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万里被气笑了,一下夺过丝帕道:“得拿去烧了才安心。”
庄明卿愣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将要和亲的事,急道:“你和叶姑娘已定亲,我又将要和亲,便让毕三抚养元参罢!”
程万里脸一沉道:“你当上公主,就是为了和亲,为了把儿子送给别人养?”
庄明卿正待再说,石嬷嬷却是步上赏花亭道:“贵妃往这边来了!”
程万里一听,知道自己不好再待下去,因转身便要走,走了一步又回头道:“我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庄明卿目送程万里走远,隔一会蹲到地下,把头埋在膝盖中,呜呜叫了几声。
石嬷嬷被吓着了,问道:“公主殿下怎么了?”
庄明卿又哭又笑道:“他说,他不会让我去和亲。”
石嬷嬷道:“我听到了。”
庄明卿心中酸酸涩涩,胸中似被什么东西撑满了,瞬间却又茫然失落,一时猜测程万里心中有她,一时又否定自己的想法,思绪纷杂着,百感交集。
石嬷嬷眼见庄明卿哭花了脸,忙要掏帕子给她擦泪,一抬头,却见贵妃一行人已上了赏花亭,忙忙去搀扶庄明卿,把帕子塞给她,低声道:“贵妃娘娘来了,快擦了泪行礼!”
庄明卿还沉浸在适才和程万里见面说的话,心神不属的,拿着帕子胡乱擦一下,见贵妃已上来了,便福下去行礼道:“给贵妃娘娘请安!”
贵妃瞅一眼庄明卿道:“哟,怎么哭了?谁给你委屈受了?”
庄明卿道:“没有谁给我气受,是沙子迷了眼,揉一下罢了!”
贵妃绕着庄明卿走了一圈,叹息道:“多好看一个人儿,这就要送去和亲了!真令人心痛!说起来,若不是皇后娘娘养着的狗在朝堂上乱叫,说什么皇上新认回一位公主,正好送去和亲云云,你也不致这样倒霉。”
庄明卿失声道:“是皇后要除掉我们母女?”
贵妃捂嘴笑道:“嗨,多聪慧一个孩子,怎么就要和亲去了呢!”说完领了宫女,往赏花亭另一个方向走了。
庄明卿看着贵妃走远,便和石嬷嬷道:“嬷嬷,她这是急着要挑拨我和皇后娘娘的关系,想让我临和亲前狠狠咬皇后娘娘一口?”
石嬷嬷道:“公主殿下确实聪慧!”
庄明卿轻咬唇道:“和亲前,若能看着贵妃和皇后娘娘互咬,我才能放心走呢!”
皇后和贵妃要是互相撕咬,便有利于白兰花在宫中的地位,也有利于程万里在朝中地位。
庄明卿十指互握,寻思道:要如何,才能让皇后和贵妃很快撕咬起来呢?
程万里回到府中,到得书房,掏出袖袋里的丝帕,扔在铜盆里。
隔一会,丝帕被点燃了,幽幽暗香盈满书房。
程万里半屏了呼吸,待火光熄了,便推门走了出去。
程毕三听闻程万里回府了,便往书房这边过来,一时近了窗边,嗅得里面幽香阵阵,竟不由自主推门而进,走进了书房内。
他站在铜盆前,有些心惊:大哥燃的是什么香?香气这般诱人,叫人嗅了口干舌燥,心肝乱跳的。
他正腹诽,听得身后有脚步声,以为是程万里,转头正要说话,一下却止了话。走进来,是叶习晴。
叶习晴站定道:“这幽香……”
程毕三一眼见得叶习晴神情迷醉,双眸水汪汪,脸颊粉红,一副中了迷香的模样,心口不由跳得更欢,一时暗唾自己一下,勉力定下神,伸手去推窗,一边道:“这幽香有些古怪,叶姑娘还是出去罢!”
叶习晴却也走前去推窗,她慢了半步,手一推,却是推在程毕三手背上,同时腿一软,整个人趑趄了一下。
程毕三被香一薰,本有些晕乎乎,眼见叶习晴要摔倒,一下忘记男女大妨,已是伸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往她腰上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