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不开玩笑了,这谁家孩子?”
宋孝仁将孩子交给站立在一旁的奶妈,轻声吩咐道:“带孩子下去睡觉吧。”
奶妈退下后,宋晓仁才紧张地看着他道:“这孩子……”
“这孩子肯定不一般吧?”
“你怎么知道?”宋孝仁有些惊讶,难不成他还能未卜先知。
“这世上是不是所有身世特殊的孩子都给我遇上了?新了个徒儿,是皇上家的老三。”
宋孝仁瞪眼看着他,差点没骂出口:“皇上家的老三你也敢为徒弟?”
“有什么不敢的,小子挺有天赋的,早些做徒儿才好,日后他看我再不爽也没辙,难道他还敢欺师灭祖不成。”
“真是都撞到一块儿去了啊。”宋孝仁啧啧称奇,这可不就是怪事成双了,他神情愈发严峻,“三殿下的事先不讨论了,远没有这件事严重,方才那孩子……是大小姐的孩子。”
“你说她是大姐的孩子!?”左玄歌感觉这有些玄幻啊,“不对,大姐生的不是皇子吗?”
宋孝仁在他惊诧的目光中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她才是大小姐的孩子。”
左玄歌眸光冷下来:“左玄商这是想要整个左家给他陪葬吗!?他居然敢掉包皇子!?”
宋晓仁低头默认,此事确实是左玄商一人促成,他趁着皇上外出祭祖,皇后娘娘临盆诞下女儿,做了掉包,并且瞒过了所有人,左玄湘无法接受此事,更无法左右早已是京城将军府家主左玄商的决定,在京城将军府和皇后早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当左玄商提出他会亲自将小公主抚养长大,将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时,左玄湘断然拒绝了,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在他身边长大,她让左玄商发誓一定将小公主送到枟州由左玄歌养大,除非公主平安到枟州,否则便将一切向皇上和盘托出。
“瞒过了所有人?”左玄歌冷笑,“他觉得他能瞒过皇上?”
“你什么意思?”
“罢了,既然事情已经被压下,且走且看吧,左玄商掉包的孩子是什么人?”
“他也算还有点敬畏之心,掉包的孩子是皇上与宫女所生,总算是皇室血脉,这件事若事发……”
“决不能牵连到我们,我跟左玄商本就不对付,日后枟州跟将军府更不会再有任何瓜葛。”左玄歌轻轻在茶几上敲了敲,总觉得有哪个环节不太对,“等等,皇上祭祖是自己一个去的?”
宋孝仁点头:“往常都是大小姐随行,不过今年大小姐临盆在即肯定不能随在身侧。”
“对,文武百官定然都是这么想的,可是却没人想到皇后娘娘不便随行,按制可由其他一品嫔妃顶上,皇上最宠爱的雪贵妃也没有随行吗?”
“没听说雪贵妃随行之事。”
左玄歌心中所想越发笃定:“你可还记得当日沁心楼一事,最后是谁破了僵局?就是这名雪贵妃,皇上对她的看重不言自明,若是将她留在了宫中,就一定是一双盯着后宫的眼睛。”
宋孝仁难以相信地摇摇头:“没道理啊,皇上若是知道了,又岂会任由左玄商胡来?小皇子的百日宴都已行了。”
“我问你掉包皇子一事该当何罪?”
“诛九族。”
“左家九族能诸吗?”
迟迟等不来宋孝仁的答案,左玄歌索性自己说了下去:“不能,且不说我爹了凤胶国为朝臣,就是最近我回炎北十一城,这等功勋王朝上下谁可比拟?若是没有左家,谁在枟州震慑凤胶国?若是凤胶国反了,雪渊国会不会想要回刚刚失去的炎北?才到嘴里的肉,皇上舍得吐出来吗?说句不要脸的话,皇上想杀左玄商,也舍不得杀我啊。”
“这件事只会让皇上更加有将一切握在手中的掌控感,左玄商的死穴已经被皇上拿在手中,何时看他不爽了,便是暗示他一句,他也该立马感激涕零地去死,暗示意味着不株连,他还能保住自己的妻儿。”
宋孝仁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你对这君心倒还真是了解,这事咱们如何应对?”
左玄歌松了一口气:“不应对,皇上既然知道了一切,自然知道公主在枟州,我马上递道折子上去跟皇上说要养一个孤女为女儿,皇上若是二话不说便答应了,这事我便多了七八成把握。说实话皇上知道了才好,知道了咱们还没脑袋搬家,说明他能容忍此事,若是不知道才真是未知的风险,真的东窗事发时,龙颜盛怒谁但得住?”
“这等关乎身家性命的事就交给你去考虑,我可只管帮着我们大人管理枟州,公主既然要留下,那你给取个名字吧?”
左玄歌扣了扣案几,深思似乎飘得远了,将所有的事仔细计较一番后,才突然淡淡开口道:“左芸曦,就叫她芸曦吧,希望她充满阳光,无忧无虑快乐地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