的时候,已经足够成熟还未开始衰老,他穿著火红的衬衫站在台上,从容自信,一颦一笑俱是光芒万丈,魅力让人无法阻挡。
可那毕竟是当年了。
如今的黎舒已经可以做到无论别人怎麽讲他,他都可以充耳不闻,当作那仅仅是别人。
“十年前的黎天王出柜,可没有像现在影帝这样受祝福哦,不过这齐清从来同x绯闻不断,倒不意外,当然但愿这次新晋影帝能继续红下去,不要像黎舒──”再次提到黎舒,主持人的戏谑口气不由得收了起来,显得无限唏嘘,“当年我们的黎天王太可惜,多少人爱他,不管後来发生什麽事情,他都称得上华语乐坛最後的辉煌……”
黎舒抱著一大堆东西走出商店,他穿了件黑色棉衣,一双舒服的帆布鞋和一条普普通通的牛仔裤,脸比从前瘦了许多,落日的光温柔的从西边s来,给他的轮廓镶了一道金边,睫毛浓重的y影因左顾右盼扑闪著,依然是眉目如画,完美得像艺术品。
他还没有等到他要等的人,他的眼睛漫不经心的四下看著,直到街角出现一闪而过的身影──曾经深爱过的人,哪怕只是人群中随意的一瞥,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一个轮廓,也瞬间让人愣在当场,止住呼吸。
挂面,绿豆,火锅料,饺子,粉丝,怀里的东西全都不受控制的往下滑,装橙子的口袋也散开了,滚到满地都是。
他愣了几秒,慌忙弯腰去捡,匆忙低下头,心在狂跳,天旋地转,连眼前的橙子都看不准,伸手去够,居然都扑空。
冷静,冷静一点,他这样告诉自己。
但这没用,他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看到被斜阳拉长的影子,即使只是身影他也认得出是他,此情此景,多麽像他无数个夜里的梦境──
“黎舒──!!”
黎舒听到呼唤猛的直起身子,血y突然往上冲,又迎著太阳,头晕眼花晃了几晃,才将身体站直。
面前的街道空空荡荡,他站在商店门口,独自一人。
郑鸣海跳下车,他远远的看见黎舒便扯著嗓子唤他,见东西散了一地赶紧帮忙捡,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了扔上车,两手一拍,亲亲热热的拉黎舒上车,“走,回家啦!”
黎舒坐在郑鸣海身边,依然望著刚才的方向,直到郑鸣海伸手替他绑安全带才有警觉,“又想偷懒?这可不行,安全第一!”
郑鸣海捏捏他的脸,“怎麽,又发呆。”
“没……”黎舒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抓住郑鸣海的手,两人紧握的十指间,无名指上戴著一模一样的金色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温和的对著郑鸣海笑了,湿润的眼角滑下泪来,随口解释道:“太阳照得眼睛疼。”
郑鸣海笑著回应他,使劲的搂了把他的肩膀,放开他打算走,黎舒却松开安全带,双臂环住郑鸣海的肩,久久都不愿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