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三年春,万物复苏方始,扈都国潜派使节入京的消息便早已传遍大街小巷。皇城外一派其乐融融,早已恢复了鼎盛时期的祥和景象。可皇城内,却是乌云漫漫,朝堂之上,正被一股肃然之气笼罩,无人敢发一言。武臣为右,文臣居左,大有分席而坐之势,武臣首位骠骑大将军赵胜与文臣之首老太傅廖子虚更是各执一词毫无退让之意,你吹鼻子我瞪眼,硬是谁也不服谁的就那么僵持了个把个时辰,然而,下位众臣却是谁也不敢再发出劝和的言语,生怕新皇一怒之下,就把自个儿也给拖出去斩了。
话说这新皇登基刚满三年,便隐隐呈现天下大和之态,可谓人心所向,无论城邑各地,皆是赞颂新皇的欣喜之声。可只有这身处朝局的人才知道,如今的新皇,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文质有礼笑容具谦的三皇子了,而是上位的那位,眸似深潭笑有若无的陛下,秦宁轩。
这位新皇听着文臣武将的争论,只是眼帘低垂不置一词,哪怕是他们就那么僵持了许久,也不见烦躁,只是微笑更深,怕是见着皇帝陛下此微笑的大臣们,都把头低的更低了,也都真心期待能够快快结束了这场硝烟纷飞的早朝。可就为首的二位大人,毫不知情,依然我行我素的争执不下,直到。。。
“咳咳咳,陛下。”
“郝公公,你怎么了。”
新皇稍稍瞥了一眼这位已有些年迈的老公公,这位郝公公,可真是应了自个儿的名字,郝明,硬是伺候了三代帝王。如今也是这朝堂之上身居最久的老人了,此般,定不是那种会随意涉足朝政的无脑之人,新皇暗自想着,虽没有表露出来,但他也早就厌烦了这二位毫无新意的争吵,倒是这会儿,郝公公这么一咳嗽,让他稍稍有了些精神。
被新皇慵懒随意的问着,郝公公眼珠子一转,稍稍朝新皇的身边儿走了过去,趴在新皇的耳朵边悄悄地说了一句话,就让新皇顿时眉心一皱,本来低垂的眼帘忽地向上一抬,沉声道。
“今日到此为止,至于扈都的事,就交给皇叔处理吧。既然是早前的允诺,也不好爽约,这仗,是绝对不能打的,不过和亲嘛,皇叔,你瞅瞅看哪个公主合适,再来和朕详谈吧。都散了吧。”
“退朝”
随着郝公公的一声吆喝,众臣算是终于平安的度过了这场暗涛汹涌的早朝,只是赵胜依然不满皇帝陛下的退让,正准备再理论时却被新皇皇叔,杰王秦召和给拦了下来,只得作罢。而太傅廖子虚那边,确是好像猜到了新皇急忙退朝的理由,满眼的隐忍与担忧,甩了甩袖子,转身走出了太极殿。
新皇步伐稳健迅速,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从太极殿来到了次子卿许宫的门前,对着一众伏地的宫人们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后,就一个人闪身入了卿许宫的宫门,朝着里面的书斋走去。郝公公极有眼色的屏蔽了一众宫人,抬眼微微一笑,便关上了卿许宫的宫门。
刚刚走到书斋外,新皇就听见了一个稚嫩的声音,正在不满的向当朝太子太傅,兆南国前朝帝师江与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