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了就明白了。”陆老不吱声,示意我跟在他身后。
我痴痴地看着眼前的身影,才几天日子,病号服里包裹着的身体更是瘦削了。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段若尘,我有种想哭的感觉,护工和特护不让我继续前进,悄悄对我说,自我我离开医院的这段时间,他的情绪一直不稳定,根本就不允许人靠近他。
刚才在来医院的路上,陆老稍稍同我说了段若尘情况,在上个周末,就是在司徒允哲来芦州看我的那两天,他的左耳出现不适,紧接着出现头晕、耳鸣情况。
主治医生立即联合耳科专家给他全面复查,复查结果出来后,专家一致诊断为外伤性耳聋,就是说他的左脑因为强烈震荡后,导致内耳损伤,继而引发感音神经性耳聋,病发严重时,会时时会伴有头晕、耳鸣等情况。
只是出现如此严重的后遗症状,他竟然想瞒着我,还将我从医院赶回了公司。
“陆老,他一定可以治疗好的,对不对?”听完陆老的叙述后,我忍着心口的疼痛和心中翻滚的巨浪,问陆老。
“医生说,如果不重的话,或许还有治愈的可能性。”陆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要看若尘肯不肯配合治疗了。”
“那他严重吗?”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医生说本不是太严重,可是他无法接受将来有可能会耳聋的结果,所以根本不肯配合医生治疗,这也是我让你重回医院的原因。”陆老摇着头对我道:“小叶,我知道让你一直照顾段若尘,的确有些委屈,也有可能你的未婚夫会不高兴,可是我也想不出其它的办法来,想来那傻小子也是怕你内疚,所以才让院方瞒着你、又将你送回公司的,但是这种事情又能瞒得了多久呢?若他日你知道此事后,定然会更加愧疚,所以我才决定对你道出实情的,至于你要怎么做,就看你的了。”
陆老说完之后不再做声,我也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上,望着前方怔怔出神。
到医院后,陆老又对我说,“上去吧!”
我沉重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过身,仰望着十七层楼高的住院部,缓缓拾级而上。
出了电梯时,我急匆匆地朝段若尘的病房走去,却不小心撞到一个人的肩膀,我连连对那人说对不起,可那人连看也不看我,捂着脸朝电梯跑去。
我见她脸上似乎还有未擦干的泪痕,不由得多瞧了两眼,令我万般惊讶的是,那人竟是程菁。
再次见到程菁后,我自然又想起了许多事来,这些天来,我都避开去想更多和她有关的事情,当然也没有多想她是如何知晓我在芦州市医院的,现在看来,她一定是也有亲人住在这里,而且对于她来说,还是相当重要的人,否则她也不至于哭得那么伤心。
我听完特护的话后,示意他们先出病房,我又轻轻靠近段若尘,他没有回头,依旧眺望着远方,背影看着有些复杂。
“段若尘!”我忍住内心的挣扎,狠起心来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段若尘的身体一震,似乎不敢相信我会到来,可是他不曾回头,而是将自己卷缩在轮椅中,有些颓废,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他也是害怕的,可是他在害怕的时候,却将我推得更远。
“段若尘,你别想再推开我了。”我搂着段若尘的脖子,将下巴轻轻靠在他的头顶上,悄悄地在心里说:以后,我就做你的耳朵。
“叶慎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段若尘突然扯开我的手,眼里隐约带着几分惊慌和怒意,他厉声问我,“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来同你说,早餐很好吃!”我轻笑着对他说道。
“你知道了?”段若尘的脸瞬间涨红,呐呐道。
“当然了,在鸿达,没有人会对我这么好,所以那个人只能是你了。”
我突然庆幸我又回到医院,因为我深刻地感受到,段若尘因为我的到来,他的背影不再那么孤单,他的脾气也变得好了起来,护工和特护也渐渐敢靠近他,重要的是,他肯配合医生治疗了。
渐渐的,病房变得比以前一样热闹了,虽然我的心依然因为程菁而痛苦着。
这些天来,司徒允哲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折磨,也是一种煎熬,他每次找我,我都以工作繁忙为理由挂断,他说周末过来陪我,也被我拒绝,再次回到医院后,因为段若尘的病情,更加没有心思理会他。
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是否要和他决裂,远离他?还是装作不知,继续和他卿卿我我。我试问自己,这两种方式我都做不到,所以只能深深地纠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