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煜。”
简安刚才还尖锐的嗓音瞬间温软下来，带着哭腔喊煜的名字，他抬手想拉住煜拽着他头发的手缓解疼痛，却被煜扯着头发，连带头皮一起左右晃动。
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禁厉声尖叫起来，他根本抓不住煜的手，疼得眼泪直飙。
煜左手还维持着扯他头发的动作，右手夹着烟吸了一口，低头朝着青年脸上喷去。
扑面的白烟呛得青年剧烈咳嗽起来，鼻涕眼泪齐冒，刚才还气势夺人的青年瞬间像是被人随意耍弄的玩具，随着煜胳膊的动作来回晃荡。
煜直到这时候才幽幽开口，声音凌冽阴沉，带着旁人学不来的阴鸷：“呦，哭了？你是女人吗？”
简安疼的已经顾不上别的，疼得眼泪连着往外流：“煜，别这样，——啊！”
煜没等他说完，又捽着他的头发向前掼，简安的头一下撞在隔间的门上，连带着整排隔间的门都震动起来，发出“轰隆”一声。被钳制着的简安禁不住闷哼一声，如果不是厕所的隔间门是半软材质，这一下绝对够他脑震荡住院。
洛尨怔愣地看着煜动作，眼里的泪已经停了，他随着隔间门的隆隆声，自己也抖了两下。但不知道是不是煜来了，让他莫名安心，只觉得头上剧烈的疼痛开始慢慢好转。
他看着煜甩手将简安扔在地上。
转手拖着他走了出去。
男人的手掌比洛尨大了许多，拉着他的时候，单手就能将洛尨的整只手包裹在掌心。洛尨低头看着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原本苍白下来的脸色迅速浮上红云。
“谢、谢谢你，”两人一前一后刚出厕所门，洛尨就赶紧呐呐开口。只是他刚说了两句，就被周围缭绕的烟味儿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煜冷着脸低头瞥了他一眼，甩手把右手上，刚抽了两口的香烟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拉着洛尨接着向外走。
等两人回到包厢门外时，煜才停下脚步。
他的身影立在洛尨身前，刚才杀气凛凛的气势逐渐消散。
洛尨抬头看他，还没看清楚煜的表情，就感觉眼前一黑，煜伸手抚上他额头，刚好遮住了洛尨看他的视线。
煜的手指比他的人温暖的多，指尖触碰到洛尨的皮肤时，洛尨就觉得像是被什么偎贴的物什附上，原本被厕所冷气流吹得发凉的身体，也因为额前微小的暖意而逐渐回暖。
紧接着，煜的指尖插进了他的发间，然后煜就听到煜低沉冷凝的声音：“受伤了吗？”
那声音乍一听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可放在这样的情境下，洛尨竟然感受到几分微不可见的温柔。他愣愣地摇头，很小声的说：“我不知道……好像没有。”
回应他的是煜一声冷哼，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带着低音炮，听得洛尨耳朵尖都发红。
他想低下头，但额头还被煜按着，完全动弹不了。
煜俯身凑近他脸旁，借着门边的灯，低头看洛尨脑袋上有没有痕迹。
这个动作让他的呼吸都喷在洛尨耳朵和侧颈，洛尨被刺激的忍不住抖了两下别开头，脸上绯红一片，红云晕开到眼尾，在微扬的桃花眼后带起两道浓艶的艳色。
就算洛尨此时眼里没有泪珠，两眼看着也是水汪汪一片。
煜原本看他头部的视线，没来由就被那双眼睛勾走，目光落在洛尨泛着红晕的眼尾和双颊上，眸色微动。
洛尨没注意煜的目光，他僵着身子感受着煜吹拂在他身上的呼吸，脑子都转不动了，只知道怔怔平视着煜的胸膛。等煜的手摸过他整个头部，洛尨才反应过来，小声开口问：“他说他叫简安……简安为什么打我？”洛尨回想着简安之前说的话，欲言又止地看着煜半天，然后才接着道：“因为我和你微博公开了么？”
洛尨越说声音越低，最后都快要成自言自语：“他是…是什么人啊。”其实他最想问的是，他是你的什么人，可是洛尨犹豫半天，还是问不出口。
煜就看着面前的哭包越说脸上越红，明明迫切想知道，眼睛还不由自主地左右乱飘，一副心虚的模样。
他想了想，抬手捂住下半张脸，眉头微皱，故作思考，半天才压低声音道：“他？出来卖的。”
洛尨脸色瞬间白了。
简安如果真的是出来……出来做不大正经工作的，那他和煜是什么关系？
洛尨想到简安之前那么盛气凌人的模样，一看就是和煜关系非比寻常。再想到简安刚才恨不得杀了他的表情，心情一时跌入谷底。
刚才还踌躇着说不出口的话，再也忍不住问出了口。
“那他跟你是……？”是有关系么。
洛尨说到最后，声调都带着轻颤。
煜摸着洛尨脑袋的手瞬间顿住，眉峰高挑、直起身，自上而下俯视着洛尨。漆黑的瞳仁直直盯着洛尨，不放过他任何一处微表情，而后嘴角微勾带起一抹邪笑：“怎么？”
煜凑近洛尨的脸，额头抵着对方的脑袋：“吃醋了？”
洛尨咬紧牙关不说话。他想低下头，结果被煜伸手捏住下巴，用力扳着上抬。脸上的表情无处遁形，难堪和羞赧之色尽显。
洛尨于是紧闭上眼，遮住眼中的委屈。
结果刚好错过煜陡然冷凝下来的脸色。
煜前一秒还带笑看着洛尨，下一秒就因为对方紧闭双眼而皱起眉。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看到哭包这副表情，居然觉得心里烦躁的很，像是一群蚂蚁密密麻麻爬上心头。
煜原本嘲讽哭包的兴致瞬间全无。
但他正要手转身进包厢，就看到洛尨那双紧闭着的眼睛忽然溢出来两行清泪，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弧度优美的双颊往下流，最后滴落到他手上。
有点凉。
煜冷着脸，挑眉看着自己手上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