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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

房产地契抵押贷款的法子在京城试行反响甚好,苏昕络同众位掌柜商议了一番,决定在各地分号推广,至于柳瑛向安平女皇求来的邮递买卖,他也极有兴趣,只是南沂地域宽广,若要使线路遍布全国,光挂靠在稀疏的官驿之下怕是不成,需仔细筹划一番,而且他还有打算将其扩展到其他几国,如此一来,便也只能等到来年再议。

待核对完帐目,众掌柜启程返回时,已是年关将近,采办年货、准备年礼、清扫屋瓦、祭拜祖先、裁剪新衣,府里每个人都忙的团团转,苏昕络已是五个月的身子,行动极其不便,人也有些疲懒,索性便做起了甩手掌柜,府里大小事务都由她来处理。

苏家主子虽少,毕竟是响当当的名门望族,府第大自然占用的奴仆也就多,阖府加起来竟有百来口,本来有个能干的顾管家倒也无妨,可人家今年请假回乡探望年迈老父,事无巨细都要她来裁断,像高速旋转的陀螺一般忙碌个不停,等到终于能歇下来时,抬头瞅了眼府内新挂上的琉璃宫灯,这才意识到今个是上元节。

接了蓝烟递来的香烛,柳瑛轻车熟路的出门散香,回府时刚好瞧见侍书公子从马车上下来,身后两个宫侍各持一盏宝蓝琉璃宫灯,边上侍卫手里还抱着几个枣红漆盒,柳瑛忙上前招呼,引了他们往东厢去。

侍书慢条斯理的走着,抬眼扫了下回廊下悬挂的宫灯,打趣道:“果真不愧是京城首富,连宫灯都这般讲究,丝毫不比宫里的逊色。”

“还是去年的样式,府里管家不在,我也懒得折腾,只着人在外边涂了下颜色,叫侍书公子见笑了。”柳瑛赧然一笑,又叹息道:“生意一交,财源便断了个七七八八,很快这京城首富的位置便要换人了。”

“钱财少一些倒无妨,有些人可是有命赚无命花,柳小姐是聪明人,此间道理也无需侍书多说。”侍书撇了她一眼,指了指身后几个侍卫手中的东西,笑道:“听闻苏公子怀了身孕,皇上甚感欣慰,赐了些补品下来,侍书也在这里给您道喜了。”

“多谢多谢!”柳瑛连忙道谢,又朝皇城方向拱了拱手,恭敬道:“劳皇上挂心了,还请侍书公子回宫后帮忙转达下柳瑛的感激跟谢意。”

侍书公子点头应道:“好说。”鱼宝宝

到了东厢暖阁,仅着中衣的苏昕络拥被歪在软塌上,手心贴在高高隆起的小腹上轻柔的抚摸着,众侍卫连忙低垂下头,侍书抿嘴轻笑,客套几句场面话,留下宫灯跟赏赐,便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回宫了。

柳瑛前世不曾结婚生子,这世只得一个夫郎,所以无从得知别人情形,但苏昕络自打怀孕后性格便有些稀奇古怪,喜怒无常不说,还有向老顽童发展的趋势,孩子气十足,让她简直哭笑不得。

柳瑛端过温在炭炉上的汤药,添了些红糖进去,边用汤匙搅动边说道:“秀汀街人潮拥挤,怕对胎儿不利,莫要去凑这个热闹了。”

苏昕络顿时瞪眼,气呼呼道:“闷在屋子里几个月,如今连过节都不让出去,早知如此……”

眼看便要炸毛,柳瑛连忙安抚道:“真是急性子,我几时说要拦你了?秀汀街去不成,还有阙桐河风景可看,上午便着人清扫了画舫,蓝烟跟青竹已在那边候着了,吃完药咱们便过去。”

“哼,算你有良心。”苏昕络顿时笑容满面,端过药碗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变脸之快简直让人目瞪口呆,柳瑛叹了口气,帮他穿好厚实的冬衣,从衣橱里翻出件雪白的狐皮大氅披在他身上,拢齐带子系好,又取过搁板上的棉鞋,伺候他穿好,苦笑道:“瞧我这夫奴样,天底下怕是寻不出第二个了,知足吧你!”

“孤芳自赏!”苏昕络瞪了她一眼,站起身,往前走几步,又停下来,转身主动牵过她的手,催促道:“赶紧过去吧,晚了灯会便散了。”

月明风清,满天星子倒映在清澈的河水中,与秀汀街两侧宫灯交相辉映,分不清哪个是灯哪个是星,冬雪初霁,寒风吹在脸上,凉意穿过衣衫透过肌肤直达骨缝,冷的人禁不住发抖,一张嘴,便是一团白雾,尽管如此,却不能造成任何威慑,人群如潮水般此起彼伏,柳瑛再次佩服自己选择坐船的英明决定。

画舫停在河边,见她们从马车上走下来,蓝烟青竹连忙下船来,将苏昕络搀扶上去。甲板风景虽好,无奈太冷,担忧他身子抵抗不住,便坐进了船厢,好在这架画舫窗户够大,推开后,对面风景一目了然,苏昕络也就没有表示异议。

船桨轻轻划动,画舫绕阙桐河缓慢前行,途径千月阁临水后门,柳瑛抬头看向那面窗口,花娘容容的样貌顿时浮现眼前,并非她记性太好,而是对方留给自己的印象太过震惊,即便过了一年,仍是挥之不去,遗憾的是今年花架未搭,想来是没有歌舞可看了。

拐入秀汀街,四周船舶渐多起来,有装饰奢华的画舫,也有平头百姓划的扁舟,依照谢芳尘的性子,必定坐了画舫出来游玩,柳瑛探头探脑的四下里打量了半天,也没发现她的踪影,却在街角看到个熟悉人影,连忙高声吩咐船娘:“在‘霍氏灯笼’那里靠岸!”

苏昕络斜眼瞧了下,凝眉一思索,随即笑斥道:“靠岸作甚?莫非你还想去猜谜不成?”

“自然不是,”柳瑛拍拍腰间别着的钱袋,得意道:“人不能犯两次同样的错误,我可是特意带了银子的。”

画舫船舷较高,靠岸后柳瑛出了船厢,踩着甲板轻轻一跳便上了岸,缓步走到摊前,没有过多犹豫,直接取了盏荷花灯在手上,霍英抬头瞅了她一眼,轻笑道:“是出银子还是猜谜?若是后者,桔梗那谜面我得预先取下才行。”

柳瑛“咦”了一声,本以为生意人迎来送往过眼便忘,不料她竟记得去年自己猜过的谜题,苏昕络曾夸赞过她才情好,如今看来,还要加上记性好这条,她从钱袋里取了块碎银子出来递过去,轻笑道:“不给霍小姐添乱了,直接付帐便好。”

“承惠。”一块碎银子可以买走整个灯摊,霍英淡定的接过来,丢进地上的木箱中,便坐回竹椅上,提笔给糊好的宫灯绘图案,丝毫没有找零的打算,柳瑛笑着摇摇头,提着荷花灯回了画舫。

有秀汀街高耸的阁楼阻挡,风吹不过来,也便没有先前那般寒了,苏昕络接过递来的荷花灯,上了甲板,扶着桅杆小心翼翼的蹲到船舷边,闭眼默念一番,这才将其放进水里。画舫开始前行,一圈圈波纹缓缓晕开,小小的荷灯随之荡漾摇摆,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柳瑛就这样静静看着,去年此时种种情景历历在目,那时的处境那时的无奈,统统都已远去,穿越来此整一年,此间情形可谓波澜壮阔,虽极力保持淡定平和的心态,仍是让她感慨颇多。时间果真是世间最有效的利器,能将人的棱角磨平,也能让事态发展峰回路转。

将苏昕络扶起,揽进怀里,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不管怎样,既然选择了开始,便再也没有退路可选,无论前方是康庄大道,还是奇峰险滩,她只能紧紧抓住他的手,毫不犹豫的向前,再向前。

第51章

正月还没过完,安平女皇便驾崩了,丧钟长鸣,满城缟素,就连苏昕络也不得不挺着大肚子前去祭奠,玉棺下皇陵的当日,遵先皇遗旨,年仅三岁的平瑜在太庙祭天登基,并封皇子安钥为安钥帝卿,平瑜十五岁及笄亲政之前,暂由其摄政监国。

垂帘听政之事,历史上屡见不鲜,而正主并非后宫君侍,而是一个尚未出阁的皇子,民间难免有所非议,相较之下,拜安平先前狠辣决绝的党派肃清所赐,朝臣间并未出现反对之声,又加权臣谢相的鼎力支持,朝政并未因帝王之间的更迭而纷乱。

与南沂比邻的西岐,乃兵强马壮的好战民族,且茶盐供应多半依靠南沂,先前皇室收归经营权限已经让其怀恨在心,此番先皇驾崩幼主继位,边疆守军难免人心惶惶,正是出兵的大好良机,自是不肯错过,于二月初在两国边境开始屯兵,及至三月下旬马肥草茂,正式出兵南沂。

其实南沂jūn_duì并不强悍,多年来每逢战事便能立于不败之地,关键一点在于军心团结士气高涨,而这些的前提便是御驾亲征。西岐此番大军压境,也是冲着这点才敢肆无忌惮。平瑜自然不能离京,安钥不顾众臣阻拦,毅然决定代为亲政,拜上将军司徒娴为主帅,政务暂交谢丞相打理,于四月十八领兵开赴边城泗洲。

出征那日京城百姓云集南门口为其送行,柳瑛本想跟着凑下热闹,无奈苏昕络夜晚着凉染了风寒,她端茶送药一步不敢离身。听顾姨回来说,四殿下金甲黑袍玉面,骑在威风凛凛的战马上,险些晃花她的眼,柳瑛遗憾的直叹气,苏昕络在里厢哼了声,她转身走进去,抓起他略显浮肿的胖手,凑到嘴边亲了一口,调笑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虽说公子丑是丑了些,但瞅多了也就顺眼了,再看那些模样漂亮的,反倒不习惯了。”

“敢说本公子丑?”苏昕络一把甩开她,柳眉倒竖,怒道:“你个五短身材的,有什么资格嫌弃我?若不是本公子被无奈,就算你把自己脱光了往大街上一躺,本公子也不会斜眼瞧你一下。”

本是玩笑话,见他长牙舞爪,唯恐动了胎气,柳瑛刚想哄劝,却见他突然眉头禁皱的捂着肚子,吓的她连忙扑过去,关切的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痛,肚子痛……”苏昕络声音颤抖的厉害,额头上冷汗也跟着流下来,柳瑛慌的不知如何是好,胳膊被狠狠推了一把,又听他说道:“许是要生了,赶紧去唤产公过来。”

本以为要到月底才会临盆,不曾想日子竟提前,好在两个产公上个月便请进了府,她火烧火燎的跑去西厢将人唤来,又按照他们的吩咐冲去灶房着人烧几锅热水,再跑回暖阁时却被青竹拦在了门外。

柳瑛上来推他,吼道:“让开,我要进去陪着公子。”

“女子万不可进产房,否则沾染上污秽,会有血光之灾。”青竹固执己见,死活不肯退让,这种愚昧迷信说法柳瑛自然不信,冲上来同他拉扯,蓝烟端着脸盆出来,见状安抚道:“妻主大人稍安勿躁,公子习过武身子健硕,两个产公帮过不少世家公子接生,况且外面还有大夫候着,定能平安生产。再说了,还有我在里边呢,尽管放心便是。”

“蓝烟公子说的极是,妻主大人还是坐在这里安心等候吧。”顾姨拎着两大串爆竹走进来,闻言也帮忙劝解,柳瑛这才作罢,拖过边上一张椅子坐下,又不放心的对蓝烟吩咐道:“若有异状,立刻出来告知于我。”

蓝烟点头,倒了大半盆开水,端着走了进去,顾姨将爆竹搁置到壁柜上,提起茶壶替柳瑛斟了杯茶,推到她面前,宽慰道:“瞧你急的,脸都白了,喝杯茶定定惊吧。头胎开产道,的确要费力些,不过公子底子好,想来要比其他男儿家受罪少。”

“开产道?”柳瑛呛住,本是来自社会分工截然不同的二十一世纪,对于男生子这事自然好奇万分,但她没敢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苏昕络,又不好找其他人询问,就自己分析了半天,最后觉得唯一的可能便是zg与肠道相连,孩子从菊花里生出,鉴于这个结论过于雷人,她自发的屏蔽了,只当全然不解,现下听顾姨这般一说,顿时迷惑。

顾姨前后娶了一夫一侍,膝下三儿两女,此间情形自然明白,见柳瑛满脸茫然似是不解,便在边上椅子上坐下,主动释疑道:“老柳去的早,想来这些事情也不曾对你说过,男儿家下身有条隐着的产道,平时瞧不见,若是怀了身孕便能瞧出点眉目来,而临盆时,这产道会打开,方便胎儿下生,之后修养一个多月,便会逐渐愈合。”(此创意来自牧师姑娘,致敬!)

柳瑛恍然大悟,连称神奇,仔细一琢磨,又问道:“那隐形产道在哪里?”

不料她会这般直白,顾姨老脸一红,吱吱唔唔的回道:“在后,后 大人庭的前方,回头公子生产完,你自个去瞧下便知了。”

欢爱数次,对于苏昕络的身子柳瑛很是熟悉,后 庭与坚硬某物之间并无太大空间,隐形产道要开到能容纳一个重达几斤的婴儿滑出,这得撕裂到何种程度?光是想想,柳瑛就觉得毛骨悚然,也愈发心疼苏昕络。

没有哭喊跟声嘶力竭的吼叫,只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那厢就传出了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柳瑛浑身如遭雷击,顾姨推了她一把,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撒腿就冲了进去,r公走上来,冲她福了福身,满脸喜气的说道:“是个小公子,恭喜妻主大人。”

包裹在被子里婴儿浑身通红,头顶毛发稀疏,满脸褶皱,双眼紧紧闭着,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实在谈不上好看,偏巧产公还在一旁絮絮叨叨:“瞧瞧,模样长的跟公子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长大了准是个美人,迷煞满城的贵女。”

“两位产公产公辛苦了,青竹你带他们去帐房领赏吧。”蓝烟失笑,把襁褓接过来,用拇指抚摸了下婴儿的脸蛋,说道:“小孩刚生出来样子是难看了些,等过一个月再看,保准大变样。”

苏昕络虚弱的躺在床上,顺利生产本是满心欢喜,见柳瑛一脸嫌恶,误以为她是嫌弃孩子性别,呼的坐起身,赤脚跳下床,一把抢过孩子抱在怀里,冷声道:“儿子又如何,自有我这个爹爹来疼爱。”

蓝烟吓的惊呼:“公子小心,别伤了小公子。”

从未见过初生婴儿,而且这还是苏昕络为自己生的,震惊太过巨大以至让她久久未曾回神,却让苏昕络误以为自己不喜,柳瑛扶额,无奈的走过去,半抱半拖的将他弄回床上,解释道:“不是嫌弃,是欢喜的呆住了。”

将孩子小心翼翼的递给蓝烟,她扯了块干净手帕出来,替他擦去脸上的汗水,拉过被子盖严实,连人带被拥进怀里,轻声责备道:“都当爹的人了,性子还是这样火爆,刚生产完不可动气,更不能受凉,若是落下毛病,一辈子都摆脱不了。”

“你当真不嫌弃?”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又严重失血,苏昕络无力的靠在她身上,柳瑛俯身在他唇上啄了下,无奈道:“傻瓜,只要是你生的,男女我都喜欢。”

苏昕络脸色转晴,青竹端了碗小米粥进来,说道:“早上剩下的,公子先凑合着用些,张姨已经在熬乌j参汤了。”

柳瑛接过来,从糖罐里挖了一大勺红糖拌进去,一勺勺伺候苏昕络,他向来不喜甜食,只用了小半碗便摇了摇头,柳瑛将剩下的半碗吃进自己肚里,青竹鄙视的白了她一眼,端着空碗退了出去。

苏昕络软软的靠在床头,浑身疲惫本应歇息,可初为人父的激动心情让他不愿闭上眼,讷讷道:“该取个怎样的名字才好呢?”

炭火盆燃烧不旺,柳瑛蹲到地上拿着铁钩翻动拨弄,闻言随后答道:“苏宁。”

“‘宁’字倒是不错,简单却又不失韵味。”苏昕络嗫嚅,又拧眉道:“前些日子翻族谱,隐约记得‘昕’字辈分之后该是‘怡’字,苏怡宁……读起来还算顺口,就这个罢。”

“苏怡宁?”柳瑛绝倒,暗自庆幸还好是苏而不是姓张。

闲聊了一会,柳瑛便扶他躺下,直到呼吸绵长睡了过去,这才起身走到外厢,蓝烟抱着怡宁靠坐在软塌上,边上放着一碗白白的东西,柳瑛走过去,俯身闻了闻,疑惑道:“这是牛奶?”

蓝烟侧目瞅了她一眼,笑道:“当然是牛奶,莫非你准备让公子服药催奶来喂?”

柳瑛抱过孩子,蓝烟取了个小匙过来,轻轻舀了一些,塞到怡宁的嘴里,又给柳瑛解释了一番,她才了然。

这社会男子不但能生孩子,还能产奶,只是因为没有茹房那般宽敞存储的地方,所以需在产后每日服食药物催生,自然对身子损伤极大,穷人家不得以为之,大富大贵之家多半是花钱请r公,之前蓝烟也提议过,但苏昕络不愿自己孩儿shǔn xī别人的奶水,蓝烟只好便派人去牧民家里买了几头奶牛回来养到后院一个废弃的园子里,现下刚好派上用场。

凭心而论,她自己也无法忍受怡宁由别人喂养,况且前世母亲身居要职,在她满月以后便没再吃过母r,照样健康长大,所以苏昕络如此决定她并无异议。再者,苏家钱财不缺,即便身体娇弱些,后天也能弥补回来。

初次饮食,不宜过多,蓝烟只喂了少许便作罢,用丝帕小心的擦去腮边奶滴,又接过来抱进怀里,目光温柔怜爱,臂膀轻轻晃动着哄他入睡,柳瑛感动莫名,脱口道:“蓝烟,怡宁就交给你来带吧,以后你便是他的r公。”

浑身一僵,他惊讶的看向柳瑛,她笑着点了点头,蓝烟微垂了头,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到襁褓上,瞬间晕化开来,静默许久,再抬起头时已经带了笑,郑重道:“我一定带好小公子,不辜负公子跟妻主大人的厚爱。”

就在此时,大门外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周围人家听到必定派人出来打听,恐怕不到傍晚便会有人上门道贺,她这个妻主也要忙碌起来了,于是拍拍蓝烟肩膀,站起身舒展了下四肢,推门走了出来,y沉多日,终于落雪,鹅毛般的雪花无声飘落,很快屋瓦枯树都被染上一层白色,寒意随北风扑面而来,胸中幸福满溢的她只觉温暖如春。

正文完结

苏昕络底子好,月子里又补的好,刚满月便下了地,产道的伤口长齐结痂,退掉后只余一条泛白的疤痕,不得不让柳瑛佩服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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