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立刻露出掩藏不住的笑意,是母亲独有的、对于优秀孩子的欣慰和骄傲。
叶博去了许久也不见回来,许望舒跟樊文杰他们告辞后,才到那人的短信,说突然有事,先回去了。
许望舒觉得奇怪,想追问,又怕叶博真的有事,一颗心悬在那儿,七上八下。
叶博独自待在plex最奢华的包间里。真皮沙发的味道让他有些反胃,高斯巴behike的烟草味又令他在强烈的刺激中自我强迫地放松。
商场里,母慈子孝的画面有些刺眼,却定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神经和情绪在潜藏的嫉妒和羡慕中变得愈发麻木和僵硬。
恨不得一醉了之,什么舐犊情深,他不需要;什么报仇雪恨,他也不必执着。可这无情的人世间,这不宁的黑夜中,他依旧连醉生梦死的资格都没有。
包间的门被人一脚踢开,烟雾缭绕中,叶博看得见张云珂那张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嗔怒的脸。他含着雪茄,直视张云珂猎鹰一般犀利的目光,喊了声“珂哥”。
男人抓着他的领子,一把将他拎起来,“谁让你杀冈村的?谁准你这么肆意妄为的?”
领口刚好卡在喉结处,叶博难耐地喘着气,苦笑了一下,“珂哥,是你不守吴门的规矩了。”
男人的手骤然加力,却不发一言。
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了,叶博却连挣扎一下都觉得多余。
男人倏然松了手。叶博本能地大口呼吸,身体蜷在一起,力的样子。
张云珂放缓了语气,“你怎么了?”
叶博笑了笑,“就是想喝酒了。”
张云珂也笑了,“你这小子,想喝就喝呗,plex什么酒没有。”
“我不能醉的。”
张云珂喟然叹道:“跟你说多少次了,放松点儿。”
“可我杀了冈村。”叶博笑道,“我怕我们会有危险。”
张云珂揪了揪他的耳朵,“你也有怕的时候啊。”
“我不想死。”
张云珂顿了顿,“这么怕死,还去招小日本做什么?”
叶博疑惑地问:“珂哥,你还记得吴门的规矩么?以暴制暴,我们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张云珂低头看着他,许久之后,才回答他:“那我们永远洗不白了。”
洗白?他也很想。时光和睦,静默温情,许望舒所给予的花朝月夕,他又何尝不企盼长久安宁地拥有?即便如此,就一定要否定自己坚持了二十多年的生存法则么?
迷惑,令叶博一时不知如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