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左玄歌气若游丝。
“你别说话……”司徒凛月左手握住左玄歌的双手,右手将玉寒剑握紧。
身后的黑衣人呈包围之势缓缓朝着居中的两人靠近,司徒凛月愤然回头厉声一喝:“谁敢上前!”
他双目猩红似已失去了理智,被呵斥住的黑衣人犹豫着进退两难,只是脚步稍稍动了动,司徒凛月微微侧头,身形不动,右手执剑划出一个圈,凌厉剑气激射而出,浩然正气以摧枯拉朽的气势震荡开来,将黑衣人震飞数丈五脏俱裂。
师父这是真的生气了啊……躺在司徒凛月怀里的左玄歌都禁不住感到心寒。
目光重回到左玄歌身上,司徒凛月眸中的戾气才退去,左玄歌满身带血面色苍白的躺在自己怀中,司徒凛月的心便如被人千刀万剐难以自持。
“你不能死……”司徒凛月双目一闭,两滴眼泪竟缓缓滑落。
吓得左玄歌登时浑身一紧,结结巴巴道:“师父……我、我不会死……”
司徒凛月只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再度正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明澈:“是啊,你还欠着我四壶酒呢,你若是死了,我先为你报仇,然后,便是黄泉地府我也要寻到你将欠我酒债还了。”
左玄歌又是一惊,一身冷汗都冒了出来,不过是欠了几壶酒,居然要上穷碧落下黄泉?知道的知道是欠了酒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债呢。
司徒凛月手上用劲将左玄歌拦腰抱起。
“师……师父,你要带我去哪?”
“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司徒凛月盯着他,仿佛连一刻也不愿错过。
“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左玄歌觉得非得解释解释了,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盯在两人身上呢。
司徒凛月眸光一暗,转瞬又苦笑起来:“就算你无意,我也不会在此刻放开你的。”
司徒凛月抱着他走了一步,众人的目光也便跟着移了几寸。
“师父。”左玄歌终究受不住那些赤·裸裸的目光,用手抵了抵司徒凛月的胸口,“师父啊,你真的有误会,我……我没受伤……”
司徒凛月疑惑地看着他,鲜红的血迹在他浅色的锦衣上实在触目惊心,看得司徒凛月心里一阵阵抽痛。
“我真没受伤,是茗香给我挡了一剑。”左玄歌往马车的方向看了看,“我身上沾的是她的血。”
“那你不早说?”司徒凛月皱起眉,心里突然一松的同时却又仿佛更沉重了,是失而复得的喜?还是怕再度失去的愁?他分辨不出,只是看着左玄歌依偎在自己怀里还一脸无辜的样子,他就很想俯身下去狠狠地吻住他那已恢复血色的唇。
“我说了我不会死啊。”左玄歌目光游离,面上飘起一丝绯色,似乎在偷偷瞄旁边的姚晦缶等人。
他的小表情落在司徒凛月眼里便更显诱惑,思量再三,司徒凛月终究稍稍矮身,松开一只手将他的双脚放在了地上。
如果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吻了他,他大概要当场炸毛的吧,冒险冒进不是司徒凛月的风格。
左玄歌一下地便往马车走过去,掀起车帘看了看躺倒在车厢里的茗香,眸中闪过一丝疑虑。
马车里一片狼藉,花魁茗香伏身于一片血泊上,面色煞白如雪,左玄歌探身进车厢内,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悄然松了口气:“范二,拿金疮药来给她处理一下伤口,驾车到最近的医馆为茗香姑娘治伤。”
“是。”
将茗香交由范二去照顾,左玄歌从马车上跳下来:“这里距风城不远,看来我们得原路返回了。”
“茗香为你挡了一剑?”司徒凛月开始细细琢磨他这一句话的意思。
“嗯。”左玄歌点头,他也是一头雾水,“对了,师父,与你对招的四个高手呢?”
“撤走了。”
“撤走了?”左玄歌心中更添疑窦,按照当时的状况,他们四人虽然不至于打赢司徒凛月,却也足够牵制他了,而其余黑衣人因为人数众多又都是江湖练家子,姚晦缶率领的将士根本抵挡不住。
局面已经有些失控,而更蹊跷的是,茗香居然替自己挨了那一剑,实在是奇哉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