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时间更久些时,知他其实也就是一纸老虎,遂完全放开了,胆儿也变得大了许多,所以演变成了你来我往,往往是陆老说一句,我准会找到理由顶回去一句,弄得只有两个人的办公室,也变得热闹非凡起来。
陆老没事时,总喜欢调侃我,而且总是喜欢把段若尘和我扯在一起,刚才始,我只是有些不耐,可出于对老人家和师傅的尊重,胡乱搪塞过去,后来听多了,就会和他吹胡子瞪眼。一般这种时候,陆老也不同我见气,完全把我当成一小女生来对待,又是劝慰又是讲道理,弄得我也不好意思再朝他老人家瞪眼。
自那天我和陆老讨论是否要发展一段新感情后,陆老就很少再问及我的个人事了,反而分了更多的事给我做,估计是他体谅我个人感情出了问题,心情不太好,多做些事情,不至于闲着胡思乱想吧!
的确,我的工作越来越充实,可是,私下里却越来越孤独。
那日,我和司徒允哲说分手说得那般的干脆,我一直以为我能像说的那般洒脱,却不知这些天来的煎熬,早已变成了对他更为深刻的思念。
那日,他说他绝不同意分手,会给我时间冷静考虑,可是这一去大半个月了,他没有半点消息,我的冷静早已变得不再冷静,反而演变成了幽怨。
这半个多月来,我时常对着手机发呆,每次手机响起,我就会迫不及待地看是谁的来电,可总是一次次的期望,又一次次地失望。
这个混蛋,我说分手就分手吗?竟然和我玩起了失踪,你就那么自信我不会弃你而去,另寻他人吗?
思念早已泛滥成灾,明明近在咫尺的两个人,却如同间隔了千山万水般遥不可及,可我不愿意主动找他,只能任凭所有的疑惑与思念藏在心中,无处安放。
在我沉浸在对司徒允哲无尽的思念中无法自拔时,鸿达地产也迎来了它最忙碌的季节。
由始以来,鸿达公司秋冬两季是最为忙碌的,好多工程都要在年底收尾,所以有很多刚刚拿下来的案子,都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特别是我们在最前端的设计部,加班加点的事情时常有之,陆老一大把年龄了,更是不遗余力地冲锋在前线。
一个周末的清晨,我在公寓煮了碗面条吃了后,直接来了公司,其实我一小助理,也没什么好忙碌的,实则是日子太难以打发,到公司混一下时间而已。
快到中午时,突然接到陆老的电话,他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办公室,他一听就乐了,也不客气,让我送一叠资料去市北郊的一个叫枫林镇的新工地交给他,还交待急用。
我不敢怠慢,在他办公桌上找出一叠写着‘枫林苑渡假村’的资料后,赶紧打车朝枫林镇而去。
枫林苑渡假村,据说是芦州市一位海归投资兴建的渡假村,据说这位海归其祖籍曾是芦州人,姓唐。唐公因为年纪大了,有落叶归根的想法,又因为一生忙碌,一下子停歇不下来,所以时间长了,唐公竟有了想建个渡假村的想法。
唐公此想法一出,便得到当地政府的一致肯定,立即派人前来与他商谈,最后将芦州市北郊一个叫枫林镇的空地划给了他,据说这块地依山傍水、风景宜人,满山都是红枫和假山怪石,唐公见当地政府如此的热心,立马就敲定了这事。
这不,唐公来了枫林镇两三次,又找了资深的风水师看过之后,就行动起来。
竞标时,鸿达地产以压倒之势,当仁不让地标下了这块占地面积二百公顷的浩大工程,成为唯一的承建商,据说鸿达地产设计部,出动了三分之二的资深设计师,且都是资历比较老的。
此唐公要求鸿达全力打造具有浓郁中国民族特色的渡假村来,好吸引他外国的友人前来芦州渡假及投资,他觉得让资历老的设计师担任,会更有胜算些。
陆老是担任此工程的总设计师,他从鸿达集团的所有设计部抽调资历深厚的设计师成立了专案小组,我因为资历浅,连这专案小组的助理都排不上,只能占着优渥的资源,时时帮陆老跑跑腿什么的。
尽管只是跑腿,可我乐此不疲,因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学习机会,若全程学习下来,我相信以我对设计工作的敏锐度与进取心,离半个设计师也不远了。若做得好,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我还真能搬到隔壁的那幢单身公寓去住,和卓靖岚做左右邻居呢。
正当我想入非非时,陆老说的地点到了,我匆匆付了钱,就朝临时搭建的工棚跑去,工棚极其简陋,前期都是地质队的工程师和地质堪测队在堪测地基,还有设计部的设计师们在丈量尺寸,工棚仅仅只是临时办公点,所以十分简陋,好在天气良好,无风无雨,这个时候的紫外线也没有那么强烈,也不算太艰苦。
到达工棚时,我吃了一惊,里面坐了好些人,大部分都花白着头发,想来都是参与这次浩大工程的精英,坐在首位的,是一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爷子,我一次也没有见过,估摸着就是传说中的唐公了,唐公的左手首位就是陆老,我猫着腰进去将资料交给了陆老,余光瞟见唐公右手首位坐着的人有些面熟,仔细想了一番,才想起是在汤海温泉渡假村见过的段若轩,依次是段若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