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个年纪轻轻的举人老爷还真的是一个人才。
“等等!”吴远恒突然叫了起来,随后眼神犀利,一脸严肃的看着秦九询问:“你叫秦九?”
哎哎哎?不是吧,钟亦文紧张了起来,难道秦九真的这么出名,连扬州州府内的一个小小官员也听说过他的名字。这秦九不会是背负了什么大案在身吧。可是,梅子和大方怎么一点都没有提醒过他,否则他也不会带着吴远恒过来见秦九啊!
秦九却是脸色都没变,点头:“对,我就是秦九!”
秦九虽然看上去镇定,但心中也有点忐忑,不知道这吴远恒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认出来他,要抓捕他吗?他自己做过的事情他自己清楚,绝对没有冤枉任何人,他惩治的都不是好人。但是,若是在这里被抓,他只怕会连累钟亦文一家。
吴远恒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来了一句:“你认识秦山吗?”
啊?钟亦文有点跟不上节奏,现在又是什么样个情况?怎么和秦山搭上关系了,还有秦山这个名字怎么会那么耳熟哪?
秦九的脸色终于变了,一脸震惊:“那是我三阿爷!”不过,随后秦九就警惕了起来,“我三阿爷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你认识的是不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
吴远恒却是突然笑了起来:“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我能认出你来,主要是因为你和秦山有七分相似。阿文,这个秦九爷可不是什么外人,他是小非阿爷原来荆州家中的人。秦山就是小非的阿爷!”
“真的假的?”钟亦文一脸的不敢置信,看看秦九,又看看秦非。
他就说秦山的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却原来是秦非已经过世的阿爷的名字。钟亦文听秦非说过,他阿爷原先祖籍在荆州,秦九也是荆州侠士,秦也不算什么大姓,这么算下来,关系估计还真的是。不过,若是吴远恒仅凭和秦山几面,就能看出秦九和秦山的相似,秦非怎么会没有发现?
钟亦文扭头看着秦非,这才发现在吴远恒说出秦九身份的时候,秦非根本是脸色都没有变一下,难道他是早就知道的。
秦非看着钟亦文,点头:“是真的。上一回在官道上看见秦九爷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了!但是当时秦九爷的身份不明,加上看到秦九爷似乎有急事,所以才没有贸然相认。”
钟亦文当下就看得出来秦非说的是假话,只怕秦非是顾忌自己的举人身份,和一个贼人有亲戚关系,这才没有立刻认人。钟亦文想起那回见到秦九之后,秦非的情绪就不高,怕也是因为担心。就连之后钟亦文告诉秦非,秦九他们在京都宅子里养伤,秦非每回都让陈管家多备一些银两给他们,现在也都能够解释得清楚了。
这下,反倒是秦九一脸的不信:“这不可能?我三阿爷真的死了,二十多年前就死了。”
秦非也不反驳他的话,直接走进了几步,让秦九可以看见自己衣服的下摆处,反面是一个非常小的几根线,看上去像是胡乱缝的,再仔细看看却是一个图案的模样。秦九一惊,不由自主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腰带,那上面也是一个一模一样的图案。这是只有历史悠久的猎户人家才会慢慢流传下来的图案,想要模仿都不可能。
有了这样的图案,秦九就是不想承认也不可能。更何况,如今荆州的秦家只剩下了他一人,若是还有一个秦非,也算是他的亲人不是。
☆、第66章 表兄(四)
“秦九爷,你也不必太过紧张,怪盗秦山的名声,现在知道的人并不多了。我们吴家会记得,是因为秦山曾经救过在外行商的我阿爷一命。后来,秦山被人出卖入狱,也是我阿爷和另外一个朋友想办法用一个死囚给换了出来。不过,对外传出来的应该还是秦山已经认罪伏诛!”吴远恒给秦九解释道。
提起怪盗秦山,钟亦文终于能够将人给对上号了。怪盗秦山也算是一个传奇人物,传闻他不偷金银,不偷珠宝,专偷人家的犯罪证据,并且满大街的散播。因为他而被人发现的不法商户官员不计其数,但是终究因为他的行为太过极端,惹怒了当时的太子,最后下令逮捕后斩首示众。不过,当时的太子却并不是现在的圣上,所以几年后在当今圣上即位之后,又让人重审了秦山的罪状,最后给了一个很长的名号,算是嘉奖秦山的义举。这其中还有涉及到皇家的一些秘事,就不是所有人都清楚的。
钟亦文没有想到怪盗秦山会离他这么近,而且根本没有死那么早,实在是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吴远恒给秦九大致的讲述了一下,秦山被他阿爷救下之后带到了扬州。最后在扬州的那片大青山内,秦山重操旧业,以猎户身份继续生活下去,还和秦嬷嬷成了亲,再养了秦非,最后倒是寿终正寝,也算是一种安慰。
秦九没有立刻表示什么,只说要好好想想。不过,离开的时候,秦九倒是和秦非嘀咕了几句,最后拍拍秦非的肩膀,大踏步的潇洒离开。
钟亦文觉得自己的生活正朝着不可逆转的复杂方向一去不复返。他明明刚刚感慨过家里的人少,关系简单,结果就立刻爆炸了一回。来了个表兄吴远恒还不够,还要再来个远房大舅子侠盗秦九,多了一个不能说的阿爷怪盗秦山。这怎么一出了钟家村,就到处是事了呢?还能不能让人稍微安静一会儿啊!
不过,钟亦文以后的日子还真的是不可避的忙碌起来了。
不是因为吴远恒。因为表兄很忙,住在京都每天都要和众多东部学子出去,展示东部学子的风采,在京都内四处溜达,作诗留念。一开始他还能隔天来见一下钟亦文他们,后来就变成了隔几天,现在小辰表示已经超过十天没有看见他舅舅了。
不是因为秦九。因为这家伙是个藏不住事的,当天一脸沉重的回去,傍晚就已经兴冲冲跑回来,告诉钟亦文他想通了。他要留在京都好好看着秦非,不能让他被任何人给欺负了。他已经将手下的兄弟们全部解散,愿意回去的直接给了银子。不愿意的就和他一起留在京都,等待后面的安排。钟亦文很无奈的形容,他们家的编外人员又增加了一名,还是他不能说、不能训、打不过、拥有粉丝无数的大腕级。
更加不是因为吴远安。因为这家伙突然开窍了一般,比钟亦文还要放得开,天天对着他家夫郎胡氏念情诗,念得那些下人全部都是面红耳赤心慌慌。钟亦文让他敛一点,他还说钟亦文不知道情感是需要说出来的。弄得钟亦文也没了辙。不过,幸好此人的理智也就是在见到他家夫郎的时候不翼而飞,其他时候还是正常的。
罪魁祸首这四个字已经和某个人彻底搭上了有没有?
果然就是因为李章啊!某一天,李章全身乔装打扮偷偷摸摸的倒了汤池小院,一进门差点让“伪护院”秦九给直接扔出去。还是大方眼尖认出来这是李爷,将人给送到了钟亦文的面前。
“钟兄,我对不起你啊!”李章一看见钟亦文就夸张的干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