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俊的功夫,轻鬼哥哥,你输了。”先前说话的女子拍着手从黑暗中雀跃走出。
她弯腰从地上拾起司徒凛月的剑,三两步快速移动到司徒凛月身前,一双圆圆的大眼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将司徒凛月瞧了个遍,面上扬着天真无邪的笑容:“还给你。”
她个头不高,脸上带着点婴儿肥,十足十的女孩儿模样,若不是方才走过来的几步里展露了她矫捷的身法,只怕就将在场的几人给骗过去了。
轻鬼噘着嘴凑过来:“哼,方才我那是大意了。”
司徒凛月回了剑,抱拳微微躬身:“不错,论身法司徒自认快不过兄台,所以只能以剑为身,确实胜之不武。”
轻鬼兴奋地拍了拍那女孩的肩膀:“光丫头,瞧见没瞧见没,咱总算遇见个明白人了,他承认他胜之不武了。”
辰光颇有些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她双手负在背后,上前一步,对着铁戟门的众人道:“这位司徒先生既赢了,你们今日便不可再找他们的麻烦了。”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的铁卫甲,阴森森地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比生气还阴沉可怕的笑容:“这位司徒先生是江湖名侠,我们本就不是要与他为难,只不过……”
他余光往外扫了一圈,却没有看见左玄歌,铁卫甲心里一“咯噔”,别过头仔细搜寻了起来。
司徒凛月在铁卫甲突然紧张起来的神情中,也发现左玄歌已不见了,他将目光锁定不远处还在观望这边动静的野狼身上,不动声色地移动脚步到了野狼的身侧。
“左玄歌呢!”铁卫甲扭头冲着身后两个副门主发火。
焦有为和凤无凰面面相觑,都不知道那小子什么时候溜走的。
铁卫甲面上的筋肉不自然地抖了抖,好不容易逮着个这么好的机会就要将左玄歌拿下了,结果人没捞着,跟水云帮的合作泡了汤,还得罪了珩羽派这么个劲敌,实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太不上算了!
他按下心中的怒火,扯了一个温和的笑:“好,铁戟门愿赌服输,撤。”
铁门主一声令下,千百铁戟门人迅速后撤散入丛林之中,瞬息之间天地又重归静谧。
轻鬼和那个小女孩不知何时也走了,整片旷野之中只剩了司徒凛月和野狼。
“诶!五爷呢!?”野狼大力拍了一下脑门,茫然四顾却寻不着左玄歌的身影。
“看来他是丢下你跑了。”司徒凛月冷冷地望过来,说不清楚他话里夹杂着什么情绪。
野狼倒是毫不介意的样子:“这怎么能说五爷丢下我呢,原也只是我一厢情愿跟着五爷而已。”
“你对他倒是很忠心。”一个可以令旁人为他卖命的人,总归是有可取之处的,“你既对他忠心,就该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啊?”野狼大惊失色,“他怎么了?”
“这条路沿途都有铁戟门的势力,他们想要找出一个左玄歌并不难。”
“可据我所知铁戟门与官家有嫌隙,并不敢在城镇撒野。”左玄歌既偷偷地走了,自有他的道理,野狼不敢违逆他的意思。
“左玄歌手无缚鸡之力,无须铁戟门大周章就已是危机四伏了。”司徒凛月神情未变,目光却将野狼逼得不敢直视。
“司徒先生,我带你去找五爷。”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野狼目光炯炯地看了司徒凛月一眼。
为了左玄歌的安全,做什么他都愿意!
野狼突然俯身趴在地上仔细搜寻起来,司徒凛月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他的回应。
左玄歌被铁戟门围攻时摔在路旁的草地上,野狼顺着他最后倒地的位置一面辨析地上脚印的深浅纹路,一面匍匐向前,走出百余丈才站了起来:“脚印在这里消失了。”
“消失了?”司徒凛月环顾四周,这儿还是泥地,并且远离大道,左玄歌不会轻功怎么会突然消失了?
“五爷知道我能追踪……他、他肯定想法子把脚印隐去了。”
司徒凛月望着夜色中的小路若有所思地道:“这个方向……他不走大路,难道是想抄小路越过前面的兹穗镇吗?”
“很有可能啊。”野狼抬起了头,“前面镇子里肯定有铁戟门的埋伏,五爷兴许是为了躲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