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太阳你脱衣服?”
“又不是没树挡着,脱了凉快!”
“不修边幅!”
巩鼎敢保证,和周群易表面上是朋友的傅秦叔一定居心不良,男人,觉得热了脱衣服怎么了?但是和周群易脱了衣服打篮球的那伙人,明里暗里都被傅秦叔给整了。巩鼎相信自己的直觉,傅秦叔绝对喜欢周群易!他不愿意周群易赤.裸地和别人碰触,他也是个弯的!
但周群易似乎一点儿也没察觉到,他只是觉得班里的男生好像都不敢和他太过靠近——在他眼里当然是被他的篮球技术给吓怕了,所以,巩鼎,就成为除了傅秦叔外他最喜欢接近的对象。
“……你怎么期末考试的成绩都还和我挨着呢?”
新学期开始后,周群易率先发出这样的感慨,而后感叹他们有缘,自顾自地把他拉入他和傅秦叔的小团体,平日里他有什么问题都会帮他解决,甚至有那么一点儿仗义执言的味道。
巩鼎享受着这样的待遇,偶尔甚至还想看傅秦叔的表情。
“……他小时候武侠片看多了,喜欢逞英雄。”
巩鼎听见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便知道傅秦叔对他不满:“……所以我挺喜欢他的。”
傅秦叔只笑笑不说话。
巩鼎看他那笑,就知道自己在他眼里无所遁形。同性恋仿佛有雷达一样,第一眼瞧见对方,就知道对方的性取向如何,傅秦叔就像是守着财宝的刺猬,有人多瞄一眼,他都不问青红皂白把人给刺伤再说——因为他的财宝不属于他,周群易对他明显没有那样的倾向。巩鼎经常在心里鄙视他是个患得患失的可悲者,偶尔的时候,却又觉得自己和他没什么两样。
但周群易就像是个瞎子一样,看不出傅秦叔对他的情意,也不知道被他吃了多少豆腐。
巩鼎向来是被父母的戒律压怕了的,但是眼睁睁看着傅秦叔在他眼皮子底下占周群易的便宜,他也不由有了疯狂的念头来。
凭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凭什么他可以吃周群易的豆腐我不能?
高一期末考试考完,还有好几天的时间可以浪,周群易整个寝室的人都去美食街那边撸串,吃了好多上火的羊腰子羊肾,周群易一边吃一边嫌弃,最后却吃得满脸通红。
“……你是不是喝醉了?”巩鼎情不自禁地道,看见周群易这模样,他觉得心里的小爪子又探出来挠他了。
“没有。”
“如果你喝醉了明天不好回家。”
周群易想也没想,指了傅秦叔道:“他送我回去。”
巩鼎手上的烤串都掉回盘子里了,他若无其事地又把烤串捏起来,道:“你们住一起啊?”
周群易道:“以前住隔壁,现在有一段儿距离,不过也不远。”
其他人禁不住地起了哄,某些情商高的人察觉到傅秦叔对周群易的那点儿心思,也不怀好意地起哄。周群易的性格在男生群里自然吃得开,只不过有个高年级的傅秦叔在,总让他们发怵。高一结束了,许多人才看出那么点苗头,现在这种事也不算太罕见,而且周群易和傅秦叔两个人若祸害到了一起,对他们来说也是件好事。
巩鼎没去看傅秦叔的表情,但他知道他的心在向无底的深渊沉去,一种叫做嫉妒的怪兽吞噬着他的心脏,令他五脏六腑都难受起来,傅秦叔显然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虽然周群易同样也不喜欢他,但是他却可以占很多很多的便宜!
吃完烤串,又去娱乐会所订了一个包间,班里的同学只来了几个,基本全是他们寝室的。他们高中的校纪校风还算严厉,而大部分人都没直接玩通宵过。
玩到九点钟,离熄灯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大家伙陆陆续续地就回校了,周群易仍要继续待在这里,傅秦叔也陪着他,巩鼎看着周群易那样子,咬牙,舍命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