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哥你要是再晚来两天,我都要移情别恋了!”
“哟,移情别恋啊?”谢梧脸上的妆已经画了九成,威仪堂堂款的俊脸,大背头,剑眉浓而锋利,透着危险,整一个道貌岸然的禽丨兽。
该禽丨兽扬起手,一面从镜子里盯住京京的眼睛,一面摸上了他放在胸口的手,似笑非笑的:“你倒是敢移情别恋一个给我看看?”
“哎呀,讨厌——”京京口是心非得相当享受,翻过手,正想扣上谢梧的指缝,忽然从镜子里看到一个人影,又急忙抽回手,转身面向门口,同时换了个男性气息足得多的声线,“小辰回来啦?天台上的戏这么快就过了?”
“过了,跳得顺利。”年轻的声音轻快地回答,细听,还有些笑意。
进来的人影正是蒋锡辰。
他低着头风风火火跨进来的,脑袋上戴个毡帽,看样子完全没有看到刚才的场面。说完话,一抬头,目光扫过镜子,就蓦然对上谢梧镜子里的视线。谢梧在看他,就是平平常常的看,挖不出半点感情|色来。
两人这么对视了两秒钟,谢梧那双眼睛才泛起几分鲜活情绪来,眼角有了笑,然后主动转过身,上下打量他,赞道:“这造型真不错,刚才那一场我路过看到了,你身手也蛮好!”
蒋锡辰手上的帽子按在腹部,迎着谢梧的笑容,动了动唇,有点不好意思似的,乖巧谦虚地说:“谢谢谢哥,我还差得远呢,得跟您和您这样的艺术家前辈学习。”
这画风不对啊!谢梧诧异。
他都想象过了,能大大方方在他朋友圈里评论一句“小叔叔,组里见”,蒋锡辰就算没有嚣张到上来就露出小狼狗本性,可怎么也得是一条潇洒开朗的二哈啊!怎么给了一出奶狗的表演呢?
一时间,他都有点怀疑自己看错这小孩儿了。
“没有没有,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踏实干,市场和艺术两手抓!哦对了——谢谢你的化妆间,真暖和啊!”谢梧顺着他的话接,措辞客套恭维,态度不轻不重地捏了几分前辈姿态。
蒋锡辰放下帽子,两手抬在衣摆处,有些拘谨地走过来,站得跟他保持一些距离,一脸谦恭:“这个都是我经纪人要求的,她总这样……您可能也知道,我以前在韩国唱歌什么的,那边的环境就是要搞得自己很大牌的样子,真不好意思。”
说完,他露出一个讪讪的笑。
谢梧忍着满心不适微微偏头抬眼去看他,只见他垂眸乖顺,睫毛长得惊人,足能筛下整片阴影来,一张脸是真长得致漂亮。这个年轻少爷的造型,也非常适合他,衬他的贵气,更托他那股若隐若现的天真无邪。
按照本剧的剧情,这正是小少爷刚刚长大成人的时候,也是与独力抚养自己的小叔叔间隙初现的时候。谢梧看他这模样看久了,就真有点剧里要求的那种又爱又忧又茫然的心情,直觉这次合作会愉快。
“有什么不好意思,来来来,坐下来——京京,你能帮小蒋拉一下那张椅子吗?”
“哦,好的。”京京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里,一张俏脸有点惊魂未定。偌大一个化妆间,三四张椅子,他却拉了张远的,送到蒋锡辰身边后,又拿起化妆工具站到谢梧面前。
两人对视一眼,都正经八百起来。京京默然地给他最后处理一些细节,听他拉蒋锡辰聊戏和角色,一个字也不再插嘴。
其实,谢梧也就是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和不适,装模作样找个公事公办的话题跟蒋锡辰聊天,得冷场。结果,这小孩儿还真有点见解,两人聊着聊着就渐渐认真起来了,连京京什么时候给自己定完妆离开的,谢梧都没注意到。
“谢哥,我觉得《红樱芭蕉乱流光》一定会成为一部好剧的!”蒋锡辰认认真真听罢谢梧对彼此角色关系变化和心理转换的分析后,面露感概地说。
谢梧有点愣:“红……红樱,是什么?”
蒋锡辰:“咱们这部剧的名字啊!”
……什么胡乱化用。谢梧在脑子里分解了一下这个剧名,还原到“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的原句里,还是感觉一阵恶寒,手臂鸡皮疙瘩不住地冒。