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家的娃儿,虽然是富贵命,然村中水土属阴,你们周家阳气太重,村中各户吸食你家阳气,导致阴阳失衡,势必会影响你娃娃的气运…”
“道长,这…村里人怎么会吸食我家的那…阳气呢,我家也没几个男人撒?”
“哼,你们村,这一代的新生儿,除了你周家全是女娃娃,还说阳气不重,不听我…老夫的劝,怕是会有大劫难临头!”
“哎哟道长,那那那,这可作莫办啊?”
“啥?哦…咳咳,老夫自然有办法,只是这解决办法嘛,得…嘿嘿…”
江湖郎中摊开手,淳朴的周家那塞牙缝的家产就去了一半,最终得来一道黄符,和一句话。
“等这小子生下来,黄符化水喂他喝,要是有什么异样那是正常的,别紧张,正是我这符在为他祛霉运呢,然后你们俩再生个丫头压压阳气,就没事了啊,齐活!”
就因为这郎中一句话,落地呱呱大叫的婴儿没几天就哑了声,夫妻二人还真当信他的,不去管周家老大的异样,一不管就是16年,无论村里人怎么看周梦来,夫妻二人坚定这是迎接幸福生活前需要遭受的苦难,再加上周梦来成绩顶尖,他俩越发相信富贵命的说法,想着只要等丫头生下来一切都会好的。
四丫头落地时,周家大小都松了一口气,直接让周梦来带着四丫头,上学也抱着,吃饭也抱着,睡觉也抱着,恨不得两人栓一块儿。
也亏得四丫头刚生出来时不闹腾,学校也知晓周家的难处,确定不会打扰到上课之后,还是通融了带小孩儿来教室的做法。
可时间一长,特别是周梦来高考那年,学校就不允许带了,怕影响到周梦来学习。
四丫头两岁,越发缠大哥,只要一会儿会儿不见周梦来,立马嚎啕大哭,分贝高的连海豚音都自愧不如,家里邻里怎么劝都不行,但周家老大就算不能说话,站在她面前,四丫头就算眼睛哭红了,鼻子也能闻到大哥的味儿,慢慢的就安静下来,攥着大哥的手指头不肯松手了。
这么高考一过,周梦来考出了村里最好的成绩,但哑巴这一事在选学校和专业都受到了不少阻碍,周家这才开始正视起周梦来的病来,连忙带去了几家医院,不是价格昂贵便是说治不了,正是一筹莫展时,周梦来决定去j大。
此时的周梦来已经偷摸摸去网吧玩了两年《杀彼》,手头经常塞一些闲钱给家里补贴,只说是奖金,也不提别的,一旦四丫头睡着,就悄悄溜去黑网吧打游戏卖装备,然后在四丫头生理钟前回家补个小半时辰的眠再去上学。
开始时有一次被半夜起来撒尿的周老二发现,打游戏挣钱的秘密便攥在了老二手里,好几次四丫头惊醒都是周老二穿着大哥衣服糊弄过去的,兄弟俩瞒着一家老小,硬是抗到了现在。
外出上大学时,四丫头抱着大哥脖颈死活不肯撒手,硬掰开两人,小脸一皱就在火车站哭了起来,边哭边在周爸爸怀里挣着小短腿,叫喊着“哥哥,我要哥哥…”
周梦来坐在车窗边看着他家四丫子拧着脖子大哭要哥哥,心里难受万分,三个弟妹,就这一个捧在手心里亲自带大的。
这么一晃眼,当初的小豆芽窜了些个头,穿着小裙子扎着小辫子,莲藕般肉嘟嘟的胳膊就吊在周梦来脖颈上。
大半年没回来了。
“大哥大哥,你是不是不要丫子了,你都好久好久没有回来看丫子了。”四丫头委屈地撅着嘴巴,嘴边还沾着糕点的碎屑。
周梦来腾出一只手帮她擦了擦脸,在四丫头饱满的额头上亲亲啄了一下,小女娃一边傻笑一边努力装着生气,“就…就算这样!丫子也还是很生气!”
“大哥不在!丫子生气!”
“爸爸妈妈不在!丫子没有饭吃!”
“二哥三哥也不在!丫子不好玩!”
周梦来听着四丫头没有饭吃,皱了眉头,但三弟不在家,丫子又看不懂手语和字,没法问是怎么回事,只是又抱着丫头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