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刚进去,一gu霉味便扑鼻而来,里面cha0sh闷热,这种气味难以挥散,愈发强烈。
汪自忠似毫无察觉,独自在前面走着,这次那些番子倒没有跟在身后。胡韫跟在其后,一低头便可以看见他穿着的靴上镶的碧绿翡翠。那绿翡翠品相极好,在y暗的光线里也莹润剔透,流动出属于它的光华,与东厂旧败的模样显得格格不入,倒是居于后g0ng的她,一身简单装束,与这环境相得益彰。
低位无宠,地位连nv官都不如。皇帝年老,愈发力不从心,东厂权势滔天,如今紫禁城几乎都在他的把持之下,说起钱财珠宝,紫禁城里,怕是没有几个人能与这东厂总督相b。
东厂内部极大,每条路连接暗道,分属各个部门,轮囷盘虬,若只身前来,恐怕要迷失其中。
路再复杂,汪自忠也烂熟于心,左拐右行,不一会她便被带到一扇铁铸门外。
见胡韫有些无措,汪自忠一张面皮扯了扯,似笑非笑:“胡贵人,进去吧。”说着便在门外停了下来,没有再走一步。
东厂封闭,无风可入,胡韫却在此刻起了一身j皮疙瘩,迟疑如cha0水般侵入她的四肢,方前的淡定在这一刻尽数褪去。
世上人人都知东厂手段极其残酷。
可她也无辜。无辜卷入此事,无辜被那人连累。
畏惧后知后觉涌了上来,更多的是委屈。胡韫眼睛模糊一片,下一秒却咬牙将这门推了开来。
长锁像一块废铁“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上,没有任何阻碍,门一下子就被打开,吱呀一声,在安静的环境里尤为刺耳。
深深x1了口气,整理好了情绪,胡韫抬脚走了进去。
没有想象中的可怕刑具,更没有一丝血腥。
屋内b外面更加昏暗,那么大的屋子,只点了几支粗蜡,显得朦朦胧胧。等走到深处,才发现这屋里还设了几层阶梯,阶梯前方的高座上似乎还有坐着一个人。
胡韫似有所感,又走近两步,瞳孔猛一收缩。
她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过了中秋,这张脸她已不陌生。
高鼻薄唇,收紧的下颌使得那人的面部线条凌厉,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双眼睛。似鸷鸟一般的眼,让人忽略了他清俊的面貌,只觉此人深不可测,让人避之不及。
避之不及,此刻却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