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 ”他拍了拍蔡湛,“我摸摸头,看看烧没烧。”
“没有。”蔡湛翻了个身。
许淮阳啧了声, 又强行把他翻回来:“听话!”
“你哄小孩啊。”蔡湛叹口气,把手拿下来,无打采地笑了笑。
许淮阳愈发觉得不对劲,把手贴在蔡湛额头上。两秒后,他顿了顿,又皱着眉低头,用自己的额头贴上去。
“卧槽!”许淮阳愣了两秒,猛地站起来,把空调关了。
“你是不是早知道发烧了啊?”他朝蔡湛喊了一句。
蔡湛叹了口气,没说话,拿身上的毛巾被盖了盖脸。
“起来起来,滚起来!”许淮阳怒了,“把水喝了,你是不是每回发烧都得挨顿骂?”
蔡湛不想说话,闭着眼,脑子里嗡嗡乱叫。他有点听不清许淮阳在说什么,此时此刻耳朵里全是乱七八糟的音乐在回响,连眼前飘过去的都是五线谱上乱七八糟跳着的小蝌蚪。
昨晚确实熬夜了,写着写着作业没关空调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本来以为今早再睡会儿就能好,可是谁知道越来越觉得烤得慌,干脆开着空调躺了一会儿。
刚躺下,许淮阳就来了。
许淮阳还在说话,噔噔噔地跑出去给他找药,又拿着药进来,给他强行塞在嘴里。
真尼玛苦。
蔡湛皱皱眉,边被灌着喝水边想着。
“你这样怎么走啊……”他听见许淮阳说。
是啊,怎么走啊,过两天就走了。
后天上午的车,离开这座城市。然而说了那么多遍离开,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不想离开这个地方。
蔡湛吃过药,昏昏沉沉地躺下。刚要睡着的时候,毛巾被被许淮阳一把掀开,一床夏凉被一下子盖在身上。
被子他昨天刚晒过,暖烘烘的,带着阳光的味道。
许淮阳说那是烤熟的螨虫味儿来着……
他听见大门“咣”的一声关上了。许淮阳是走了吗?
久病床前无孝子……蔡湛迷迷糊糊地叹了口气,往被子里缩了缩。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脑门上出了点汗,刚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又听见门被连拉带踹地打开。
有人走了进来,耳边响起拆开包装袋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有冰凉的东西敷在了他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