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宁停顿了好几分钟,等到情绪略微平复之后,才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吗?”
易子琛问:“为什么?”
谢嘉宁说:“因为早些时候,我觉得你和怀静很像。”
“直到去年秋天,我知道怀静生病了为止,我都还觉得,怀静从他16岁起至今,是一步步自己走向灭亡,而你会步他的后尘。”
易子琛诧异地看了谢嘉宁一眼。
谢嘉宁说:“不用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你跟怀静有过一腿。”
易子琛:“……”
“我还知道,你之前大概生活方式跟怀静差不多。当然,这是我的推测。”
易子琛没否认。在和庄悯在一起之前,他的生活状态确实跟萧怀静差不多。虽然不至于整天寻死觅活,但对生活确实是一种很无所谓的态度。
“不过我看你现在好像有了变化,”谢嘉宁说,“不像以前那样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易子琛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是……我遇到了一个人,他改变了我很多想法。”一提到庄悯,易子琛表情顿时柔和下来,唇边的笑意让人无法忽视。
谢嘉宁当然注意到了他的变化,于是垂下眸,唇角微微翘了翘,在苦涩中带起一丝浅淡的笑意:“那很好,恭喜你了。”
之后谢嘉宁没有再多说,今天一反常态说这么多话,已经是被萧怀静的去世刺激到的结果了。离开时,谢嘉宁叮嘱了一句:“怀静的事情,还请你替他保密。”
易子琛答应了。
跟谢嘉宁谈完之后,易子琛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在想,如果他没有遇到庄悯,那现在会是什么样呢?
是幸运一点,继续像以往那样得过且过,不问明天不问将来,亦或者倒霉一点,也像萧怀静一样感染艾滋或是别的什么病,从此在死亡的阴影下胆战心惊,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
然而这些问题注定没有答案。
正月十五那天,易子琛公司因为业务不多,人性化地放了一天假,然而庄悯身处博物馆,并没有放假。
庄悯没法回家跟家人一起过元宵,于是约了易子琛当天晚上去看电影。是最近上映的一部纯纯的爱情片。
青涩美好又带着一点忧伤的那种。
易子琛早先表示过对这些片子不感兴趣,但是庄悯执意要拉他去看,易子琛也就同意了,说的是舍命陪他年轻一把。
庄悯就笑他:“你还不到三十,怎么就不年轻了?”
易子琛幽幽地说:“按虚岁算已经是三十了。”
庄悯说:“那你是嫌我小?”
“……”易子琛不想接他这个有色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