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强攻,一如昨日。
傅炎祖坐镇城头,已不似昨日那般慌里慌张。
至傍晚,夕阳西下,徒留一抹依稀辨清人影的浅晖时,突厥鸣金兵。
傅炎祖尚未开口,就听何容锦道:“上次吃了大亏,这次突厥必有准备,不可乘胜追击。”
何容锦说的时候倒没想太多,他做惯了上将军,当惯了指挥官,说这些话是自然而然,可脱口之后便心知不好,果然,傅炎祖的脸色比适才黑了一点。
“将军所言甚是。”傅炎祖到底顾忌他的身份,不愿出言反驳,只是硬邦邦地回答道,“本将自会小心。”
这便是还要去了。
何容锦无奈地目送他出城。
不过这趟倒是没发生何容锦担心之事,傅炎祖照样提着几个人头回来,损失的人手倒比上次多了两倍,到底是有了防备。
何容锦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傅炎祖两番出战身心俱疲,也不回府了,随意在城头附近的饭馆里拼了几把凳子倒头就睡。
何容锦心中惴惴不安,决定还是找阙舒商量商量,谁知刚回府就听说阙舒病了。“我刚刚见他的时候还好好的。”他怀疑地盯着塔布。
塔布叹息道:“王是熬出来的。”
何容锦进门,就看到阙舒趴在床上,脸色通红,毫无生气的模样,强压下心头的不忍,他上前摸他的额头,竟很烫手。
一个小童捧着药匆匆忙忙地进门,小声道:“吃药了。”
何容锦接过碗,轻轻地拍了拍阙舒,“王,吃药了。”
阙舒双眼张开一条缝隙,看到他,眼底亮了亮,却依旧趴着不动。
“吃完药再睡。”何容锦想扶他起来,可阙舒一动都不愿动。
“这样如何吃药?”他想找塔布帮忙,却发现他和小童都出去了,甚至体贴地关上了门。这莫非就是关心则乱,不然自己又怎么会没有注意他们的动静。
他的沉思让阙舒不悦。他抬手想摸何容锦的脸,却被反手抓住了。
“先吃药。”他还是那句话。
“你喂我。”沙哑的声音,每个字都有气无力。
何容锦道:“你起来我才能喂。”
阙舒不动,却努力地将头侧过来,然后张嘴。
何容锦就着他的姿势比划了半天,怎么看都不可能,最后无奈地将他一把抓起用手臂环住,尽量不碰触到他的伤口,再将碗递到他的唇边。
阙舒盯着碗不动。
“喝药。”
“喂。”
“我不是在喂?”
“……”
“喝药。”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