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就听里面传来声:“爸。”
苟不易身体一颤,闭着眼便往里走,采花蜂也随他猫身进入,屋里一片漆黑,等眼睛适应,才见到苟不易拥抱着一个女孩。
“爸,还有二十五天,我就十六岁啦,到时候我就不用住在小屋里啦吧?”女孩还带着孩子的稚气问道。
“不用了,不用再等二十五天,今天就能出去啦。”苟不易口气辛酸的道。
“真的,太好了。咦,爸,这个人是谁。”女孩怯生生的躲在苟不易的背后问道。
“他是镇城公采城主。”苟不易道。
“采城主是谁啊,城主不是个女的吗?”女孩好奇的问道。
“那个是,这个也是。”苟不易耐心的道。
“噢。爸,那我们今天什么时候出去,现在行吗?”女孩急切的问。
“行,我们现在就出去。”苟不易语颤的道。
“太好了。”女孩高兴脱开苟不易就往门口跑来,路过采花蜂的时候道:“采城主好。”
“好,好。”采花蜂不知所措的道。
女孩子也并没在意采花蜂是否答她,在门口让眼睛适应了一下外面的光亮,怯生生的探出头去,又回头道:“爸,你来。”
“怎么啦?”苟不易惊慌的跑过去问道。
“我,我怕。”女孩不好意思的道。
“不怕,爸在这儿。”苟不易道。
“嗯。”女孩子牵着苟不易的手才猫着身走出那道门。
采花蜂也跟着出来。
苟不易搂着高兴不已的女孩,对采花蜂道:“这就是我女儿蕊露。”
采花蜂也已猜出八、九分,只是心中疑惑,便问道:“为什么要把蕊露一个人关在这间黑屋子里?”
“我怕他小小年纪就受神民的伤害,会在心头留下一辈子也去不掉的y影,所以原本打算等她十六岁以后,有能力承受伤害的时候才放她出来的,现在,现在不用啦。”苟不易老泪纵横的说。
“那从什么时候把她关在这房子里的?”采花蜂吃惊的问。
“有五年啦,打她十一岁那年她母亲去逝时。”苟不易抽泣一下道。
五年,天啊,在这黑屋里过了五年,采花蜂惊异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16?上 夜尽朝来花心露,雨过天晴采蜜蜂
ps:本回故事是偶自已觉得比较满意的一回,特将整回一起奉上,以此感谢各位读者大大的支持与厚爱。
采花蜂看着眼前这个因在黑暗中生活太久而白得显些病态的女孩,和她一对灵动的眼睛,好奇的东张西望,像是个才破壳的j娃,不觉间有些心疼。
“爸,这些蛛网好美啊!”蕊露望向墙角里的蛛网,发自内心的感叹道。
采花蜂不由自主的随她眼光望向墙角,重重叠叠的蛛网粘满灰尘,使这间小屋显得破败荒凉,他实在看不出美在哪里。又不由望向蕊露,却见她一脸陶醉、认真的表情,像是艺术大师在欣赏一幅旷世佳作。
“蕊露,这蛛网哪里美?”采花蜂忍不住问道。
蕊露吃惊的望着采花蜂,似是对他会问这个问题而觉不可思议,然后就换成一副幼儿园阿姨教导小朋友时耐心的表情滔滔不绝的道:“这些蛛网是蜘蛛一根一根的织成的,它们好有耐心的,你知道吗,它们为了把第一根蛛丝从墙角这边拉到那边要费好大力气的。那么小的身子要爬那么高,然后再从这边荡到那边,它们好勇敢,都不怕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而且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噢,要试上好多次呢。这些蛛网刚拉出来的时候,可漂亮了,还闪着晶莹的光呢。
“我在屋子里的时候亲眼见过,一只特别小的小家伙一个人,织一张好小好小的网,费了好长的时间,连我在旁边看着都觉着累了,小家伙也不歇一下,最后终于织好了,我都替它高兴了好半天。只是它那天什么都没捉到,我把吃剩的面包屑丢到网上,它兴冲冲的跑出来,但它好像不喜欢吃,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我想它一定失望透了,所以就再没给它什么啦。可能它那天饿坏了,第二天就走了,只剩下一张小小的蛛网,后来染了灰,就像这个样子啦。”
采花蜂内心震惊不已,他从未想过一张染灰的蛛网背后也会有这么精彩的故事,也从未想过蜘蛛那么小的身材怎么能拉出相隔那么远的一条蛛丝。更让采花蜂震惊的是蕊露竟在一间连蜘蛛都不愿意呆的地方,一住就是五年,这让他对苟不易生出一股怒火,恼他竟然做出这么狠心的事情。可随即又想,蕊露如果不是被关在这间屋里或许命运会更凄惨,苟不易肯定比自己更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住在这种地方。他在心底狠狠骂了句:“这他妈的都什么世道。”
采花蜂再看那蛛网,想着黑夜里那渺小的身躯不知劳累的编织这张网时的情景,也生出些感动来,他惊然发现自己也觉得这蛛网有些美啦。视线收回到眼前女孩的脸上,因缺乏血色而显没有光泽的脸上却有着极为丰富的表情,尤其一对眼睛更清澈的就像她的名字??花x上的露珠,仿佛能把你蒙在心灵上的灰尘洗涤干净,不由自语道:“真是个神奇的女孩。”
女孩一愣,随即一笑道:“谢谢你噢,采城主。”
女孩的笑容给采花蜂一种吃了蜜般的感受。
“镇城公,咱们先离开这吧。”苟不易道,才将失魂的采花蜂惊醒。
“好。”便率先往小仓房外走。
“蕊露,我们也过去吧。”苟不易对蕊露道。
“好多人噢,我怕。”蕊露怯生的道。
采花蜂一愣,知她因一个人太久,突然回到人世间,有些怕生。
“别怕,有爸呢。”苟不易安劝道。
“我不。”蕊露固执道。
采花蜂突然一拍脑袋,口道:“真笨。”说着从系统处购一张性宠契约,递给苟不易,并顺手打开允许性宠自由出入性宠空间的设置。
苟不易感激的望了一眼采花蜂,道:“苟不易替小女谢过镇城公。”
蕊露迷惑的望着父亲。
“不用谢啦。”采花蜂道,又笑着对蕊露道:“我把你装在口袋里,带你出去好不好?”
采花蜂说完自己也一愣,他采花蜂也能说出这样无稽的话来。蕊露却显得很开心道:“好啊,等人少的时候,你要记着把我再放出来。”
“好,一言为定。”采花蜂道。
“那我们拉勾。”蕊露一脸认真的坚持道。
采花蜂无奈的笑着伸出一根弯曲的小指,蕊露也用自己发白的小指勾住,晃荡着手指,口里念道:“拉勾、上吊,你要跟我一起念啊。”
蕊露见采花蜂口里没词,便面露生气。于是采花蜂只得与她一起念那句深埋在心灵最深处的童言,他忽然觉得这是一句咒语,一句使心灵年轻的咒语。蕊露很开心的按采花蜂的指示撕开那张性宠契约,一轮彩光滚过,重新现出惊讶不已的蕊露,苟不易则激动的抹了又抹欢喜的泪眼。
蕊露看见父亲流泪,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采花蜂道:“我爸就这样,动不动就哭鼻子,也不害羞。”
采花蜂哈哈笑道:“你爸是开心。”
蕊露一脸的不屑道:“才不信呢,那有开心还流泪的?”
苟不易一笑,道:“好,爸爸不哭了,以后都不哭。”
蕊露道:“嗯,这才像大人吗。好了,把我装起来吧。”
采花蜂便将蕊露收进性宠空间,才要抬脚,蕊露却又自己跑了出来,道:“哇,口袋里好大啊,而且和外面一样亮堂,你把我爸爸也装进去好不好。”
采花蜂和苟不易都是一愣,随即采花蜂便道:“好。”说着又买了张性宠契约,递给苟不易。
苟不易不明所以的望着采花蜂,迷惑的道:“镇城公这是何意,我只有一个女儿啊。”
采花蜂一笑道:“这是给你的。”
“我?”苟不易还是不解。
采花蜂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解释,忽灵机一动肃容道:“进财司马苟不易听令!”
“末将在。”苟不易一惊,下意识的挺直腰身道。
采花蜂:“令你将手中之物撕开。”
“yessir!”苟不易答完,顺手将性宠契约撕开,又一轮彩芒闪过,苟不易才大惊,自己也被镇城公收为性宠!
苟不易又被女儿数落了一番,因为他又落泪啦,只是这次采花蜂没看到,因为苟不易fù_nǚ已被采花蜂收进性宠空间内。
因城里到处是人,行走多有不便,采花蜂便翻身上了楼顶,在城内屋顶上施展轻功回到红楼自己的房间里,便和衣躺下,将意识进入性宠空间,他对自己急着进入性宠空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很快找到了理由:“去找苟不易商议庆城的事。”
采花蜂以前没收过性宠,但他曾把性宠空间升过级,主建筑是海边的一座并不豪华的别墅,他不喜欢被围起来的感觉,所以没有院。他喜欢海,海的声音、海的味道、海的波澜壮阔、海的微波细浪,总之他喜欢海的一切。他时常一个人躺在楼顶阳台的凉椅上,闭着眼,闻着海风中略带腥涩的味道、听着海潮拍打礁石的声音,就这么躺着,从黄昏至入夜,他把这叫“心浴”。
采花蜂进来的时候,正赶上性宠空间的日落。苟不易fù_nǚ都光着脚在海边玩耍,苟不易也像个孩子一样,不时传来他们开心的笑声,那是种赤ll的笑声,没有人情世故中的圆滑、阿谀。
采花蜂看着晚霞下的fù_nǚ,莫名的很激动,尤其是看着蕊露有点像豆芽菜的身材,心跳的很快,那是疲惫的旅人看到了家时的感受。采花蜂没去打扰他们,依旧像往常一样,躺在凉椅里,海风的轻拂、海浪的澎湃、海腥的沁心,让他有种心灵被沐浴般的舒服,而不时传来的笑声又为他的心灵涂上沐浴露。
采花蜂忽的一惊,忙将性宠空间的时间流逝速度改为最慢,也即游戏里的一天相当于性宠空间的一年,这才又安然的享受起这份安宁,他想让时间停止,好让这份美好的感受永驻。
夜幕降临,蕊露想在阳台上数夜空中的星星,fù_nǚ俩才发现躺在阳台上的采花蜂。
“镇城公,……”,苟不易显得有些惊慌的道。
“叫我欧阳吧。”采花蜂打断苟不易的话,语气轻淡的道。
“是,镇城公,噢,不,欧阳。”苟不易道。
“都一家人,就别这么拘谨。”采花蜂道,眼睛望着正在指点夜空的蕊露。苟不易没再说话,偷偷抹了把眼泪,也和采花蜂一起凝视自己的女儿。
蕊露手指挥动的渐快,但很快就放弃了,不再数,这才过来和采花蜂打招呼道:“采城主好。”
“蕊露好。为什么不数啦?”采花蜂问道。
“嗯,数不过来啦。刚开始还好,星星一颗颗的跑出来,后来是几颗、几颗的出来,再后来一眨眼的功夫,哇,就满天都是啦,就数不过来啦。”蕊露一脸开心,手舞足蹈的道:“这么多调皮可爱的星星,好~美~啊~。”
采花蜂已经有点习惯蕊露给他带来惊讶,尽管他常躺在这阳台,却从未留意到星星出现的过程,他抬头望天,那些星星闪烁着,真的很像孩子眨动的眼。
采花蜂喃喃道:“嗯,是很美。”
采花蜂望了会儿夜空,忽想起来性宠空间的目的,赶忙道:“岳父大人,我们商量一下城庆的事吧。”
苟不易一脸惊慌的道:“不敢当,不敢当。”
采花蜂也一愣,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口称“岳父”,便也就一笑道:“本来就是吗,有什么不能叫的。”
苟不易一脸喜容道:“那老夫就勉强为之吧。至于城庆的事,老夫一人就够了。这性宠空间里的许多物事,老夫都未曾见识过,总被蕊露问的无言以对,就劳烦欧阳贤婿多陪陪她吧。”
采花蜂心中暗乐:“这岳父也能勉强为之?”
采花蜂也知苟不易处事的能力,让他一人筹办城庆事宜,或许比自己在旁碍手碍脚更合适,便点头答应。苟不易便走到蕊露跟前耳语了几句,蕊露脸红着迅速望了一眼采花蜂,点了点头。
蕊露走过来,款款施一礼,道:“蕊露见过采城主。”
采花蜂不知苟不易给她讲了些什么,但见蕊露微红的脸,只觉心慌意乱,忙道:“蕊露不用多礼,也叫我欧阳吧。”
蕊露垂低脑袋,脸红的小声道:“那我叫你欧阳大哥吧。”
采花蜂心喜,忙道:“好,好。”
“蕊露,要听欧阳大哥的话,爸爸先走啦。”苟不易道。
“嗯。”蕊露应道。
苟不易心神一动,便回到游戏里去了。
采花蜂和蕊露两人都一时无话,颇显得尴尬。
采花蜂:“蕊露。”
蕊露抬眼望着采花蜂,一对眼睛清澈灵动,口里:“嗯?”
采花蜂本想打破尴尬的叫一声,此时又想不出叫她干什么,更觉尴尬。
“欧阳大哥,你饿不?”蕊露道。
“哦、哦。”采花蜂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
“可我不会做。”蕊露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那,那我做。”采花蜂下意识的答道。不过,才说完,他就后悔,因为他除了小时候做过一次j蛋炒饭,就再没做过别的。
“那好,我跟你学,下次我再做给你吃。”蕊露一脸的自信道:“我学东西可快了,只要一次就准能学会。”
采花蜂暴寒,因为他唯一做过的那次j蛋炒饭,也是生硬焦糊,如果蕊露将他这门手艺学去,那岂不是每次都吃焦糊的蛋炒饭!
采花蜂还是硬着头皮做了,只是他耍了个花招,指挥和鼓励蕊露亲自做。依旧做的不好,但也没有焦糊,蕊露吃的很开心,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吃自己动手做的饭。两人业也聊开,没有了先前的拘谨。
采花蜂问道:“蕊露,你爸离开的时候跟你说的什么,能说给我听吗?”
蕊露,脸刷的又红了,犹豫了一下,道:“爸说,以后我就是你的女人啦。”
采花蜂口里含着蛋炒饭,张开却没合拢,“咕噜”一声匆匆咽下,迷惑的问道:“你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吗?”
采花蜂打从见到蕊露就一直觉得她还是小孩子,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知晓男女之事,是以如此惊讶。
蕊露点头,脸更红。
采花蜂道:“那你怎么想?”
蕊露瞪大眼睛,迷惑的道:“我想什么?”
采花蜂有头晕,道:“我的意思,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人。”
蕊露笑道:“春风化雨以润草木生,草木产果以充原民腹,原民育子以泄神之欲,天理如此啊。就像这盘中餐,生下来就是给人吃的一样,原民生出来就是供神民娱悦的,你问我愿不愿意,就像我问这盘里的饭:‘你愿不愿让我吃啊?’”
采花蜂吃惊看着她天真的笑脸,心却被揪得很疼,这就是所谓的天理,这就是原民打小就接受的思想奴役,连眼前这个清纯如露的女孩也不能幸免。
采花蜂曾经盛赞过欲海开发人员卓绝智慧,竟能想出这样的设定,制定出这样的天理来禁锢原民的思想,但这次同样是这天理却让他发怒了,一拍桌子站起来,中指向天,开口大骂:“贼老天,我c你妈!”
除了蕊露一脸吃惊的表情,再也没有别的回应,海风依旧、海潮依旧。采花蜂突然觉得自己很无力、很渺小,又软坐在椅子里对满面吃惊的蕊露道:“是不是我的话你都必须听?”
蕊露像被催眠似的下意识道:“对啊,神命不可违。”
采花蜂又是一阵心悸,道:“那好,你记着我的话,你不是这饭,你是人,是和神民一样,有思想、有感情的人,你要像神民一样的活着,明白我的意思吗?”
蕊露眼里噙着泪点头,她当然明白,像神民一样活着,是她从小就渴望的事情,蕊露忽然像鼓起很大勇气道:“把脸伸过来。”
采花蜂一愣,问道:“干什么?”
蕊露又像泄气的皮球道:“要不算啦。”
采花蜂把脸伸过去,闭上眼睛,口里道:“没关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嗯。”采花蜂才听蕊露轻应,就听“啪”的一声,自己半边脸都火辣辣的痛,蕊露竟然扇了他一巴掌!
采花蜂怒火顿生,从小到大除了父亲,从没人敢动手打过他的脸。大惊,睁眼,怒火来的快,去的更急。只见蕊露,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流出,口中喜悦的喃喃着:“我打了神民,我打了神民。”
采花蜂眼角潮湿,走过去,把她揽在怀里,道:“你怎么哭了?”
蕊露泪眼含笑道:“我这是高兴的。”
采花蜂便学着她口气道:“才不信呢,那有开心还流泪的?”
蕊露一怔,双手捶着采花蜂的胸,娇声道:“你坏,你坏。”
采花蜂眼里凝出泪珠,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